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难走?这间学校是迷宫吗?九拐十八弯的。不管了,还是得送羽萱去保健室休息,这点路还难不倒他。
「谢谢,那我走了。」
「不客气。慢走啊。」丝琳微笑地目送他们远走。她可以看得出来段维凡果真知君杰所说的,对羽萱存有一份感情,否则不可能看到她昏倒会那么心急,她这二十多分钟的路果然没有白走,呵呵!只是,可怜的段维凡可能得走半个小时才会到达,差不多也把学校逛完了三分之一,新老师嘛!多认识一下环境对他是有帮助的。
「我真是一个会帮助新老师的好学生,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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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嘛!他以为他是谁啊?竟敢随便批评蓝斯·烈特,说他是个怪脾气的家伙,还说他像个小偷一样躲起来见不得人,把我气昏了。」羽萱一回家就忍不住的大肆抱怨,那个未老先衰的大胡子真是气死地了。
「有什么好气的,他不是抱着妳走了半个多小时的路吗?算是扯平了吧。」反正事不关己,丝琳乐得在一旁说风凉话。
「妳还好意思说,我就这样被抱着一路颠簸,害我腰酸背痛得要命。」羽萱不满的眼光看向丝琳,都是她害的。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是帮妳惩罚他耶。」丝琳无辜地眨眨大眼。
「帮我?」羽萱一脸不屑,「妳今天怎么会出现在艺术大楼?」她一双精明的眸子盯向丝琳,妣的出现未免太巧了吧。
「哦,没什么,去看看妳。」她微笑以对。
「去看看我?」羽萱冷哼,相信她才有鬼。
「人家忽然很想妳嘛。」丝琳找了一个最没说服力的理由。
「那我问妳,妳早就知道段维凡是我们系上的新老师对不对?」羽萱咄咄这人。
「知道啊!」她倒是很坦白。
「妳怎么没跟我说。」
「说什么?」她装傻。
「说段维凡是我们系上的新老师啊!」
「为什么要说?难不成妳对他有兴趣?」丝琳露出一个坏坏的笑容。
「谁会对那个未老先衰的大胡子有兴趣,拜托!」羽萱一副「杀了我比较快」的表情。
「世事难料哦!」丝琳神秘的笑容令羽萱感到彷佛即将被算计。「段维凡不过胡子多了点,头发长了点,说不定他清理干净之后,会是个超级美男子。」
「美男子?大姊,妳以为美男子像路边的垃圾那么多啊,随便捡就有?!」天下哪来那么多美男子。
「当然有啊,我和湘涵不就都『捡』到了。」
「那是妳们好运,我才不要美男子呢。」
「那个大胡子刚好适合妳。」没错,她这个有自恋倾向的小妹要一个比她美的男子做什么?
「我不要丑男。」她也受不了丑男人。
「美的不要,丑的不要,妳的胃口还真挑哪。难不成真要你那个天才画家不可?」
「蓝斯·烈特是我崇拜的画家,又异常神秘,我实际得很,不会真的非做他的新娘不可。」那只是她的一个小小梦想,她心里很清楚,这是个不会圆的梦。
「世事难料哦!」
「大姊,妳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老说这一句话,妳是不是知道什么?」羽萱的第六感告诉她,大姊一定知道些什么。
「没有,我怎么会知道什么?」就算知道什么她也不会说,她还等着看戏哩!丝琳聪明地回避问题。
「大姊──」羽萱瞇着眼,声音听起来有些可怕,她就不信逼不出答案来。
此时,电话铃声响起。
「喂?你好?」丝琳接起电话,这电话来得正是时候。
「请问你哪里找……哦!稍等。」她把话筒遮住,小声地问羽萱,「妳系上的会长,说是有关这个月底你们系上艺术展的事要跟妳商量,妳认识他?」
羽萱点点头,「他也是我的追求者之一。」
「原来是借故接近妳。」
「不是,是因为这次的艺术展要配合学生会下个月的文艺月。」她从丝琳手上接过电话。
「喂,我是羽萱。」她的声音顿时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变成温柔的小女人。
丝琳聪明地闪人,这场戏她可要好好的搅和一番,以报上回戏剧社公演时羽萱整她之仇。
第四章
「你说段维凡来台湾了?」一名年约五十岁的中年人惊讶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是的,原因不明。」黑衣男子报告道。
