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我看你是来得不够久搞不清楚状况吧,李经理可不是那种表面上故作清高的女人,你不要到时冰山没融,倒把自己给冻伤了。”
“哈,别的我不敢说,对女人我可是自信满满,若没几把刷子,你以为我会随便出手啊?”
他自大的口气教人又酸又妒,却又不得不承认。
“那也是,全公司大概就属你长得最帅,嘴巴最会“盖”了。”
“不然你以为人家搞业务搞假的啊?我们做企划的是动脑,做业务的就是要靠那张嘴巴,有本事把死的说成活的,要不哪能做出业绩?”
瞧他们一个个酸不溜丢的。“喂喂喂,我这业务部副理可不是空口说白话,而是靠实力得到的耶。”
“是是是,你“嘴上”的实力可真骗死人不偿命哦,随便两下就把公司里那些漂亮妹妹迷得团团转,害我们只剩那些“恐龙”妹妹可耍嘴皮了。”
这话引来众人一阵大笑,又忍不住频频点头。
“那些庸脂俗粉不过是甜点罢了,真正的大餐是你们李若尘经理,她不仅人长得美,再加上气质超优,而且有脑袋又有钱,假如能把上这种女人当老婆,那可不只是少奋斗十年。”
“话是没错,但人家可是董事长的女儿,小心她一状告上去,你就吃不完兜着走啰。”另一个男人讪笑道。
“放心,这拿捏尺寸就得凭经验了,而且就是因为她是董事长的女儿才更有价值,笨蛋。”林志成信心满满的斥道。
“这谁不知道,但若换做是我,这种高傲的女人还是不要比较好,若真娶了她当老婆,岂不是一辈子被踩在脚下。”
“呿,你这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是啊,女人嘛,只要床上功夫压得了她,还怕下了床摆架子吗?”
“啧,你可真下流。”
“少来,谈到性,哪个男人不下流?”办公室内立即响起一阵苟同的笑声。
她讨厌多雨的季节!
透过车窗玻璃,若尘蹙眉望了眼天空,这样密密绵绵的细雨和灰暗的夜色一样,阴郁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李小姐,我这儿有把伞,你拿去用,免得淋湿了。”司机好心的说道,这两年来,她几乎天天坐他的计程车回家,算来也是他的老主顾了。
“不用了,只有几步路而已,我跑一下就到了。”她婉拒了司机的好意,打开车门,步入如丝的细雨中。
迎面而来的寒意让她拉紧外衣,但懒得加快脚步,她毫不在意自己是否会淋湿,就像对她周遭的环境,大多时候都是机械式,几乎毫无感觉,而在那少数有感觉的时候,她则宁可自己毫无知觉。
若尘的视线落在门口一辆黑色轿车上,她不自觉的停下脚步,想辨出车牌号码,当熟悉的数字映入眼帘时,她几乎想转身逃开,但她终究还是认命的走进公寓大门。
天知道这次又是为了什么事而劳动外婆不辞辛劳的从台中赶到台北,但她真的一点都不想知道,不管是关于她父亲、阿姨,或者是公司,她该死的一点都不在乎。
推开厚重的铜门,她一眼就看见林嫂和端坐在沙发上的外婆,她满是皱纹的脸上镌刻着苛刻与愤怒,一如往常。
若尘叹口气,反手关上大门。“外婆,你怎么来了?”
“若尘,你怎么全身都淋湿了?还不快去换件衣服、洗个热水澡,要是感冒了怎么办?林嫂,你快去替她弄个热汤热茶什么的,真是的,这么大了还不会照顾自己。”李老太太唠唠叨叨的关怀,倒是软化了几分她脸上严厉的线条。
若尘顺从的进房洗澡,换了衣服,走出来时,林嫂已经替她泡了茶。
“小姐啊,怎么你冰箱里什么东西都没有?柜子里也只有泡面,老是吃这些东西不行哟,偶尔也要自己煮一些营养的东西嘛,我不是教过你好几道菜吗?”
“就我一个人而已,何必这么麻烦?在外面吃方便多了,也很营养,你不用担心啦。”若尘不在意的笑了笑。
但她的笑容在林嫂眼中看来显得有些落寞,这让自小看她长大的林嫂心里十分不舍。
“好了,林嫂,你不要唠叨个没完,我和小姐还有正事要谈。若尘,我问你,你见过谷正凡这个人没有?”
