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渴望呼喊消失在唇间,仿佛急遽而狂烈地想证明她的存在。
他捧住她的脸庞,任由灼热气息喷吐在她脸上,狂野地磨赠她柔软的唇,贪婪地汲取她的美好。
她的气息、她的美丽、她的完美,他想好好珍藏一生,好想好想……
辛情完全没料到商语清会有此举动,起先她抗拒、挣扎,却抵不过他的蛮力钳制。
渐渐地,他的强硬及热烈软化了她,他的吻是那样的炙热烫人,情感是那样的浓郁骇人……
不知不觉中,他的热息藉着熨合的双唇沁入脾骨,那团热气像是自有生命似的袭入她的心房,撩起一波波令她感到陌生的情愫。
向来平静的心湖,像被掷进一颗石子,激起了圈圈涟漪,从此再也无法静止……
台湾台北
叭叭叭——咻——
一辆房车自辛情的车旁呼啸而过,也让掌握方向盘的她着实吓出一身冷汗。
沉溺于尘封往事中,她竟然恍了神,未察觉方向盘慢慢失去控制,将车子驶近了对向车道,差点与急驶而过的来车撞上,所幸对方及时打偏方向,才让两车以惊险的贴近姿态错开。
“呼——”
将车子驶回原先的产业道路后,辛情拍拍胸口,吐出一口受惊之气,依稀还听到远方传来驾驶人的讥骂声。
她指尖移向发胀的额角,轻柔地按压,恍惚间似乎嗅到那股浓郁的酒味,以及商语清强压在她唇上的灼灼热力。
倏地,她白净的脸颊闪过一抹霞红,不自觉地咬起下唇。
以当时的情况,她可以完全体谅商语清的失礼举动,只是……那是她的初吻!
她万万也没想到,初吻会是被一个醉鬼夺去!
更惨烈的是,伤心欲绝的醉鬼在事后压根儿就忘了一切。
辛情弯唇哼出一记冷嗤,带着几分的伤感低喃着,“宝贵的初吻回忆,真是不堪回首……”
七岁那年与他初遇,从此商语清便肩负起照顾她的责任,明明只是一个邻家大哥哥,照顾她、疼爱她却远超过亲哥哥。
她生日,他不惜跑遍所有的百货公司,只为买到可以搏她一笑的礼物:她生病,他比谁都还要紧张兮兮地请医生来,而她的每一个悲喜都与也共享、与他一同成长。
尽管他们只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但彼此之间的感情,却远比兄弟姊妹还来得深厚。
若不是六年前的变故让他改头换面……
“Stop!”辛情摇摇头,强迫脑中飞扬的思绪中止,“别再想了,一切都过去了。
再怎么怀念,温柔多情的商语清也不会再回来了。
经历感情变故的他,已不再相信爱情的价值,更偏执的认定感情都可以用金钱买卖,只要不投入感情,他就能让自己的心保持完整、不受伤害。
但是……
她竟是在他发狠自残之后才识得情滋味,也才猛然惊觉到——自己爱上了商语清!
一直以来,他就像个兄长般陪伴在侧,她天真的以为他们会是永远的兄妹,这层关系也不会有变质的一日。
直到那天,他在她怀中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脆弱得无法承受突来的打击,深情不悔的真心悄悄勾动了她的心,而他狂热的激吻彻底引爆她潜藏于心的情愫……
原以为,那只是一份少女情怀,只要兴头过了,就会发现那仅是一份出自妹妹对哥哥的关爱,然而日积月累的相处,却更加深了对他的爱与坚定。
为什么会是他?
这个问题她反覆思量了好久好久,却在望进商语清那双饱含痛苦的眼睛时,立即明白了一切。
她就是爱他!
所以才不顾一切地投注所有的热情,不论他的好与坏,她都愿意张臂接收。
只是这份爱,直到现在……仍深藏于心,不敢让他知晓一分,唯恐她的爱会破坏两人长久以来的关系。
重点是,她知道商语清不爱她,也不会回应她的爱!
他已经习惯保护自己的心,再也没有勇气将心敞开接受她了。
想到这儿,辛情不禁重叹口气。
“我真傻,这样坚持下去能得到什么?”
思绪游移间,她想起了衡哥的敬告,或许自己也如清哥一样,缺乏勇气。
她没有勇气跨越兄妹的藩篱,也没有勇气开口对他说爱,更没有解救他的勇气。
此时,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截断了辛情紊乱的思绪,她按下无线耳机的开关,“喂?”
