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不要说话,里头静悄悄的,我们还是留在这儿看他搞什么鬼。”王大仲生性沉稳,当下决定以静制动。
“不好!”昆陵真轻声嚷着:“咱们已经找到他了,冲进去抓他个措手不及,岂不好?”
“不要轻举妄动。”王大仲拿厉眼瞪她,她只好乖乖噤了口。“除非我们确定义弟和慕妹平安无事,否则不许轻举妄动。”
“知道了。”昆陵真心不甘、情不愿的答道。
他们静下心来在树上候着,时间悄悄的流逝,小木屋里的陈复却没半点动静。
昆陵真等得不耐烦,此刻肚子又饿得咕咕鸣响,她连忙掏出早上藏在袖袋里两粒包子,喜孜孜的咬上了一大口。
见王大仲狐疑的瞧着她,她赶紧解释道:“王少侠,我打今儿个一大早就为了慕姊姊的事滴水未进,此刻肚子饿得全揪在一块儿了,所以……你要不要也吃一个?”她好心的递出第二个包子。
“不了,你吃吧!”王大仲回头专心注意前头的状况。
“真是奇怪,陈复这老贼在做什么?太阳都快下山了,也不见屋里有任何动静。”她咬了一大口肉包,口中不清的嘟囔着。
此时,小木屋门开了。
“嘘,他出来了。”王大仲连忙拉着昆陵真掩身到树叶后。
陈复走到屋外的水缸边,不知做了什么,戒慎的东张西望,才纵身往市集的方向奔去。
见陈复走远,王大仲立刻跳下树来。
“走!我们去瞧瞧木屋里有何蹊跷?”
昆陵真也跃下树来,同王大仲一起进了小木屋。小木屋里头的摆设很简单,一张木床、两张椅子,再也没有别的了。
“王少侠,这儿什么也没有。”昆陵真找了一会儿,有些泄气。“你说……慕姊姊和小师父会不会……已经教他给害了?”
“不可能!这事很古怪,我们方才明明见陈复买了一堆食物进来,走时两手却空空的,但这儿怎会连食物的残骸也没有?咱们再找找,这屋子肯定有机关。”
不愧是“长安第一名捕”,连这一细微之处也注意得此仔细,昆隆真自叹弗如。
两人找了一会儿,这屋子小得可以一眼看透,哪有什么机关。此时,昆陵真气极,抓起一旁的椅子往木床砸去,说也奇怪,椅子跌到地上所发出的声音竟不太一样。王大仲于是走上前去敲击,听到木板底下有轻微的声响。
“真儿,这木板下有东西,咱们到屋外找找,看有无机关。”
“好。”
两人一同在屋外寻找着。王大仲想起方才陈复怪异的举动,终于发现门前的水缸有些许怪异之处。
“这水缸里的水都长满了青苔,可见这缸水从来没有换过,一定有问题。”莫非是种掩饰?想到这,王大仲的两只大手握住水缸两边,略略向左右推动,果然,水缸内藏机关,木屋里头传来木板开的声响。
昆陵真探头往屋内一瞧,“哇!王少侠,原来床前有一个地道呢!”
王大仲面露笑容,同昆陵真走过去。
头顶有一亮光乍现,皇甫少华将慕紫缨搂在怀中向上望去,意外的看到王大仲和昆陵真。
一则以喜、一则以忧,皇甫少华他们两人均觉得愧对王大仲,所以说不出话来,倒是昆陵真打破这份沉默和尴尬。
“小师父、慕姊姊,你们果真在这。王少侠,我们真的找到他们啦!你们好不好?那个王八蛋陈复有没有虐待你们?”
她的嘴像连珠炮似的,噼哩啪啦的说了一大串,扫走了空气中怪异的因子。
皇甫少华开口了:“大哥、真儿,你们怎么找到这儿的?”
昆陵真一掌打向王大仲的胸膛,猛替他吹嘘。“这可要感谢王少侠了,全靠他,我们才能找到你们呢!对不对?王少侠。”
她一连打了好几下,打得王大仲都快吐血了。他无奈的白她一眼,“义弟,你们怎么会在地窖里?”再见这一对金童玉女的小情侣,他这才发现,失去慕紫缨这位善良的佳人,并没有如自己预期的那般难受。初期是有些震惊与愤慨,但此刻,这些感觉居然消失了。也许,他的内心深处也在默默祝福他们。
“我一时不察中了陈复的奸计,不仅自己身陷囹圄,也……害了紫缨。大哥,我对不起你。”
一定是因为忧心慕紫缨的关系,这才出了差错。想到一向谨慎行事的义弟也会有这一天,王大仲不竟哑然失笑。“说什么对不起,咱们两人相知一场,何必说这客套话,对了,当务之急,便是先救你们上来。”
昆陵真看了不禁发愁道:“怎么救?这地窖这么深,岩壁又这么滑,小师父若能上来早上来了,何必困在这里等我们来救,唉!”
