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闻言,德隶不禁愤然地别过头。
没想到连他的好朋友,都无法理解他。
片刻之间,玄祈似乎在德隶的态度上看出了些端倪,讶道:“你、你这番请缨,该不会就是为了……”
德隶忽地幽幽道:“玄祈,你时常流连花丛,可曾真心爱过人?”
玄祈哈哈大笑,“你开什么玩笑?”
自命不凡的他,要能够让他心系的佳人,必定要是个世间少有的绝色才有可能。
德隶摇摇头,对于他那无药可救的自命风流感到无可奈何。“算了,咱们喝酒吧。”
“不醉不归!”
雪妍正丰苦地将一篮方才检好的菜拿进灶房,没想到被迎面而来的两名丫环给撞倒,一篮子的菜掉了满地。
“哎哟,是谁走路这样不长眼?”一名名叫紫环的丫环哇哇大叫。
“对不起,两位姐姐。”雪妍连忙起身,扶起一名摔跌在地的丫环们。
对于雪妍的道歉,两名丫环并不领情,一把用力地推开她。“拿开你的脏手,别碰我。”
“呃?”雪妍愣住,自尊心瞬间受到伤害。
另一名叫阿蓉的丫环同样是一脸不善,两人相扶起身之后,脸上毫不隐藏鄙夷神色。
阿蓉指指地上摔碎的瓷碗和一地的汤药,忿忿地道:“你知不知道你干了什么好事?这是福晋的药,现在你摔碎了,叫我们姐妹俩怎么跟福晋交代,你这不是害我们吗?”
雪妍愧然地低下头,“对不起,我这就再去给福晋熬药。”“不必了!”紫环在雪妍打算离开之前唤住她,凉凉地道:“要是福晋知道药是你熬的,恐怕也不喝。”
雪妍立身不动,让人说得这样不堪,心里难免隐隐作痛。阿蓉瞪了她一眼,嗤道:“大白天的,就这样神不守舍,不知道魂都飞哪去了,成天净是作着飞上枝头的白日梦……”
“不,雪妍没有!”问言,雪妍连忙否认。
“还否认?”紫环恶质地瞪着她。“你和贝勒爷的事,整个府里上下,哪个不晓得?”
阿蓉连忙跟着道:“说的是啊,你以为你是什么身份?贝勒爷又是什么身份?难道你还真以话你会当上少福晋不成?”“不,雪妍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两名丫环根本就不听她的解释,一来一往挖苦地道:“不守奴婢的本分,还痴心妄想地色诱主子,你这种女人根本没有廉耻心!”
“难怪福晋看你格外地不顺眼,狠狠地修理了你一顿!”
“是啊,听说你之前在杜家就是因为勾搭主子,才会被赶了出来—没想到进了咱们王府,还是一个样。”
“呵呵,是啊。”
对于两人一句又一句,雪妍幽幽地眯起眼,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别去在乎两人刻薄的话。
阿蓉一副施恩似的口吻,又道:“别怪我们姐妹俩没提醒你,咱们贝勒爷是皇上相中的准女婿,贝勒爷将来定是要当驸马爷的,你和格格相比,算是哪根葱?”
“是啊,尤其贝勒爷此番领兵出征,这一去还不晓得多久才能回京,说不定回来之后,早忘了你这号人物。”
“是啊,所以我劝你,还是别作白日梦了,还是……喂喂,我们的话还没说完,你上哪去啊?”紫环朝雪妍的身影大喊。“再去洗一篮菜。”雪妍头也不回地回道。
阿蓉与紫环相觑一眼,恶毒的眼光仍不时飘向雪妍离开的方向。
“真气人,还想多骂两句的。”阿蓉忿忿地道。
“就是,才念上几句,她居然就走了,真是败兴!”
“也不知道咱们贝勒爷是哪根筋不对,偏偏特别关照她,真气人!”阿蓉扯着手绢,气愤不已地道。
唉声叹气了半天,紫环指指一地的碎碗药渍,“怎么办?福晋还等着药,来不及重煎了。”
阿蓉坏坏地一笑。“重煎什么?不用煎了。”
“那福晋若是怪罪……”
阿蓉恶毒的眼光一飘。“赖给雪妍那骚货,不就得了?”
“呃?”
“就说我们看到雪妍鬼鬼祟祟地不知在干什么,被咱们姐妹俩发现,于是她一时心虚,就失手将药碗打破了。”
“啊,这样一来,她还不怕被福晋给打个半死?”
“就是这主意!”
紫环呵呵笑道:“阿蓉啊,你这招真毒。”
阿蓉面目狰狞地嗤道:“谁叫她长得比咱们美,贝勒爷又偏偏对她好,我就是嫉妒!”
“就是说……”紫环猛点头附和,“那好,咱们就这么办,咱们整死她!”
