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到雨嫣那张苍白而毫无血色的脸,仇烈揪紧的心疼得无以复加,他红了眼眶,话已哽咽。
“雨嫣,是我呀!我们终于又在一起了。”他把她纤弱的身子紧紧揉在怀里。
他用生命去呼唤,他绝不让她消逝在眼前。
“醒来吧!我在你身边,我没死,我也不许你死!雨嫣,你听到了没?”
他的呐喊悲痛而真切,低低诉说着:“醒来吧!我们又再一起了,我们可以再创一座竹园,一切都会变好的,是不是?”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仇烈落泪了,感觉到雨嫣的生命即将在他怀中消逝,他无法不伤心。
他的泪落到雨嫣微敌的唇里,雨嫣嘤咛了一声。
“烈……”她睁开了眼。
奇迹!宣伦震惊的看着这一切。
“你醒了?”仇烈简直不敢相信,他激动的发抖。“你真的醒了?老天,你看到我了吗?”
“看到了……”雨嫣露出一抹满足的笑靥,小手抚上他满是胡憧的脸,柔柔低诉:“你来接我了!我听到你的声音,我看到你了,烈,我好想你。”她的泪珠随声落了下来。
身后的纪淳立即上前,“也许还有救。”
他自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打开将药倒入雨嫣口中,顿时,方圆十里内皆飘着幽兰的馨香。
雨嫣疲倦的想睡。
“不……我不要睡,烈。”她拼命摇头。
“别怕,我会守着你,你不会有事的。”仇烈俯下身,轻吻她的唇瓣,雨嫣又沉沉的睡去了。
宣伦露出欣慰的微笑,也许……雨嫣活得下去!
“多谢。”仇烈看着宣伦哽咽道,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带她走吧!”宣伦叹道:“雨嫣格格已经死了。现在,她是你的妻子、仇家的人,她叫莲儿,带她走吧!”
仇烈点头,正要转身“慢着。”宣伦心中终有不舍。
仇烈转过身子来,“请说。”
“请善待她,随时随地给我消息,让我知道莲儿过得好不好?我不是大阿哥,我是莲儿的亲人。”宣伦语重心长地道。
仇烈抿嘴一笑,“我会的。”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去。
宣伦站在原地看着,直到仇烈一行人消失在夜幕之中,才轻轻的叹口气。
雨嫣呀雨嫣,柔美可人。他犹记得她曾说“奇怪,为什么我不会爱上你?”
“我也觉得奇怪,你是这么特别又迷人,当老佛爷提议要把你指给我时,我为什么仓皇的推拒掉?”
“看来……是你没有欣赏的眼光。呵!这句话我记住了。要是将来我老到牙齿掉光还没人要时,我再嫁给你好啦!”
回忆总是特别迷人,宣伦嘴角挂着笑意,转身踏上归途,耳边又响起雨嫣独坐宫中常念的诗竹园一场梦,醒来人事非,梦中忆君情,衣襟沾满泪。
宫玮重连天,妾坐忆君言,望有一日重相逢,话离情,双飞。
呵!双飞。仇热与她,双宿双飞。
尾声
三年后杭州紫阳山一位看来清新脱俗的绝色少妇立在山顶上。
她就是牟雨嫣。
话说回来,当年是在奇迹以及纪淳的超高医术之下,她存活了下来,或许那一线奇迹是因为仇烈深刻的爱,也许没人相信,但她真的活下来了,并且平安的产下一名健康的男胎,取名仇羿。
现在的她,是一个幸福的小女人有眷恋她的夫君和一个捣蛋成精的儿子,她还有一个名字莲儿。
莲儿、莲儿,取自于出污泥而不染的白莲。
仇烈却语重心长的告诉她是:怜在手心的可人儿这是他心底的执念,爱怜她一辈子。
“莲儿和烈……”她望着天空上层层积叠的云层,蓦地,白皙的脸庞绽出迷人的绯红,她笑了,柔柔低喃着:“洁白的云絮……软绵绵的像糖葫芦……塘儿……唉!这个名字不知好不好?”
这时,远远有一身材颀长的男子走来,手上牵着一个不到二岁大的孩子。
“娘、娘,我和爹回来了!”那着来十分漂亮的小男孩兴奋得直招手,拉开嗓门喊着:“你瞧!我们采到了好多的野菜,还拣了好多的鸡蛋呢!”
“鸡蛋?”
