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该不会是想用发夹打开我的手铐吧?”他惊异的想要阻止她,“小姐,这是行不通的,手铐的锁不是一两根小发夹说打开就能打……打打打……开的……”
他结结巴巴的话尾消失发生在眼前不可思议的画面上,原本圈绕住双手的手铐喀的一声被打开,“你……!你是怎么办到的?”
相较于他一副惊惶的模样,明映澄只是满不在乎的耸耸肩,“也没什么啦,开锁这种事需要的就是一点点天分跟一点点的技巧,还有一滴滴的运气,而且手铐又不是多难开的锁。”
又不是多难开的锁?!
她这句听起来云淡风清的批评让应于言惊骇的垮下双肩,无法相信经过特殊设计的手铐就这么三两下被她给解决了,她……眼前的这个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无视于他投注而来的打量眸光,明映澄抓起零食包,喀嗤喀嗤的咀嚼起酥脆小饼干来,随口追问,“喂,这位先生,你的牛腩烩饭到底好了没有?”
“快好了。”去掉限制行动的手铐,应于言俐落地抓起切段的空心菜丢入锅中,与饭、肉混炒了一下后,端起和了太白粉的一碗水倒入锅中。
看着他熟练地翻炒锅中的烩饭,明映澄佩服不已的瞪着他看,边抱着零食猛吃,“哇,你真不是盖的,你果然没有欺骗我。”
应于言神情漠然的瞥看她一眼,拿起锅铲直指着她手中的零食包,像个叨絮的老妈子教训道:“吃饭前别吃那些零食,那些没营养的食物只会让你没有吃饭的食欲,破坏你健康的身体。”
“啊?”明映澄看看他,再看看手中的零食包,一副烦恼的扯扯波浪长发,“会有这么严重吗?”
“会。”他说得斩钉截铁,收回锅铲翻炒了烩饭几下后,大手握住炒菜锅的把手,晃动几下菜锅,让锅中的烩饭更加入味。
“哇!”她睁大眼直瞪着他有如大师级的抬锅翻炒手势,看着油油亮亮的牛腩烩饭,她的口水差点流了下来。
不行不行,她得要保持淑女的气质,她不能在他面前把美女的形象给破坏光光。
如此一想后,她赶紧吸起了嘴边泛滥成灾的口水,一脸期待的追问,“先生、先生,可以吃了吗?”
应于言将完成的牛腩烩饭铲起置放到准备好的瓷盘上头,早已等不及的明映澄一把将零食包往旁边一丢,捧着冒着香气的牛腩烩饭跑出厨房。
“喂……”他想要唤住她已是不及,“真是的。她真的有这么饿吗?”
眼前突地浮现她天真的渴望神情,他的心为之一动,那种不知名的暖潮再度袭上他的心。
蔓延至他空荡的心扉,勾起一股他全然陌生的情感……
他晃晃脑,以指敲敲略微发胀的太阳穴,“我是怎么了?打从遇上她之后就好像变得不太对劲……”
他无法说明那些自遇上她后骤变的心情,搞不清这些复杂心绪的他抓起流理台的抹布,
开始细心地擦拭流理台的脏污,顺道把使用完毕的炒菜锅、锅铲、砧板、菜刀一一清洗干净。
一丝不苟的个性让他将弄乱的厨具一一洗净归位后,应于言活动了双手手腕的筋骨,知道现在是该离开的时候了,于是他拧干了抹布,抹去双手的水渍,缓缓走出厨房准备向女主人告别。
当他一踏出厨房,便见到两腿盘坐在沙发上、双手端捧着瓷盘大啖牛腩烩饭的明映澄,正要开口托出离意时,她却抢先开了口———
“先生,请问你是干了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才会被警察逮到的?而你又是用了什么方法逃脱的?”她偏头看他,大口大口咀嚼着香软滑腻的牛腩烩饭。
嗯———这个逃犯的手艺还真不是盖的,难怪当她问他对家事拿不拿手时,他敢回以一句:拿手。此刻捧在双手间的牛腩烩饭已充份证明他的实力。
应于言脸色一凝,直觉性地回避她的探问,“小姐,多谢你没有报警,现在应该是我离开的时候了。”
“离开?”明映澄眼一撇,“你想上哪儿去?”他回视她一眼,“这就不劳小姐你操心了,总之我不会为你添麻烦。”
“我又没说你给我添麻烦。”她瞪大无辜的双眼,不死心的追问,“你真的不肯说你是为什么变成逃犯的啊?”
