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木屋的门被踹了开来,来的正是宣伦与宣奕。
两人一瞧见月儿狼狈的模样,均吓了一跳。
“六弟,你留下来照顾月儿。”宣伦撂下这句话,急忙从后门追了上去。
此刻宣奕的心,却像万蚁钻动,只觉愤怒、心痛全涌了上来。
月儿就那样躺在床上,左脸颊红肿了一大块,神情萎靡的倚在那儿,如泣如诉的眼瞳直瞅着他。
他的心被撕裂了,好痛、好痛!
“月儿,你没事吧?”他上前扶起她,见她的衣衫不整,他不敢想像若是他晚来了一步,月儿会遭受到何种不堪的凌辱。
“宣奕。”
她浅浅的笑了,嘴角勾起迷人的弧度,像一道烙印,深深印在宣奕心底。
这贼人究竟下了什么药,让她神智恍惚,无法集中意识!
宣奕的大掌抚上她灼烫的左脸,热热的,一定很疼吧!
“很难受吧!来,我先带你回酒坊休息。”
宜奕弯身抱起她,令月儿一阵心悸。
“宜奕……你……不讨厌我了……”她傻傻的问着。
“傻瓜!谁说我讨厌你来着。闭上眼,休息吧!”
他的口气仍是恶劣的,但月儿听了好开心,因为她听到他话中的那一丝关怀。
她乖乖的闭上眼,沉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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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伦紧追着,却在漆黑的树林中失去了贼人的踪影。他正烦闷时,倏地,前方不远处传来凄厉的哀嚎声。
待他赶到时,徐二少正用双手抱着下体,倒在地上翻滚抽搐着。
这是怎么回事?宣伦抬头一瞧,瞥见一黑衣人伫立在前头,冷冷的看着这一切。
莫非这黑衣人就是……
黑衣人转身要走,宣伦急中生智,试探的喊道:“姑娘!且慢。”
黑衣人身子明显的缩了一下,随即双脚一蹬,立刻施展轻功,急欲逃离此地。但宣伦哪肯如此轻易的放过她。
“不许走!让我瞧瞧你的模样。”
宣伦俊挺的身子往上一跃,翻了数公尺高,挡住了黑衣人的去路;黑衣人一惊,立刻挥拳踢腿攻向他。
自小受到严格教导的宣伦,武功底子自是不差,轻易的便化解了黑衣人的攻势,一个倒抓擒拿手,反将黑衣人拽人他的怀中。
宣伦悚然一惊,这腰纤似柳、柔软的身子凹凸有致,这黑衣人分明是——
黑衣人的脸倏地一红,可宣伦看不见。
“你——不要脸!”她趁宣伦一时不察,急忙挣脱了他的掌控。
“慢着!不准逃。”
宣伦急忙出招,但心底顾忌她是女儿身,出招变得缓而慢,给了黑衣人脱逃的时间,她施展轻功,向上一跃。
宜伦哪肯让她逃走。
“得罪了。”他把心一横,一把擒住她双臂困在身后,教她动弹不得。
“你!你到底要做什么?”她心慌的大叫。
“让我瞧瞧你的脸。”宣伦手比嘴快,一手制住她的手,一手一把扯去了她蒙面的黑布。
“你!”宣伦倒抽了一口冷气。这张脸,相同的眼、耳、鼻、唇,和袭月分明是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她——就是麝日!
宣伦愣在当场。这时,她却放声叫了出来。
“来人呀!救命哪!有色狼、有色狼呀!”
贵为大阿哥的宣伦,何时被人这么冤枉过,他一惊,顷刻说不出话来,儒雅的脸上不禁飞上红潮。
“姑娘,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宣伦及时住了口,事情未经证实,他还不能说呀!
“还说不是,你紧紧抱住人家不放,还说你不是色狼。”她凶巴巴的回嘴,然后又鸡猫子大叫: “救命哪!来人呀!有色狼。”
宣伦教她唬住了,急忙松了手。“对不起,姑娘,我马上放开你。”
宣伦才一松手,不知怎么回事,她的黑衣敞开了半截。
“啊——”
“对不起!”宣伦完全不知是怎么回事,马上背过身去。“姑娘,我现在瞧不见了,你快把衣裳穿好吧!”
“不许回头!”她嘴角噙着笑意,眼角偷偷瞄着这个傻大个,嘻!这人真是正经八百,好玩得紧。
待宣伦感到不对劲时,她早已偷偷溜走了。
第六章
“格格,你醒啦!”
待月儿醒来,已是第二天下午。昨晚她让那贼人掳了去一事,好似是作了一场噩梦般,她觉得十分的不真切,唯一让她记得的是,宣奕温柔的言浯,还有她醒来后宣奕留在这儿的外衣。
这是昨晚宣奕送她回酒坊时,脱下来披在她身上的。
月儿抱紧外衣嗅了嗅——嗯,这上头还留有他的味道,闻起来好舒服喔!
