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只不过是一位少爷,脾气倒挺像皇帝的,不吓死那些老人家你不快乐是吗?”
坐在案桌旁的靳袁皓,二话不说地便将手边的花瓶给掷了出去。
上官晋轻松地接住花瓶,还语不惊人死不休地道:“唷,我现在才明白你真的是有钱没处花,竟拿来砸人!这可是有名的御瓷园出品的耶,光一个巴掌般大的瓷杯就要花上几十两银子,这只花瓶这么大一个,我看可是价值不菲喔,你不要送我好了。”他将花瓶抱在怀中。
靳袁皓一听,拿出防身用的巳石轻轻一弹,花瓶应声而碎,上官晋当下傻了眼。
“你真的很吝啬耶,给我一只花瓶你又不会少块肉,就算不想给我,你也犯不着打破吧?”他恨恨地瞪着靳袁皓。“想要你不会自己去买!”靳袁皓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哇!阁下终于肯开尊口啦?”
上官晋十分讶异地盯着他,像是看到奇珍异品一般。但那种眼神看在靳袁皓眼里,摆明就是挑衅。
“你再多说废话,我倒是不介意再用一些珠子堵你的嘴。”
“我说靳兄,师父曾说过,给我们的专属武器是在危及自身生命或是保护天下万物安全时才可使用。你看,我的扬桁翼一直都收在怀里,只拿我的宝贝扇子当替代物,你怎么可以如此随便地拿出来玩呀?”他虽然为了陪伴他而一起退出玄天门中的要职,但师父“玄天麒佬”的遗训,他可是一直谨记在心。
“怎么?你词穷了,所以拿师父当挡箭牌吗?”他话音未消,一颗玄铁色的珠子就已掷了出去。
上官晋见状,无奈地闪过致命的巳石,举双手投降,“好!现在我踏在你老兄的地盘上,所以你最大,你说了便算,我不废话啦。”看他一脸认真的模样,他也不想再继续玩下去,否则若玩出人命来,谁来可怜他。
“说,你上哪儿去了?”靳袁皓淡淡的语气中带着一股怒意。
在锦绣庄园最忙的时候给他偷溜出去,连交代一声也没,他最好有很好的解释,要不然,他定会好好教训他一番。
上官晋闻言,随即比手画脚。
靳袁皓看得是眼花撩乱,“够了没?你没嘴说话吗?”
上官晋一听,连忙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靳袁皓烦躁地拍了下案桌,“你再不正经点,休怪我不客气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老兄,你真的很难伺候耶,一下子要我不要废话,一下子又要我说话,你很烦耶!”上官晋无辜地抱怨。
“你上官晋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白痴了?”他瞪着他。
“好啦,开个玩笑嘛,有啥好生气的?”上官晋陪了个笑脸,“还不就是上你家去!”
“这个时候你上我家干什么?难道你不知道有多少人觊觎着这批货吗?如果没有你们镖局护送至穷民手中,试问可以吗?”他满腔怒火地问。
“呃……话不能这么说。”上官晋有些心虚地嘿嘿的笑了几声。
“那你的意思是我误会你!你也是很忙的?”靳袁皓眯起双眸,手中把玩着巳石,浑身上下像里了层火药般,一触及发。
上官晋见状,赶紧安抚:“不是啦,再忙也没你忙。”他还真是窝囊极了。
“算了,没有你,我也游刃有余。”他喝了口铁观音,“你上我家去,该不会是去调查那桩谣言吧?”
“是啊!认识你这么久,竟没发现你有金屋藏娇的癖好,真的挺教人好奇的嘛!”他边说边找了张离靳袁皓最远的太师椅坐了下来,慵懒地伸了一记懒腰。
上官晋从容自得的神态,令怒火中烧的靳袁皓觉得刺目得很。
“看来,今儿个不帮你舒活一下筋骨,你可能会不畅快?”靳袁皓加重语气,手里的珠子把玩得更是快速。
上官晋翻了一记白眼。“干嘛,开个玩笑也不行吗?什么时候你老兄如此禁不住闹啊?”
靳袁皓瞪大双眼直看着他,“什么时候你上官晋也这么不懂得看人脸色啊?”
“像你这种拘谨得要命的人,竟还会有一位端庄秀丽的姑娘光是听闻你的事迹就对你倾心,真不知是造孽,还是祖上有德喔!”