谷正凡?若尘摇了摇头。“没见过,我们公司最近和他的公司正在进行一项合作计画,不过不是我负责的。”
“不用想也知道!”李老太太不悦的哼道。“这项计画的资金那么庞大,程朗那只老狐狸怎么可能让你接手?到时让你抢了他的风头不说,还会坏了他把曼琳那个贱货推销给谷正凡的如意算盘。”
一如往常,只要一谈起女婿和他后来娶进门的女人与两个孩子,李老太太就像被踩着痛处似的咒骂不止。
就连伺候了她三十多年,听得耳朵都要长茧了的林嫂也受不了的躲进浴室里东抹抹西擦擦,因为她实在没有小姐高杆,可以从头听到尾。
其实若尘哪有那种好本领?她不过练就了充耳不闻的神功罢了,不然这种比泼妇骂街还恐怖千倍的穿脑魔音,除了聋子,哪有人受得了?
就算受得了恐怕也要人格异常了,若尘自嘲的啜了口杯中的热茶,那可不?他们一家从老到小,只怕就没一个心理正常的。
直到李老太太结束一连串愤怒的叫嚣,室内又恢复短暂的安静后,她才抬起头问道:“外婆,你今天来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
天啊,枉费她骂得口沫横飞,气都快喘不过来,这孩子还是反应冷淡,真教人气馁,从小她就担心若尘和她妈一个样,心肠太软,教人欺负去了还责怪是自己的错,所以才不时耳提面命的告诫她人心险恶,尤真是她父亲更是人面兽心,但这孩子总是这样,不痛不痒,好像不干己事似的,看得李老太太是急在心里,又拿她没办法,本想再多念几句,但念了也没用,还是说说正事吧!
“曼琳那个贱丫头上个月才得意的在我面前宣布和谷正凡订婚,今天却又突然打电话回来给她妈,说她和一个小警察公证结婚了,现在正在夏威夷度蜜月,还好是被我偷听到电话了,不然我还不知道这件事,这贱丫头说什么择日不如撞日,哼,连结婚这种大事,事前都不请示自己的父母,铁定又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才会需要这么匆促结婚。”
虽然她这同父异母的妹妹一向行为乖张,放浪形骇,但若尘听了不免还是吓了一跳。
“解除婚约的事对方知道吗?”
“我担心的就是这件事,现在公司的合作计画才进行到一半,要是因为这件事泡汤的话,可是会损失惨重,当然了,这婚约也有可能是对方主动解除的,依我看啊,像谷正凡这么精明的生意人,是不会娶曼琳这种骚货当老婆的,像她那种女人玩玩就够了。”
闻言,若尘耸耸肩。“既然这样,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谁说没什么好担心的?如果这件事真像那个臭丫头说的,是她临时决定搞出来的,那对公司的影响可大了,现在经济这么不景气,这个合作计画对公司很重要的,偏偏程朗那老家伙又出国了,现在就只剩下你了。”
一阵不好的预感让若尘不由得蹙起眉。“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将来这公司可是你的啊,若尘,你不要老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外婆知道你讨厌交际,可是你这个样子将来怎么接管公司呢?难道你要让公司落入那个贱种生的孩子手中,你才高兴吗?”
“他不是向你保证过穆涵和曼琳不会接管公司吗?”
李老太太重重的哼了一声。“那种人说的话能信吗?当初他不是向我保证会好好对待你母亲,结果呢?他还不是暗地里和冯琳英那只狐狸精藕断丝连,最后还逼死了你母亲。”
若尘沉默的盯着杯中沉浮的茶叶片,茶水凉了已变味,苦涩得难以入口,一如外婆的憎恨和怨怒,但她早已学会不去感觉,因为她发现那是唯一不让自己感到痛苦的方式。
好说歹说,孙女仍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真是急煞李老太太。“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啊?”
若尘无奈地低叹。“外婆,你到底要我做什么呢?合约不是我负责,就算真的出问题也有总经理会处理,至于婚约,那我就更不便插手了。”
“什么叫不便插手?这事关公司的前途,你一定得亲自去,怎么说都是曼琳那死丫头不对,这件事是我们理亏。”
“就算要去,也不该是我去吧?”
“难不成你要冯琳英那个上不了台面的人去?还是你要我这老太婆亲自登门谢罪?再说,这也是一个好机会。”
“什么好机会?”若尘警觉的皱起眉头,她不喜欢外婆眼中闪烁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