“小情,你在哪里?”对方是缠绕她思绪的人。
“正在前往新厂房的路上。”
婚宴结束后两天,她就率先动身来台湾,而商语清则是按照原定计画于今天抵台,先巡视新厂房的机能及设备,然后召开简报会议,完毕后就搭晚班飞机回香港处理其他公事。
有时候她也不得不佩服商语清,明明是个大忙人,却还可以忙里偷闲跑到酒吧、饭店钓女人,然后再把无法解决的“麻烦”一一给她收拾。
商语清沉默了一下,“多久时间会到?”
辛情迅速瞄了眼腕表,“大约二十分吧!”
“那我先进去,你到了之后就马上来跟我会合。”
“好。”处理公事时,他倒是一副公事公办、绝不宽贷的严谨态度。
“小情,你还要在台湾待上几天?”
“我后天班机回香港。”
“怎么不跟我一起搭晚班飞机回去?”商语清不禁流露出怨怼口气。
“我不想把自己搞得那么累。”她是热爱工作,但没有体力负荷一整天的奔波。
“好吧!”他无奈地接受她的拒绝,“简报会议后一起吃饭。”
“你不利用时间钓妹妹吗?台湾的女孩子可比香港女孩辣喔!”
“我是在钓妹妹啊!难道你不是我可爱的妹妹吗?”商语清在口头上吃了她一记豆腐后,随即愉悦地发出笑声。
“清哥,八成是你钓妹妹的技巧退步了,所以现在只能以吃我豆腐为乐。”辛情摇摇头,带着调侃的口吻俏皮回道。
“唉!是啊,真糟,我竟然沦落到调戏你的地步……”接着商语清语气一变,“不跟你闹了,记住简报会议完留下来,我得要看看你,才能放心上飞机。”
他不经意表露出的宠溺语气,让辛情莞尔一笑。
“那我就大发慈悲,陪你吃一顿喽!”
“就这么说定了。我先进厂了。”
“我等等就到。”
关上无线单机开关,辛情愉快的继续开车往目的地行进,此时手机又响了。
“喂?”她接起,以为是商语清方才忘了交代什么,“清哥,不会是你改变主意,要等我一起进厂巡视了吧?”
“唉!清哥、清哥,敢情你忘了还有一个衡哥啦?”辛衡忍不住哀叹自己的地位比不上一个邻家大哥。
“原来是衡哥。”
“拜托,不要用那种充满失望的口气,我好歹是你的亲哥哥,你就不能用点兴奋期待的口气,让我这个当哥哥的有点成就感?”辛衡劈哩啪啦地蹦出一连串抱怨。
“衡哥,善姊还没回来吗?”想必是他的“玩具”还在他方逍遥末归。
“是啊!好无聊喔!”
“无聊也不该找我打发时间,你知道我很忙……”
“我人在台湾。”辛衡简单一句话,成功地打断她,“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辛情蹙了下眉,不解自己今天的行情怎会这般炙手可热?!
“衡哥,你来台湾做什么?”
“巡视辛氏投资的新厂房啊!”辛衡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惊叫一声,“啊!好巧喔!那新厂房不就是清哥那个生化产业吗?”
辛情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衡哥,你没有演戏的细胞。”
“我想也是。”辛衡点头赞同,“我就要到新厂房了,不介意的话,出来迎接一下吧?晚上请你,跟清哥吃饭如何?”
“我已经到了。”辛情打了方向灯,顺势转进新厂房的车道。
“真巧,我刚好也到了。”
辛情偏着头,透过车窗看出去,果然看见一辆黑色房车正缓缓停进停车格内,下一会儿工夫便看见一身西装革履的辛衡下了车。
她将车子停在黑色房车隔壁,按下车窗,对上辛衡投射而来的目光。
“衡哥,我没听说你有来台湾的计画。”
“你又不关心我,怎会知道我的行程呢?”辛衡微笑以对。
“衡哥。”辛情甜甜一唤,“你再这样耍脾气,我拒绝与你沟通。”
辛衡忙举双手投降,“好好好,不闹你了。既然都到了,一起进去吧——”
话语方落,只闻轰地一声巨响,狂怒的火苗立从地面窜出,张牙舞爪地奔上阗黑天空,火红舞姿随风摇曳,看起来煞是艳丽照人。
同时,一股可怕的窒闷气氛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但没有人反应过来,包括围观的路人,都只是目瞪口呆地看着发生在眼前的不可思议景象。
半晌,辛情好不容易回过神,立即下车察看,“发生什么事了?”
从停车场的方向看过去,只见新厂房冒出阵阵黑烟直窜天际,炙焰的火苗更是越钻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