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只好带着心不甘情不愿的表情目送湘涵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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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亲密感还真教湘涵感到脸红,不能适应。
“嘴巴张大点……嗯,乖。”程少伟把盛满食物的汤匙送进她的口中。
湘涵低着头,根本不敢看他,想必她的脸已经红到不能再红了。
“你把头低下去,我怎么喂你呢?”程少伟好笑地春着脸红的她。
“我可以自己吃的。”她小声的回答。
“自己吃?”他有些不悦地望着洒了一地的汤,打翻的碗,散了满桌的饭粒,掉在地上的筷子、汤匙、叉子,以及她额头上的新伤,如果他还让她自己进食的话,那么接下来遭殃的会是谁?是桌上那些逃过一劫的菜还是他?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湘涵很难过的道歉,他好心煮的食物竟被她打翻了,想当然耳他会生气了。
“你放心,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你能吃饱。”想到她单薄的身子,程少伟决定要好好养胖她。
他摸摸她额头上的新伤,“会痛吗?”
“有一点。”唉!都怪她笨手笨脚的,右手不方便用,左手竟然搞出那么大的麻烦来,先是洒了汤不说,还把他替她盛好的饭菜打翻了,弄得桌上、地板都是饭菜,她想自己清理时,不小心把筷子挥到地上,急忙蹲下去捡,结果“叩”的一声,她的额头上肿了一处,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好一些了吗?”程少伟弄了些冰块用布包好,贴在她额头上冰敷。
“真是的,刚才问你还说不痛,看吧!现在都肿起来了。”他担心的语气多于责备。
“程大哥,对不起。”她细声的道歉。
“不用跟我道歉,我是不想看到你受伤。我父母在我十岁的时候就去世了,留下我一个人,我没有姊姊或妹妹,只有一群堂兄弟,但是我一直想有个妹妹,一个天真可爱的妹妹,就像你一样。”虽然他的语调平平,声音里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其实我满羡慕你有姊妹和妹妹的。”
虽然她有一个喜欢恶作剧的大姊,誓言行侠仗义的二姊,以及整死人不偿命的妹妹,但四姊妹的感情向来很融洽,即使在接受严格训练的那段辛苦日子里,她们一点也不会感到孤单、寂寞,因为她们彼此在一起,湘涵觉得自己比他幸运多了。
“还痛不痛?”他的声音恢复平常。
“比较不痛了。”
两人这种比刚才更近距离的亲密感,让湘涵又闻到他身上特有的男性气息,令她双颊嫣红。
“嗯,看起来没刚才那么肿了。”程少伟检查她的额头,满意的点点头。
咦?怎么又是那股熟悉的花香?从她身上飘过来的熟悉味道,扰乱了他的心思,使他的脑筋暂时停顿。
“程大哥,程大哥!”湘涵的左手轻拉他的衣袖。
“什么?”他终于回过神。
“你怎么了?”
“我没事,一定是饿昏了。”他随口编个理由来掩饰自己的失态,下次一定要警告自己不要太靠近她,她身上的香味已经严重地困扰他了。
他把冰块放到水槽后又坐回餐桌旁,端起刚才还没喂完的饭,继续他的工作。
“嘴巴张大一点,来……好乖。”他又送了一口进她嘴里。
发觉自己的肚子饿了,程少伟毫不考虑地也吃了一口,一点都不在意这是喂湘涵的饭,以及她用过的汤匙。
“程大哥,你……”她指着他手上的汤匙。
“嗯……你想吃这个是不是?好!”他夹了眼前的这道菜送进她嘴里,然后也夹了一口送进自己的嘴里。
湘涵看着他的举动,一朵朵红霞又爬上她的脸。
“你好像很容易脸红哦。”他又喂她吃了一口,同时不忘也吃一口。
老天,她十九年来脸红的次数都没有今天一天多,湘涵脸红着想。
第六章
“砰”的一声,一个“重物”又落在程少伟那张总是被当成椅子坐的办公桌上。
敢对他这个老板大不敬的员工,天底下仅有一人,程少伟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谁,他连抬头证实都嫌麻烦。
“我听到一则本世纪最轰动的绯闻。”官凌翔的声音在他头上响起。