她迎了上去,这一大一小正是她最心爱的丈夫与儿子,她取下了帕子,轻柔的营丈夫拭去额上的汗珠,柔声道:“烈,你怎么流了这么多汗?我说了我不饿,你不用这么匆忙的。”
仇烈笑了笑,握住她忙碌的心手。
“你别忙了,采个菜而已,有什么好累的?”他拉着妻子的手走到草地上生了下来,口气轻柔而充满怜惜。“我们还看到了许多大公鸡,我本来打算抓一只来替羿儿加菜,可是……这个楫天没有跟来,没人杀鸡,我又要照顾你和羿儿,怕你看到血又呕个不停,只好勉为其难的把那些母鸡赶走,把她们的蛋全抢回来了。”
“是呀!娘,你看,好多的蛋哟!”小小的仇羿不甘示弱的硬挤到娘亲身边。
“可是……”莲儿的肩轻轻蹙了起来。
“别这样,这可不是杀生。”仇烈轻拍着妻子的心手。“这些蛋才刚孵下来,不算是个生命!更何况,羿儿还小,需要许多营养,我们总不能让他只吃青菜吧!”
“是呀!娘。”漂亮的心仇弈使出着家本领,扑到娘亲怀里撒起娇来“纪爷爷不是说,要你为了肚子里的妹妹想想,要让自己吃得营养些。”
莲儿摸着儿子的头,无奈的莞尔一笑。
“我总说不过你们两个。”她忽然想了起来。“对了,烈,楫天有没有传消息回来?”
仇烈看着妻子,知道她心中一直挂念这件事,马上就说了。
“刚才镖局里的小厮来禀告,说大约是二十天前就解决了,凶手已经抓到,就是那个蒙古贝勒伊尔,他已经被关进大理寺监狱,宣伦蒙受的不白之冤已经洗清,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莲儿松了一口气,然后又急急的问道:“那……信上提到的那位麝日格格呢?”
“皇上已经指了婚,预定今年底便和宣伦成亲。”仇烈担忧的望着她。“或者,你还是放不下心,那……我明儿个就回北京吧!”
莲儿连忙摇摇头。“不了!烈,你不是要察看镖局的营运状况吗?咱们才来到杭州不到三天,更何况还有洛阳、苏州那儿的分局还没去呢!”
“可是,你放不下心哪!”仇烈轻叹口气。“我不想让你这一路上愁眉不展。”
“我怎么会担心呢?楫天办事我哪会不放心?只是,我一直很想见一见宣伦信中提到的那位麝日格格,她和袭月格格是皇上最挂心的两位格格。那个袭月呀……在宫中曾经是个“传奇”呢?就不知道那个穷日是个怎么样的姑娘家?”
仇烈看着心爱的妻子,轻轻的将她搂到怀中,有个忧虑一直没法从他脑海中摆脱。
他问:“莲儿,你跟我这个没身分、没地位的人在一起……不留有过一丝后悔吗?”
莲儿瞅着他,仿佛他问了什么千奇百怪的问题似的,而后,她咯咯的笑着,“你是仇烈吗?”
“是!我是。”他正经的点头。
“那就是啰!我爱的是仇烈,要嫁的人是仇烈,不是什么身分地位,那才不重要。更何况,你也不是三年前的那个亡命之徒,那个亡命之徒已经死在大阿哥剑下,雨嫣格格早已被毒死,那些都已经过去了。现在,你是二十八处威远镖局的总镖头,赚的钱足够养活一百个人而犹有余裕,你说,我还有什么好不满足的呢?”
是呀!他们已经是苦尽甘来了,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啊!糟了。”小仇羿倏地惨兮兮的叫着。
“怎么啦?”仇烈问。
仇拜懊恼的皱起了眉。“我一个不小心把鸡蛋全打破了!怎么办?”
“你呀!笨手笨脚的。”
“好啦!羿儿还小,你训他做什么?”莲儿将儿子搂到怀中,十分宝贝。
仇烈又嚷着:“不行!不能太宠他,羿儿是男儿身,要有担当。”
“不许你凶他,羿儿还只是个孩子。”莲儿轻嚷着,一步都不退让。
她着着仇烈气得莫可奈何的模样,和儿子笑成一团。
她想起了和仇烈相遇的那一段日子,呵……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那一场雪,将她与仇烈的命运紧紧的牵系在一起,彼此牢不可分。
“还笑,明知我拿你没法子。”仇烈有感而发,轻轻的搂住莲儿,轻啄她唇畔。“多吃一点,别让我担心,你又有身孕,我该怎么办才好?有什么法子可以将你养得丰腴些?”
她依旧瘦弱得教人心疼呀!
尽管两人夫妻三年了,莲儿还是会对他冷不防的就吻她感到不好意思。
她羞得垂下螓首,“烈,我想好名字了,如果是女孩,就叫她塘儿好吗?”
仇烈不置可否的笑了,眼里只注意到她娇艳欲滴的红唇。
“随你!”他挑眉,率性而笑。“现在,我只想好好的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