“真儿,何必摇头叹气呢?去买条三尺长的麻绳来不就得了。”
“说得也是,我立刻去买。”
“慢着,真儿。”皇甫少华唤位正欲来去的昆陵真。
“义弟,有何不妥?”王大仲及昆陵真同样不明白。
“那陈复出去已有好一会儿了,我怕他已在赶回来的路上,此刻你们和他对上了,没半点好处,反而会吃亏。不如,你们买好了东西,明天早上再来,到时,我们再商量如何对付这奸贼。”皇甫少华道出心中的疑虑。
“义弟,你顾虑得好,就照你的话这么办。”
“小师父,你和慕姊还需要什么吗?”
“一条麻绳、一套女衣裳。还有,真儿,你去拜托农村的大婶们,连夜赶工用布缝制一个像人一般大的女娃娃来。”转眼间,他脑子里已萌生出一条妙计。
“像人般的女娃娃,做什么?”两人皆不解。
“明天你们就知道了。”皇甫少华神秘兮兮的直笑着。
王大仲及昆陵真两人走后,一直沉默不语的慕紫缨这时才悠悠吐出一口气。
“方才……我真的好怕。”她衣不蔽体、鬓发凌乱,仅以红色披风裹身,再加上和他独处一天,相信王大仲早已看出他们之间的暖昧。
“怕什么?大哥已原谅我们了。”皇甫少华对王大仲相知甚深,由方才他的神情看来,对他们两人的关系似是默许了。
“真的?”慕紫缨柔顺的倚在他怀里,脑子里浮现出美好的未来。“对了,你方才要真儿准备那些东西做什么?”她眨着眼道。
“你跟真儿一样好奇了。”他笑笑,仍是神秘兮兮的说了这一句:“明天你就知道了。”
对于他故作神秘,慕紫缨不满的噘起娇美的樱唇,而他认为这是邀请,于是便吻住了这甜美的芬芳。
半刻钟后,陈复回来了,一如先前般的扔下食物。
第二天天大亮后,陈复果然又出去了,而一直躲在一旁观看的王大仲及昆陵真见机不可失,带着准备好的东西进去木屋救人了。
第十章
陈复这天早上照例买了食物回来,打开机关正要丢下去时,倏地瞧见地窖里有些怪异。
在微弱的光线中,他似乎看见里头只有一个穿红色披风的女子,“怪了,怎么好像少了一个人?”一股不好的念头掠过脑海,他忙压低身子往洞口靠近,并在大声嚷着:“皇甫小子,你躲哪去了?快点出来。”
里头的灯光微弱,斗大的地窖里,明显的只有倒在地上的女子。
莫非……他将那貌似天仙的姑娘给杀了,然后自己再进了出来。想到这,他连忙推翻自己的论断。“不可能的,这地窖深达三尺,岩壁像涂了油似的滑,除非是神仙,否则没人能逃得出来。”
想到这,他又安心多了,再度朝着洞内大叫:“喂!你这该死的小子,给我出来。”
蓦地,左上方传来一声:“你左一声小子、右一声该死的在叫谁呀?告诉你,你爷爷我在这里。”
什么?声音竟从屋内传来!陈复一惊,一旋身便瞧见从左屋梁上持刀朝他直刺而来的皇甫少华,他忙要摆起架式准备接招,却忘了他站在地洞旁,一个踉跄,险些跌下地窖。
皇甫少华见机不可失,掌力一推,大刀直挺挺朝陈复飞去。
陈复见势只想闪开,身子直直往后一弯,避开了大刀,未料,皇甫少华打蛇随棍上,使出戏云神掌猛攻他下盘,陈复终因闪避不及而失足坠入。
皇甫少华吐出一口气,看着陈复的惨样,低声笑道:“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时,王大仲、慕紫缨及昆陵真才从屋外走进来。
“使得真棒,小师父,你方才使的那飞燕刀法真是漂亮极了。”她一边鼓掌,一边叫嚷着。
“义弟,真给你料中了,没想到陈复这奸险小人竟会中了这小小的计谋。”王大仲真是佩服义弟的聪明才智。
皇甫少华同样利用一个假人偶,聪明的骗到了陈复。
“不,若不是大哥发现那机关,我和紫缨这一辈子就得被禁在这石窖中了。”
皇甫少华走向慕紫缨,轻轻揽住她的肩头,她亦含笑相对。她已换上了昆陵真带来的衣裙,一颦一笑之间,多了份女人的娇柔妩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