第八章
洛福晋在两名婢子的兴风作浪下,怒火腾腾地命人将雪妍带来面前,再次命人将之狠狠打了一顿。
“啊……啊……”雪妍不住地哀叫着。
“说,你这贱婢,究竟打算在本福晋的药里动什么手脚?”洛福晋冷声斥道。
“不……我没有……没有……”
“还敢狡辩?”
一旁的紫环赶紧道:“禀福晋,您别信她,她鬼鬼祟祟地在灶房里,我和阿蓉全看见了。”
“来人,给我好好地打!”
“是!”手持木棍的众姑娘齐声应道。
“啊……啊……好痛……”雪妍突地抚着肚子,一股热流由下腹流出,黏湿温热的液体缓缓地湿了两腿。
她痛苦地低头一看,没想到整个裙子上都沾满了怵目惊心的血债。
众人一看,均吓了一跳,持棍的丫环们全退了一步。
“我……”雪妍脸色发白,承受不住这一顿棍打,下一刻便昏了过去。
“去,去看看,她究竟是怎么了?”洛福青不安地对一旁年纪较大的李嬷嬷下令道。
她开始担心自己是否下手太重,若真把她打死了,将如何对德隶交代?
李嬷嬷前去检视昏了过去的雪妍,眉头一凝,回身到洛福晋身旁耳语道:“禀福晋,这小妮子怕是有孕了。”
“什么?”洛福晋一听,大惊。
“但孩子恐怕已经流掉了。”
“这……怎么办?”洛福晋心头惶惶不安,她没想到事情会弄成这样的地步,不用说,她心里也晓得雪妍肚里的应该是德隶的骨血。
这丫头虽是汉人,但肚里却是旗人的骨血,这事要是让德隶知道,那还得了?
李嬷嬷在洛福晋身旁服侍多年,曾献过不少计帮助洛福晋铲除王爷生前的小妾们,她自然知晓此刻洛福晋心中的忧虑。
于是,她在洛福晋身边耳语道:“福晋,明日便是贝勒爷出征的日子,这丫头留不得!”
洛福晋慌慌地转头望向堂前伏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雪妍,她下身的腥红血渍令她骇怕不安。
“那……嬷嬷,这下子该如何是好?”
“简单。”李嬷嬷面色严肃、做出一个手刀的动作。
“不、不成……”洛福晋虽心狠,但念及雪妍的肚里有她洛王府的骨血,她怎么也下不了手。
“福晋,事不宜迟,趁贝勒爷在皇宫这当口,快命几名丫发将这丫头带到郊外山上找个洞埋了。”
“但,明日贝勒爷若问起……”
“不用担心,嬷嬷会想办法。”
“这……好吧。”洛福晋此刻已六神无主,一切都听李嬷嬷的安排了。
李嬷嬷冷静地分派丫环们做事,并且吩咐若有人嘴碎将今日这事宣扬出去,必定只有死路一条。
李嬷嬷的手段毒辣是众所皆知的,于是大伙均骇怕地连连点头称是,在李嬷嬷的指挥下,一群人很快地将不省人事的雪妍给运出了王府。
几名丫环将雪妍塞在一只大布袋里,用平板车载到郊外的一处山上。
一名丫环身子始终抖个不停。“这、这……要载到哪儿去?”
另一名丫环也害怕地道:“不……不知道。”
“我……我可杀不了人……”
另一名丫环突地停下脚步,望着众家姐妹。“咱们逃吧!”“逃?”
“反正那嬷嬷也没跟来,你们想,洛福晋这下子把贝勒爷的侍婢给打成这样,还流掉了贝勒爷的骨血,我们这趟回去,还怕福晋和嬷嬷不把咱们给全杀了,好来个灭口?”
众人一听,均面面相觑。
紫环和阿蓉也在丫环之列,两人瞬间急哭了。
“呜呜……我好怕啊……”
“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真没想到会弄成这样……本来只是想整整她罢了……没想要弄死她啊……”
“你们两个,这事要是让贝勒爷知道,还有让你俩活命的道理?”
“我……呜……”
“咱们逃吧。”
“对!”众家姑娘们全应声喝道。
“咱们逃吧,若回到王府里去,只有死路一条!”
“那……这……”一名丫环指着麻布袋。
“就……就搁这儿吧。”
“对、对,让她自生自灭。”众丫环们全没胆子下手杀人。“那……那咱们就在这分手吧!”
“嗯……”一瞬间,众人各自逃命去了。
“喂,阿菜,人都走了,过去看看袋子里装了什么。”三个贼呼呼的人躲在树丛里,其中一名男子催促着同伴。
阿菜踱出草丛,小心地向四周望了一下,确定没人之后,打了手势要同伴全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