“楚楚!”
思萱的动作甚至比迎柏来得更快,“娘!”
但此刻的楚楚实在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只觉得好恨、好恨,恨二度伤害她的森迎柏,更恨允许他二度伤害她的自己。
“帮我备马,我要立刻离开这里。”至少这回,她不必再如丧家之犬一般的落荒而逃,错误在他,自己何需回避?
“为什么?”迎柏恍如丈二金刚,完全摸不着头绪,又见她一脸惨白,更加莫名所以,遂冲口而出:“我们不是早有约定——”
“够了!”她别开脸喝断了他。“森迎柏,你根本没有资格说那两个字。”
“要判人死刑,也该给人一个明白,楚楚,至少告诉我:为什么?”积压了五年的疑惑,以及从重逢至今,新添的诸多不解,也让迎柏无法再压抑脾气。
“为什么?”
“为什么?”她的笑容惨淡。“思萱已是最好的答案,我再怎么爱你、爱她,也无法忍受当人替身,更何况是当你明言谁也替代不了李洁的替身!”
迎柏因震慑而呆愣,却被楚楚当成默认,心灰意冷的她旋即转身,往楼外奔去,一心只想离开他,越远越好。
而完全摘不清楚情况的思萱,脑海中却乍然浮现长久以来,被她下意识压抑、遗忘的画面:马车、大雨、落石、父亲的大叫、母亲的拋丢……加上眼前楚楚离去的背影,交相重叠,根本就不是她这个年纪所能承受的压力。
于是她只知道往前冲,只想得到要留下楚楚,无论如何,都要留下她。
岂料楚楚正好步上池畔小路,而思萱来不及跟着她转向,加上本身的冲力,等到发觉面前即筑于全墅中心的水池时,已经煞不住脚了。
“娘!不要丢下我,父亲、母亲,不要啊!”是她落水前的求救声。
迎柏看到了。“小萱!”
楚楚当然也听见了,转回身以后,第一个动作便是奔进池中,毫不犹豫的往思萱涉游过去。“不!萱萱,老天爷呀,请你不要这样对待我,不要!萱萱,萱萱!”
还差一点点就要构到她了,但脚底的泥沙却拚命将楚楚往下拉,逼得她在池水没顶的同时,不得不首度高呼:“炽涛!炽涛!”
第六章
楚楚住的“梯云室”内,升起火炉,火光映射在长发垂披的楚楚脸上,除了凸显她约五官细致以外,更让她的肌肤如蜂蜜般滑腻、如羊脂般温润。
“好了,全干了,”在身后为她梳发的迎柏说,但十指仍恋恋不舍的穿梭于她的发间,甚至忍不住低下头来亲吻。“你用了什么东西洗发,香极了。”
楚楚将头垂得更低道:“是我自己提炼的香精,炽涛。”
“嗯?”一手拂起她及腰的长发,双唇即刻吻上她柔细的发脚。
她闭上眼睛,发出慵懒的轻叹道:“夜已深沉。”
“那又如何?”烫热的亲吻已往下蜿蜒到她的肩背。
“你该——”
他的双臂迅速由后环拢过来,右手揽紧她的纤腰,左手则往上点住她的唇。
“嘘,我们早该在五年多前,即拥有彼此,你还舍得赶我走?”
楚楚没有再多说什么,立刻含住他的指尖,轻轻吮吻起来。
“别挑逗我。”迎柏微喘着说。
“这也是我早五年就想重温的旧梦,你不喜欢吗?”
本来环在她腰间的手,滑上又滑下,似乎难以抉择该先抚向何方。
反倒是楚楚往前伏倒的动作,代他决定了前后顺序,因为跟着她顺势一倒,迎柏就拉开了她袍服的系带,往下探去。
“炽涛!”
他的手指抚在她小巧饱满的唇上,已来到耳后的双唇则一边舔舐她的耳垂及耳窝,一边允诺。“这名号是在战场上得来的,但我真正想用炽涛席卷的,却只有你,我的若水,水纳于涛,理所当然。”
身下是柔软的兽皮,背上是迎柏不断向下烙印的热吻,刚才沐浴完,单着的那件袍服被退下了,但楚楚丝毫不觉得冷,相反的,他的爱抚、他的亲吻、他的双手、他的双唇、他结实的胸膛和硕健的双腿,藉由摩挲及搓揉,旱令她体内血脉愤张,身外炙热难当。
楚楚翻转过来,顿觉胸前空虚,原来迎柏弓起身子,正吻在……。
“炽涛!”