他来台湾了,他不是一直都住英国吗?怎么突然间来这里,到底是为什么?不管是为什么,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只要除掉他,段氏企业就是他的了。
「段先生,你有什么打算吗?」
「想办法除掉他。」他下达命令。
「是。」黑衣男子接到命今后便走出去。
段世威的嘴角露出一抹阴险的笑容,终于让他等到机会了。
自从段维凡继承段氏以来,段世威就一直处心积虑地想除掉他,只可惜一直都没有得手,在英国有保镖保护他,苦无机会下手,不过,现在机会终于来了。
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凭什么继承段氏企业?在他还在吃奶的年纪,他就已经开始为段氏工作,他辛辛苦苦工作了二十五年,为段氏打下大片的江山,就在他还以为自己将会是段氏唯一的继承人时,一个无情的事实粉碎他作了二十五年的美梦。
他永远也忘不了他父亲死前的那个晚上。
「什么堂姑妈?为什么我从来没听过!」
「她是我堂妹,叫作段思云,自从她的父亲、也就是我的伯父去世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回国过了,你伯公死的时候你只有七岁,所以你对她没有什么印象。」床上的老人气若游丝,离大限已不远。
「段氏企业真正的继承人是堂姑妈?」段世威根本无法相信他所听到的,那他为段氏努力奋斗了那么多年到底是算什么?
「没错!世威,你要好好的守住段氏,等你堂姑妈的继承人回来接手。」
回来接手?他为段氏拚死拚活的工作就只为了帮别人保住江山,然后把他的心血全部奉送给一个坐享其成的继承人,不!他办不到。
「爸,这件事为什么你从来没有告诉我?我一直以为你是段氏的继承人,为什么你要那么笨,帮别人守住产业?」段世威激动的问道。
「这是我藏在心里四十多年的秘密了。我对不起你死去的妈妈,我爱的人一直是我的堂妹思云,既然我无法娶她为妻,那么至少我可以帮她守住她父亲的产业。」老人语重心长的道出原因。
段世威无法接受这个理由,这……简直可笑至极。
「答应我,好好守住段氏,我……」还来不及得到儿子的承诺,老人就撒手西归。
长久以来,段世威一直以为段氏企业的继承人是他父亲,一直到他父亲死前,他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么离谱,原来段氏企业真正的继承人是他父亲远嫁异乡的堂妹,也就是他的堂姑妈。
这件事只有他和张律师知道,因此,他理所当然的成了段氏「挂名」的董事长,但私底下,他开始调查关于堂姑妈的事。
就在他父亲死后没多久,远嫁英国的堂姑妈亦因意外而丧生,她指定的继承人是她唯一的孙子段维凡。
段维凡,这个衔着金汤匙出生的幸运儿,是伍德公爵家未来的继承人,同时也是段氏企业的继承者。
老天总算还有一点良心,让他发现了一件大事情,在段思云的遗嘱中表明,如果指定继承人去世,段氏企业就由段家的人继承。
段维凡的父亲并不姓段,而和段维凡同姓段的亲属中,就只有他与其血缘最亲,换句话说,只要段维凡一死,那么段氏的继承权便会落到他身上。
段世威突然狂笑起来,「我为段氏做了二十五年白工,现在我要讨回这一切我该得到的!」
当他得知这个情报后,曾三番两次暗中派人去杀段维凡,但都被他好运的逃过,甚至他身边还多了许多保镖保护他,使得他苦无机会下手。另一方面,段维凡长年居住在英国,对台湾段氏并没有多大的兴趣,才使得他暂时罢手,但是段维凡一日不除,段氏就一天不属于他。所以这一次段维凡只身来台,不啻是上天给的好机会,他岂能这么轻易就放过?!
「哈哈哈!」段世威仰天长笑,是的,成为段氏真正主人的日子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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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萱看着手上的名单,共有十二位美术系的老师,她的责任是请他们提供自己的作品,学生作品部分则由系学会会长负责,这个工作对她来说是易如反掌。
谁不知道美术系的老师们都有些怪癖,不见得肯把自己珍藏的画作拿出来,而羽萱对人向来是最有办法的,所以这项工作就落在她身上,系上的老师和她都很熟,且愿意提供自己的作品,连向来难缠的李老师都搞定了,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