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蔺少仪发出无奈的呻吟,一张脸蛋躲在两掌后,直想昏倒了事。
“做什么?你说呀,刚才我们在做什么?尹阙。”“卫子俊立刻道出另一名共犯。
果然,大门后还站着尹阙,一脸的不自在。
“我从头到尾都没看到。”两道杀人的眸光射来,他立刻将脸撇向一边,急忙和卫子俊他们撇清关系。
骗鬼耶!谁信呀!
“我吻我的妻子,谁敢有异议?”这四人居然敢偷看!卫子云双手环胸,火大的问。
“没有。”四人急忙摇头。
“你还敢说,都是你啦,讨厌鬼,”蔺少仪又气又急的嚷着,泪水就在眼眶中打转。姑捶了卫子云一拳,立刻提起裙摆跑离这令她丢脸的地方。
“少——”望着蔺少仪离去的身影,卫子云只好无奈的住了口,立刻将心中的怒火发泄到旁人身上。“你们很闲是不是?”
“哎哟!我肚于好疼喔!”一看卫子云在找对象轰炮了,卫书娴立刻捧着肚子喊疼,并朝慕紫缨使劲地使眼色,“缨缨,我刚才好像撞到肚子了,现在疼得要死,你帮我看看好不好?”
“真的呀!是上腹部还是下腹都?”江紫缨信以为真,当场抓起她的手便要诊断脉象。
这教她一看,岂不东窗事发?卫书娴反捉住慕紫缨的手,不断的朝她眨眼。
“不了!先送我回房,再帮我看看。”卫书娴仍拚命的眨眼。你想留下来当炮灰是不是?
慕紫缨总算意会过来,急忙附和道:“对,不舒服回房歇着去,走。”
当下,两个女子逃得飞快,像身后有毒蛇猛兽在追似的。人家姑娘们都知道要逃了,更何况是自认聪明机灵的卫子俊!他立刻三步并做两步往后退。
“大哥,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你若有事,可先同尹老弟谈谈。”不过,要溜之前,他先拉一个倒楣鬼当替死鬼。
尹阙当场脸色发白。
“慢着。”
一句闷雷让卫子使停下脚步。
果然,卫子云脸上挂着令人不敢恭维的笑意,闷声道:“好戏看完便想散场走人了吗?”
危险!危险!
卫子俊只好嘿嘿的笑,直觉今日要倒大楣了。
“大哥,咱们是亲兄弟耶!何必这般计较。”希望这一句话能唤醒卫子云残存的兄弟情谊!
“是吗?我亲爱的弟弟,既然你闲着没事做的话,那……下午的肉搏战就由你亲自指挥了。”卫子云的笑像撒旦般邪恶。
完了!卫子俊心忖,往后他准没好日子可过了。
***
自那销魂蚀魄的一吻,再加上教人偷看到这桩糗事发生后,蔺少仪羞得足不出户已整整长达九日。这几天来,她不是躲在房内啃着书,便是窝在绣房内拿着绣花针发呆,丑鸭子没绣成半个,倒是刺得十指伤痕累累,包上一层层绷带,真是丑死了。
而她的娘亲瘩夫人还以为宝贝女儿想开了,三不五时便到女儿房里念经,频频说些女子应以丈夫为天的大道理,往往总是她念得尽兴,而蔺少仪看似乖巧听训,则心思早不知飞到哪个地方去了。
这一天,蔺夫人又将洛阳内绣功最好的锦织坊的杜大娘找来,兴匆匆的说要提早替她做嫁衣。
只见杜大娘那擦得红红的嘴一开一合着,声量大得吓死人。
“哟!这就是你的千金蔺小姐呀!真是美呀。瞧这双眼、瞧这鼻子,还有这柳眉及樱唇,实在美得罪过,连画家都难绘出这番神韵出来!难怪卫将军对两小姐死心塌地,没瞧过别的姑娘家一眼。”
女儿给人称赞漂亮,最开心的便是蔺夫人了。她拉着社大娘说话,像遇到知己一般。
“杜大娘,你这话说得可实在不过了。打我家少仪五岁起,我就天天防着,深怕有哪个登徒子看到便将她劫了去。你不知啊!我天天过的是担心受怕的日子,从她出生到现在,一颗心老吊得高高——”
瞧娘也像杜大娘一般,一张嘴涂得红滟滟,还拚命开闭、开闭的,实在烦死人了。
蔺少仪微蹙着眉,身子已被一旁的两个丫头转来拉去的,量着她的尺寸,而她则像个木头人似的,不语不笑,不知心底到底在想些什么?
量完尺寸,蔺夫人和杜大娘又在讨论嫁衣上绣什么图样最讨喜、最迷人。
蔺少仪暗吁了口气,觉得在无聊得紧。
终于在两个时辰后,杜大娘收拾东西离去,她才感对松了一口气。
蔺夫人踱到她身边坐下。
“那个牡丹花样真是迷人。少仪,你还喜欢吧?”