“我喜欢在这种时候,被你如此声声呼唤。”因为正“忙”着,所以他的声音低沉含糊,但楚楚还是全听到了。
她往下插入他发间的手,轻轻按摩着,再极力往下,企图拉动他的肩膀。
“别急嘛,宝贝。”但声音中仍难掩得意及渴望。
既然如此,楚楚索性给他一个更大的得意说:“谁教你要让人一等,便是五年。”
迎柏已往上偎在她雪白的玉峰之前。“究竟是谁让谁等?你倒会恶人先告状。”
由于胸前的蓓蕾被他含入口中,极尽挑逗之能事的吸吮起来,楚楚只得头往后仰,大口大口的吸气,并喃喃唤着:“炽涛,你这样……这样……”
“再怎么宠爱你,仿佛也弥补不了过往五年的空虚,我的香美人,你说,你要怎么赔偿我近两千个日子以来的相思与奔波?”
“用……从今夜算起,漫长的一生,还有——”
她来不及把话说完,因为得到这企盼已久的承诺的迎柏,已经难再按捺满腔的热情,终于深深、深深进入了她,感受她的温热柔滑,让她将自己紧紧的纳入自身当中,仿佛再也舍不得放开他一样。
楚楚觉得额头上有微热的双唇啄吻,身上有温柔的十指轻抚,而腿间则有—!
“迎柏,”完全清醒过来的她,忍不住骇叫道:“你……怎么……”
他拥紧她,霸道的表示:“你睡相撩人,秀色可餐,令我饥渴难当。”
“什么?”她又好气又好笑,但笑声很快的就转为娇吟:“还怪我呢。”
“不然你舍得拒绝我吗?”他将脸理入她披散在枕上的发间。“舍得吗?唉,你好香,好诱人……”
抗拒不了他的痴缠,楚楚也只好完全任由他,任由他已不知第几度将她占为己有。
等到两人的呼吸都恢复平稳以后,楚楚才佯装不依的嗔怨道:“炽涛,你知不知道天快亮了?”
“除了你终于回到我怀中以外,我啥也不知,亦不关心。”
“炽涛,人家在跟你说真的嘛。”
“我也没有对你说谎啊。”
“天快亮了,你这样胡闹,教人待会儿怎么起得了身?”她羞涩的表示。
“那不正好,”岂料迎柏乐得宣称:“我本来就没有让你离开床炕的打算。”
“炽涛!”她推了推他。
“我是说真的,”迎柏正色道:“待天一亮,我就去把小萱抱过来,咱们三人今天就在这梯云室裹,不受干扰,好好享他一整日的天伦之乐,你说好不好?”
“当然好。”才答应完,楚楚马上又有新的忧虑。“那我得赶快去把兽皮毯上的衣服什物收收,免得被仆佣见着了笑话。”
“我们夫妻恩爱,怎么算是笑话?实际上如果一干老仆没有跟父亲他们回敦煌去,这次见我携伴返家,还不晓得要为我高兴成什么样子呢。”
“夫妻?你刚刚是说夫妻吗?”楚楚突然抬起泪光隐隐的双眸,仰望着他悄声相询。
这下换成迎柏诧异兼紧张了。“怎么?你到现在还不了解我的心?或者你不愿意?”
从他的表情和言语读出他心意的楚楚,在欣慰快意的同时,马上展露她俏皮的一面问道:“我岂会不了解?又能够不愿意吗?”
“不能,”他倒也坦白:“你不能不愿意,因为除了尚欠一个公开的仪式外,你昨晚早已嫁给了我,而且显然还乐意得很呢。”
“你在暗示我太过直接吗?”她难掩受伤的神情问道。
“你想到哪里去了?”迎柏大呼冤枉。“我狂喜尚且来不及,如果五年多前,你也有这份主动争取的勇气就好了。”
本来稍微拉开的身子,闻言才又依偎回到他的胸前,并嗔道:“谁晓得你不但有个哥哥,和你还是孪生兄弟,一个森迎柏活生生在我面前,与李洁谈情说爱,敲定亲事,你要我怎么再待下去?”
“对不起,”迎柏终于坦诚:“都是我的错,害你受苦了。”
听他道歉,想起他为相思亦吃尽了苦头,又不像自己,身旁有个“小迎柏”
可堪慰藉,楚楚对于这些年来的种种,突然完全释怀,遂摇了摇头说:“这一切既不能怪你,也不能算是我的错,或许冥冥之中,上天对于我们两人,早做好安排,认为一度的阴错阳差,可以让我们更加珍惜彼此,也明白对方的用心吧。”
“如果不这么想,你以为我此刻还能心平气和吗?早忍不住指天骂地一番了。”
“嘿,”楚楚迅速捂住他的嘴道:“如此口无遮拦,也不怕遭天谴。”
“我向来不信鬼神。”
“好霸气,”她凝视着他,满心疼惜,只因大概明白他为何会有如此偏激的心态。“但我就爱你这份霸气,使我甘心臣服,永不言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