“我早说,你得改掉这习惯了。”宣奕进屋子来,口气颇是不悦,但眼神中浓烈的关心却不容置疑。
“好点了吗?头还晕不晕?有没有哪儿不舒服?早饭吃过了吗?”宣奕一个劲儿的直问。
月儿只有慌忙摇头的份。
见她脸又红了,他的大掌急忙抚上她的额,“还说没事,好像发烧了,药呢?去熬下吗?”
宣奕大吼着,宝玉“扑通”一声,赶紧跪下。
“回……回六阿哥的话,珍珠正在熬着。”
“手脚这么慢?你们是怎么做事的?万一格格有个什么,你们担待得起吗?”
“奴婢该死!奴婢会好好伺候格格的。”宝玉浑身发抖。
“好个好好伺候,昨晚格格教人掳走的时候,你们两个死去哪里了?”宣奕厉声问。
“奴……婢该死!请六阿哥息怒!”宝玉吓得冷汗涔涔地流。
不知道为什么,宣奕今儿个的火气特别大,好像是只暴躁的狮子,月儿不喜欢,轻扯他的衣袖。
“宣……奕……”她低声唤着。
“生病的人给我躺在床上好好歇着,少啰唆!”他回头朝她吼着,眼中喷出怒火来。
月儿给他这么一吓,整个人立刻全缩回床上。
“对……对不起……”委屈的泪珠儿在眼眶中打转,她不明白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事。
她这么一哭,宣奕的心更乱了。“还跪在那儿做什么?还不去伺候格格。”
“是!”宝玉奔上前安慰,但月儿却啜泣得更厉害。
“不要哭了!”宣奕大吼。
月儿一惊将整个人窝进被子里,眼泪滴滴答答的往下掉,却不敢哭出声来。
天!要如何才能让她不哭呢?
他烦躁的爬梳着头发。想当年,他不顾一切的将月儿弄回宫,为的就是要征服她、驾驭她的一切。如今,月儿是脱胎换骨了,但他却更加无所适从,不知要拿月儿如何是好?
他既无法掌控月儿,甚至连自己的心也常因某种因素而焦躁不安。
他讨厌这一切!
“哎呀呀!我当是哪个疯子在乱叫呢!原来是我们伟岸的六少爷呀!”
随着揶揄声踱进来的是宣儒。他的折扇轻抵住宣奕的胸膛,轻声细语道:“六弟呀!你要摆出阿哥架子可得看场合,这会儿,咱们可不是在皇宫内,难道你想泄了身分不成。”
宣奕一看大阿哥宣伦、杨涵也来了,强忍下轰宣儒滚出去的冲动,只得轻哼一声道:“少说废话,来这儿做什么?”
“这不是废话吗?来这儿还能做什么?当然是看我可怜的月儿妹妹啦!”
宣儒走向月儿,见她满脸泪痕,啧啧有声道:“怎么啦!是谁欺负你了?四哥方才就听见有个疯子在你房里乱吼乱叫的,没吓着你吧?”
“四哥……”月儿可怜兮兮的接过宣儒递过来的手帕,擤起鼻涕来,最后还接上一句:“还是四哥对我最好了!”
还是四哥对我最好了!
他呢?他对她就不好吗?宜奕听了觉得刺耳极了,额头青筋凸起,腹内怒火熊熊燃烧着。
此时,珍珠进来了。
“太少爷、四少爷、六少爷、杨总管,小姐的药熬好了。”
宣奕抢过汤药,大步向前,一把将宣儒拉开,将药递到月儿眼前,口气冲得很。“吃药!”
他为什么老是这么爱生气?月儿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接下碗,小口小口的喝着。
宣儒气极了,指着宣奕大骂:“你、你、你干嘛这么粗鲁把我拉开?瞧!把我衣服都拉皱了,真是没教……”养!不对,两人是同根生,岂不是骂到自己头上了。“真是没药救的鲁性子。”宜儒急忙改了口。
宣奕鼻孔朝天,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你站在那儿,月儿要怎么吃药。”
“你——”宣儒指着他,却怎么也骂不出口。这个混小子,根本就是看不得他和月儿感情好,专门在搞破坏的。
眼见两兄弟又要杠上了,杨涵赶紧上前道:“四少爷、六少爷,你们就别吵了,咱们谈正事要紧呀!”
一提到正事,两人虽心有不甘,但都住了口。月儿赶紧喝下药,宣伦便吩咐珍珠、宝玉到门外守着.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大家围在桌子旁,个个神情紧张。
“什么正事这么紧张,莫非找到麝日了?”宣儒开玩笑的说着。
“是的。我想……应该是找到了。”宣伦迟疑了一会儿,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