“喜欢。”蔺少仪像个木头人似的点了两下头。
“喜欢就好。现在,娘可松了一口气。你,这次子云番上回来后,便举办你们的婚事,好吗?”蔺夫人喜孜孜的问着。打从小喜那儿听来宝贝女儿和卫子云有更进一步的接触后,她乐得喜上眉梢。不过,这也难怪!有哪一个做母亲的,知道女儿将有一个好归宿后,会不乐上半天的。
“随便。”蔺少仪答得有气无力。
“好、好!我这就去找卫夫人,同她商量、商量。”没察觉到女儿的抑郁,蔺夫人边想边走了出去,已在盘算实客时要邀请哪些人、发多少出子。
蔺夫人走后,小喜便进来了,手上多了一盅人参汤。
“小姐,你今天都没吃东西,用点汤好吗?”她不敢说小姐这几日脸色不太好,只怕卫将军一见,会斥责她这份奴婢的没有照顾好主子。
蔺少仪瞪了那碗参汤一眼,才斥道:“看起来腻死人了,我不吃,撤走。”
“可是……”
“我不吃便不吃,撤走啦!”蔺少仪索性捂着耳朵大叫,闭上双眼不再理会周遭的事物。
小喜自觉没趣,只好端汤走人。
***
子夜——
万籁俱寂,只听得见蛙呜声。夜风吹来,沁人心脾,蔺少仪仅着罩衣,身上披着外袍,步到屋外。
屋外的亭园上有三处小花圃,均种植着拇指般大的小花儿,这些花儿全是常见的野花,既不有名,也不娇艳,但她就爱这些花儿的恬淡、娇小、可爱。
她抬头望向月亮,虽离十五还有两日,但今儿个,月亮发出黄澄澄的光泽,美得教人感叹。
“怎么办?看来我真的是病了呢!”她幽幽叹息道,圆亮的眸子盈满了愁绪。
“可是,你为何而思?为何而愁呢?”她自问自答,冥想了一会儿,噗哧笑道:“连怎么病了都不知道,看来,我已经病得不轻了。改日,叫爹爹择个黄道吉日将我结葬了吧!”
“别忘了我。”
身后传来熟悉的嗓音,她转身一看,一丝笑意浮上眼底,遂双手放在唤边,扯着喉咙着:“来人呀!有贼呀——”
这丫头真是的!想玩死他呀!
“少仪。”
卫子云一个箭步上前,探出大掌捂住了她的嘴,无奈的盯着她。
“好玩吗?”
蔺少仪俏皮的眨眨眼,反问道:“这句话该问你才是,你何时当起盗贼了,好玩吗?”
“我想看你,可是,时间很晚了,不宜登门造访。但,我明天一大早便要上京了,只好夜探商府。”他伸出手,摸着令他朝思暮想的脸蛋。那日美好的一吻,已深刻烙在他心中。 含羞脸!他可是鹰扬府的鹰扬的将卫将军耶,说话这等露骨。也不觉得害臊。蔺少仪心忖。
他的抚触令她心悸,她惊得低下头,想扯开话题。
“这么着,人你也看到了,该回去歇息了。”其实,对于他的突然造访,她暗暗开心死了。
“人我是看到了,可是,不怎么满意。”他挑眉道。
不满?什么意思?蔺少仪火大的抬起头,现在才说不满意,人都已经让他给吻了,难道他还想退婚不成?开玩笑,她可不会答应。
卫子云眸光冷冷,几乎是瞪着她。
“听小喜说,这八、九天来,你吃的饭不超过十顿,连午后的点心最多也只吃下一小块而已!”以她往常的食量,这九天来,无疑她只吃下三天的份,这还得了,她不营养失调才怪!
这该死的小喜,超级大嘴巴,明儿个她不找支针把她的嘴缝起来,她便不叫蔺少仪。
“天气热,吃不下。”她心虚的低下头,借口永远只有那一千零一个。
“有没有别的理由?”
卫子云一把抱起她,蔺少仪尖叫一声才又回到地面,只见他的浓眉快连成一直线了。
“不只脸蛋了一圈,连身子骨也削了一层肉下来。”
见鬼了!他哪知道她的身子有多重,还说削一层肉下来,哪有这么夸张,她可没有觉得胸部小了一号。
“你胡扯。”她红着脸嚷着,又羞又窘,以至于没有任何的气势,反倒像个小媳妇儿似的。
“跟我来。”
卫子云拉着她的手直向地的闺房迈进,蔺少仪一惊;他不会是等不及了,现在便想……别开玩笑了,这可是她家耶!他也未免太明目张胆了吧!
“不要!我不要跟你进去。你若累了,我的房间让你睡总成了吧!”她红着脸大叫,急于挣脱他的箝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