“你哪一次不是这么说。”程少伟专心看着文件,对于绯闻内容则是兴趣缺缺。
“不!这一次保证是本世纪最轰动、最骇人、最精采、最有看头的绯闻。”官凌翔信誓旦旦的保证。
“你哪一次不是这么说。”他仍埋首于工作中,懒懒地又回他一句。
“喂!老兄,太不给面子了,我可是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挖到这第一手资料耶!”官凌翔的资讯网遍布各搂层,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难逃他的法眼。
“唉!你哪一次不是这么说。”他的姿势始终如一,不曾变过。
“不不不,这则绯闻已经‘轰动楼上的老鼠,惊动楼下的蟑螂’,整个饭店上至各部门经理、副理,不至服务生、洗碗的欧巴桑,没有一个不知道的,还没听到这个消息的人大概只剩下你了!”他说得好像程少伟是坐在井底观天的小青蛙。
“我哪一次不是最后一个才知道。”反正他对官凌翔带来的绯闻本来就一点兴趣也没有,真不知这家伙为什么每次都要“强迫中奖”地说给他听。
“不过,后知后觉总是强过不知不觉。嘿!你到底要不要听?”官凌翔一手拿过他正在阅读的文件。
“我不听行吗?你把我的文件抢走了,摆明了就是要我仔细的听,我能不听吗?”他苦笑。“嗯,识时务者为俊杰,聪明聪明!”为达目的,官凌翔才懒得管手段是否光明正大。
“先把文件还我吧,我洗耳恭听就是了。”程少伟以最舒服的姿势躺在皮椅中,摆出一副“你要说什么就快说,说完了请马上滚蛋”的模样。
“还你。”官凌翔把文件放回桌上。
“你能先移开一下‘尊臀’吗?我可怜的桌子快被你压垮了,难得你以真面目见人,一个大男人坐在桌子上,成何体统!”这句劝戒的话他已经说过N遍了。
“安娜就可以?”官凌翔挑着眉,暧昧的瞅着他。
“我已经警告过‘你们’N遍,不管是你还是安娜,根本都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
“那就继续当耳边风吧!”官凌翔笑得一点罪恶感也没有。
算了,反正“他们”全都是一个样,他说破了嘴还是不会有所改变,就省一点口水吧!
“说吧,这次你又道听途说了什么绯闻?”程少伟已经有所觉悟,总之,不听他说完他是不会走人的。
“嘿嘿!”官凌翔干笑两声,充满神秘感。
“不会又像上次一样吧!”老天!别又来了。
“上次?!”基本上,官凌翔对自己传播的绯闻是说过就忘。
“上次你担误我看文件的时间,就只为了说一则不是绯闻的绯闻给我听,难道你忘了吗?”程少伟一想到那件事,就满心不悦。
“原来你真的喜欢听绯闻呀!早说嘛,每回说给你听你都推三阻四,一脸不愿意听的模样,想不到我们还是同道中人啊!”官凌翔仿佛在茫茫人海中,终于找到志同道合的知己而兴奋不已。
“谁跟你是同道中人,你哪一次不是强迫我听?上次居然把一只狗未婚生子称之为绯闻?!”如今想起来,他依然有种被耍的感觉。
“未婚生子难道不是绯闻?”官凌翔反问。
“而主角是一只狗?”
“不行吗?谁规定绯闻的女主角一定是人,好歹人家也是上过电视的名犬淑狗啊!”他终于想起来了,那是阿三师傅家的贵宾狗。
“而你竟然占用我三个小时的宝贵时间来叙述一只狗的一生,它还会拿遮羞费?”
“当然罗!好歹它也是黄花大闺狗,云英未嫁,未婚生子可是丑闻耶!当然要拿点遮羞费罗!就算不是为了要遮羞,带着四只拖油瓶,日子总是不好过,就当作奶粉、尿布钱好了。”他理所当然的点点头。
“你编故事的能力还真是无人能敌啊!”程少伟语带讽刺,说不定他所讲的排闻全是他自己编的。
“多谢你的夸奖,大家都这么说。”官凌翔一点也不以为忤,笑着接受“赞美”,脸皮真是比铜墙铁壁还厚。
那天官凌翔听阿三师傅说家中的贵宾狗生了小狗,竟突发奇想地去跟程少伟说,而见到他气得牙痒痒、想揍人的“百年难得一见”的表情,更是越请越起劲,越说越精彩,硬把十分钟就该说完的“绯闻”拗到三个小时,才依依不舍的把它结束。
虽然他非常佩服自己的拜功,不过他更佩服程少伟的耐力,明明气到恨不得拿把枪将他打成蜂窝,还是很有风度的把它全部听完,他真希望少伟站起来打他一拳,可惜少伟没有,只是很生气地瞪着他。这个男人过分沉稳内敛,连生气也只是瞪着人瞧,自制力好得没话说,真不知世界上是不是有足以瓦解他意志力的力量,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