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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落日镳局里的人就不怕这厉鬼吗?」

  「这厉鬼又是何人死去而化成的?」

  「公子,别胡思乱想了,反正不靠近就什么事也没有。」

  朱瞻垣和柴毅身为朝廷命官,可不能像一般老百姓那样,不敢理会此等鬼魅之事,定要追查出真相。

  「柴兄,咱们回头悦升酒楼见。我去打擂台,其它事留给你打点了。」

  朱瞻垣交代一声,便冲上擂台去。

  于是,一场龙争虎斗的比武大会再次掀起高潮。台上两名男子武来武往,又是拳、又是腿,比划了半天……

  台下观众兴致勃勃地,打气、加油、鼓掌声此起彼落,热烈地叫著、吼著、呐喊著……

  最后,朱瞻垣凭他精湛的功夫赢得胜利,抱得美人归,引来全场的欢呼与喝采。

  ***************

  「大家稍安勿躁,我们请秦总镳头发表谈话。」

  「各位英雄,各位乡亲,感谢大家共襄盛举,才使这场比武招亲大会办得有声有色、圆满成功,在此,秦某人向大家致上最深的谢意。」

  在一阵欢腾之后,秦一畴继续宣布:

  「今日由于这位仁兄武艺过人,勇夺冠军,秦某人依原先约定,把舍妹柔侠嫁他为妻,即日完婚。礼堂设在悦升酒楼,请各位佳宾好友于酉时务必前往参加婚礼,痛痛快快干两杯。」

  「这位仁兄,看你的言行举止,似乎下是本地人。」

  副镳头秦一畦调查起朱瞻垣的身家背景来。

  「在下朱七郎,家居京城宫本巷,世代以经商为业,此番为了探望朋友,而至苏州来,却逢天公作美、月老成全,在此竞喜得娇妻,缔结鸳盟。」

  「好,好,好,朱七郎,以后由你辅佐我兄弟二人,落日镳局之业务想必蒸蒸日上,更加兴隆亨通。」

  「来,妹婿,请到悦升酒楼稍作准备,婚礼即将开始。」

  于是,朱瞻垣在一群家丁奴仆的拥护下,来到了悦升酒楼。酒楼里已布置差不多了,富丽堂皇,一片朱红,喜气非凡。

  末瞻垣倒没把心思收在婚礼上,他一心只记挂著闹鬼的传闻,细细思索著如何深入「鬼穴」,探其虚实,找出解决之道,至少可帮助地方乡亲免于恐惧,让落日楼恢复昔日的繁华景象。

  ***************

  鱼澹然下课送走了白容膝,回到房里,满心欢喜地打算把自己的新作呈给她「丈夫」欣赏,欣赏……

  「怎么了?喂,吃错药呀?哭丧著脸,犹如丧家之犬似的。」

  「然妹,哇哇哇……」

  柴毅二话不说便抱住鱼澹然嚎啕大哭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谁欺负你?怎不叫表哥保护你呢?」

  鱼澹然见柴毅哭得如此伤心,搞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心里更加著急。

  「七殿下……他……他……欺负……我……」柴毅抽抽噎噎道,

  「表哥他怎么欺负你?别哭了,你说清楚。」

  鱼澹然这才放心了一点,她猜想八成是赵娉婷在闹情绪,她表哥应该不至于会欺负人,尤其她现在名义上可是她的「丈夫」,哼,朱瞻垣他又不是不想活了。

  赵娉婷哭了好一会儿,情绪总算暂时稳住了,然後把比武招亲、朱瞻垣夺冠、今晚迎娶秦家女之事一五一十对鱼澹然吐露。

  「哇哇哇……想他今夜与秦姑娘……永浴爱河,缠绵恩爱……而我却只有……只有暗自落泪的分,什么山盟海誓,什么此情不渝……他早抛至九霄云外……」赵娉婷啜泣道。

  「表哥真是太可恶了!娉婷姊姊,没关系,明儿个一早我就去找他理论,非要他给你一个交代不可。」

  鱼澹然向来对拈花惹草、自命风流的男人深恶痛绝,这回她所敬爱的表哥居然玩起此种烂把戏来,她更是格外愤慨不已。当然另一部分原因她是替赵娉婷抱不平,谁教她们是无话不谈的好友,谁敦她们同为女儿之身。

  「然妹,算了,把这个凤玉佩交还给他吧,随便你找什么理由都行。」

  赵娉婷已心灰意冶了,她只要想到她的情人今晚醉卧美人膝,酣睡温柔乡,她就全然绝望、彻底死心了。

  「娉婷姊姊,不再给他一次机会吗?我相信表哥只是……他心里一定还是很爱你的。」

  鱼澹然也很为难,事情已到了这般田地,教她说什么才能挽回趟娉婷的心呢?