应于言深吸口气,强烈的将她给排拒于心门之外,淡漠的回应,“小姐,我走了。”
见他走向大门就要离开,明映澄不慌不忙的抹抹嘴,打了个饱嗝,“你不怕你一走出这个大门,我马上报警抓你吗?应于言先生。”
闻言,他的背部一僵,缓缓转过来的脸庞诚实的染满了惊惶及错愕,“你……”
“你是想问我是怎么知道你的身份对不对?”不等他发问,她口齿清晰的接下他未完脱口的疑问。
他僵硬的点了下头,脑中再度浮现一串无解的疑虑,她究竟是何方神圣?
“这还不简单。”她撇撇嘴,拿着汤匙指着正在翻报的电视新闻。“电视已经报导出来了,刚才旁边的字幕上也打出了新闻快报。”
“这么快?”他讶然,没料到他逃脱的消息已经被新闻界得知,他还以为警方会暂时封锁新闻,直到拟定解决方案后才会发布新闻稿。
“对呀,这年头警方的办事能力都没有新闻报导来得迅速确实。”她飞快的下达评论后,话题又转绕回他的身上,“不过……啧啧啧,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凶恶的杀人犯耶!”
“杀人犯!”他细嗤一声,现在只有老天爷以及他才知道自己是不是杀人犯,“没错。我是个外表看不出来,杀人如麻的凶恶犯人,如果你再继续跟我厮混下去,不怕我凶性大发杀了你灭口吗?”
“你不会。”她舔了舔汤匙上的饭汁,望着他笃定的下了评语,“你不是你口中所说的那种人,你更不会凶性大发杀我灭口的。”
“哦?”他不懂她的信任及笃定从何而来,他只知道她真是单纯得可以,而这份单纯无知无端端引起他的不悦。
“小姐,你太天真了,坏人的脸上会写着我是坏人的字样吗?当然我的脸上也不会写着就是杀人犯的文字,你自以为是的认定只会为你带来麻烦跟杀机。”
“你在生气。”她只有肯定没有一丝怀疑,晶亮如猫儿的眼直盯着他愤然不平的面容直瞧。细微的笑声自她喉间逸出,“你是在生自己的气。还是在生我的气?”
一时间,他竟迷失在她那双闪烁着精光的美丽黑眸间。
定了定心神后,他出言阻绝她的探视目光,“别一副看透我的模样,人性有多么的卑劣、可悲,不是天真的你所能看透的。”
“喔———”她含意深远的拉长单音,弯起的笑像只偷腥猫儿,”原来你是在为我的天真无知担心啊?”
当担心这个名词自她口中逸出,他心上不由得一凛,原本充斥着心扉间起伏不定的恼气、火丝顿然消失。
担心她?好端端的,他去担心一个陌生女人做啥?他是嫌自己现在的情况还不够棘手麻烦吗?而他竟然还有心思去担心一个……一个天真到让人不得不发火的女人?!
应于言一时语塞,一股说不出的冲动及不甘在胸臆间交错起伏,“我只是给你建言,你好自为之,我走了。”
“你要上哪儿去?”望着他毅然别过的背影,她忍不住追问。
真是奇了,他要上哪儿去躲警察都不关她的事不是吗?可是她就是无法阻止想要窥视他内心、忍不住担虑他安危的一颗心。
奇了、奇了,虽然她是个执有证照的心理医师,可是她从来都没有那些悲天悯人的慈悲心肠,为什么独独对他就是有一股无法放心,不舍放他离开的强烈念头呢?
嗯,这背后的意义值得她去深入探究。
或许是因为他那份令人险险发笑的一片好心所致;或许是因为他那份最令她受不了的正义感泛滥;或许……是她对这个全身上下都找不出一丝杀气的杀人犯感到好奇吧!
应于言的手搭上门把,对她丢掷过来的问题感到一愣,诚实的反应出现下的心情及打算,“我不知道。”
“你知道吗?警察现在可是全省在通缉你喔!”盯视着他宽阔的背影,她竟感到一股没来由的暖烘烘安心感。
“我知道。”他不能被抓回去,他得要利用这个逃脱的机会为自己洗脱罪名,还他清白人格。
“你不怕吗?”他僵硬挺直的背肌已经充分点出他磊落的人格
“怕不怕都不关你的事。”他再一次冷漠的将她排拒于混乱的人生之外,“谢谢你没警,我走了。”
“等等。”她跳下沙发,光着脚丫子走到他面前,满脸的莞尔却掩饰不住她那双盛满企图的美眸,“我有个提议,你不妨听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