  「然妹,我知道自己福薄命薄,别再安慰我了。」

  赵娉婷已心如止水,整个人如同槁木死灰般,了无生气。

  此刻她只剩下一个念头,帮助朱瞻垣追回失物,了结此案,完成父亲遗志,然後速速逃回家乡去……

  ***************

  柴毅哭了—整夜,到五更天亮了,才疲倦地昏睡过去。

  鱼澹然也陪她一夜未曾合眼,可是她急于找朱瞻垣「算帐」,大清早的便在柴文和几个家丁的陪同下,乘马车赶往落日镳局。

  「鱼姑娘,你觉得把凤玉佩退还给七殿下,妥当吗?会不会他有了秦姑娘,就不要我家小姐了?」

  一路上,柴文都在为赵娉婷担心,没有一刻能安不心来。

  「傻丫头,不会有事的!退还玉佩,只是想给他一个警告,那位秦姑娘不过是一名民间女子,哪比得上娉婷姊姊这样的大家闺秀?总之,管我表哥他娶三妻还四妾,七王妃的头衔,必定非你家小姐莫属。」鱼澹然分析道。

  「真的吗?鱼姑娘,那我就放心多了。」

  「喊我『夫人』,你不怕被人听见呀?」

  到了落日镳局,鱼澹然通过层层关卡,总算见到了新郎倌朱瞻垣。

  「然妹,你来做啥?四处乱跑,当心你相公找不著人,又要担心了。」

  朱瞻垣一见到鱼澹然,生怕她小妮子信口胡言,坏了他的大事。

  「表哥昨日成亲,做表妹的岂有不前来道贺之理?顺便呈上凤玉佩一块,祝你们甜甜蜜蜜,恩恩爱爱。」鱼澹然皮笑肉不笑,咬牙切齿恨恨地说。

  「凤玉佩?」

  朱瞻垣见到凤玉佩,情绪一度激动异常,几至失控。

  「然妹,这是哪里来的?娉婷她在哪里?在哪里?快告诉我呀!」

  「别急。这块凤玉佩一直都在我身边,是她临走时托我代为保管的,如今,我觉得这已失去任何意义,所以决定把它物归原主了。」

  「然妹,你知道她在哪里,是不是?为什么不告诉我呢?莫非你们想考验我?」

  朱瞻垣反倒先失去理智,忘了自己身处何地,忘了自己的计画。

  「表哥,澹然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

  鱼澹然自知多言无益,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便识相地离去。

  ***************

  朱瞻垣约柴毅到悦升酒楼饮酒谈天,实际上他是放心不下县衙里一些琐事,特地找柴毅出来当面聊聊公事……

  「朱兄,难得今日你有空,怎不多陪陪你的新娘子呢?新婚燕尔的,就劳你为公事费心来著。」

  柴毅一股酸溜劲儿,这下子她的醋意正浓呢。

  「柴兄见笑了。诚如你所知,我们至今仍身负重任,怎能有丝毫的怠懈呢?至於进入落日镳局也是别有居心的,这点知我如你,想必能明白我的用意。」

  「说得倒好听。色迷心窍,美色在前,当仁不让而已,还有什么居心?朱兄,别解释了,娶得如花美眷,也不是见不得人的事,何须劳你如此多费唇舌?」

  「柴兄,怎么这会你也同你家娘子一个鼻孔出气,存心跟我过不去呀?」朱瞻垣纳闷道。

  「谁又跟你过不去了,我们是替赵姑娘抱不平。枉她一片痴心,时时刻刻惦著你、念著你,而你却薄情寡义,另结新欢。」

  柴毅一面对朱瞻垣诉说自己的衷情,一面数落他的不是。

  「柴兄,你和我表妹都知道赵姑娘的下落,是不是?告诉我,她在哪里?别再捉弄我了。」

  「我……我怎么会知道她……在哪里,我们只是同情弱者,谴责负心人罢了你……少胡猜。」

  柴毅生怕自己反应太过激动,引起朱瞻垣的疑心,连忙自圆其说。

  「告诉我,她好吗?你就行行好,不让我知道她身在何处不打紧,可是我要知道她好吗?求求你。」朱瞻垣断定柴毅他们夫妻俩一定有赵娉婷的消息,使他情绪激动不已,一度失控。

  「不好,不好,要是让她知道你这般负她,她不哭个半死才怪哩。」

  柴毅见朱瞻垣依然在乎赵娉婷,心中尚有一丝欣慰。

  「柴兄,可否请你们守口如瓶,别把我在落日镳局的事传至赵姑娘耳里,等来日我们重逢了,我自己会向她解释的。」朱瞻垣恳求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事情是做而不敢当的?」

  「好吧,随你们的意,反正自始至终我没有一丁点儿对不住赵姑娘之处,何必在乎这些呢?你们尽管向她告状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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