上官晋挥舞着纸扇,却也煽起靳袁皓心头早已点燃的熊熊怒火。
啪的一声,巳石贯穿纸扇嵌进上官晋身后的墙上。“如果你不想谈正事,只想耍嘴皮子,那么请滚回你家去,别在这儿碍眼。”
“你也太狠心了吧,你明知这把扇子是我的最爱,竟还弄破它,你赔我!”上官晋气鼓鼓地索赔。
“我早警告你多次,你偏不当一回事,还敢怪我,若非我一时手滑射歪了准头,要不然,那颗珠子现在不会是在墙上,而是入了你的脑袋。”他嗤之以鼻。
“那你的意思是要我感激你大人有大量?”上官晋气到了极点。
靳袁皓斟满了一杯茶,“不然你想怎么?”
闻言,他倒抽了一口冷气,“算了,我还能怎样?认识你这样的朋友,算我欠你的。”上官晋再次为那把破扇诚心哀悼后,才又说道:“去了趟你家,我打听到很多消息,有件事包准你意外得很。”
上官晋将所知道的一切全转述给靳袁皓听,而他怒不可遏的反应完全在上官晋的预料中。
“晋,你帮我个忙,尽快找出魏大人的下落,并查出贾致忠那个奸贼的据点,等有了线索,我们再好好计划报仇事宜。”靳袁皓的双眼透着恨意。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他也想尽快找出那个姓贾的好好整治他一番。“对了,需要跟师兄他们说吗?”
玄天门在武林道上可是颇具威望,只要大师兄放个风声,那个贾致忠就算会隐天遁地,也绝对会被挖出来。
“这是我自己的事,何况门中的事已够他们忙的了,我不想给他们添麻烦。”他站起身,随即走出书房。
“今天晚上就是除夕了,你要上哪儿去啊?”
“你闲呆了吗?我不回府,还能上哪儿去?”靳袁皓头也不回地说。
嗟!临走前还不忘将他一军,真是个令人讨厌的家伙。要不是他上官晋修养好,不与他一般见识,否则他哪能那么得意?
本以为得费上一番工夫才能使他回靳府去的,现在他肯回去自是再好不过啦!等过了几天,他再上靳府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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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袁皓已经有两个半月没有回家,虽然如此,他却没有丝毫怀念之情,因为整座宅院冷清的感觉令他厌恶;而今连有如母亲般的长姐也离他而去,短短几年就已天伦梦断,这世上还有什么事会比他遭遇的一切还要残酷呢?
他站在门口好一会儿后才推门而入,看见福伯正在布置厅堂,“福伯,我回来了。”
“少爷,你回来啦!”福伯一见到他从小疼爱的少爷,不自觉的流下泪来。
“福伯,怎么我每次回来你都会哭呢?那我以后不要回来好了。”
“福伯是太久没看到你,一时感动才会这样。”福伯用袖子拭去泪水。
“想看我可以到绣庄去找我啊!”他语气虽然平淡,但却透露出对福伯的关怀之情。福伯对他就好比父亲对孩子一般,他再怎么无动于衷,也无法对他这样忠心的老人家冷漠对待。
“连小少爷都说别去打扰你工作了,福伯又怎么可以去打扰少爷呢?”
“福伯,怎么没看到他们呢?”靳袁皓环视了四周一下。
“楚楚小姐见府里的仆人大都回家乡去过年了,便说要去弄年夜饭,怎么样都不肯让我进厨房,而小少爷又极爱黏小姐,所以现在都在忙呢!”
“嗯,福伯,我先回房梳洗,顺便歇一会儿,这段时间别来打扰我,吃饭时再来叫我。”靳袁皓说完便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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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小姐!小少爷!少爷他回来了。”福伯急忙到厨房中告诉正忙着准备年夜饭的两人。
“真的吗?”楚楚和魏立谨异口同声地说,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是真的,少爷他正在房里梳洗呢!”
“舅舅是不是在擎嵩阁?”见福伯点了点头,他又道:“那我现在去找他。”魏立谨一说完就想跑去。
这阵子他和楚楚姐姐把整座靳府逛遍了,他最喜欢的就是擎嵩阁。虽然他和楚楚姐姐住的湘荷居也很漂亮,可是那只适合女孩子住,像擎嵩阁那种充满阳刚性的庭院,才像男生住的地方。
楚楚一把拉住他,“小谨,你也先回房梳洗,等会儿就要开饭!”
“啊!”他失望地哀叫了一声。
“小谨听话,你跟楚楚姐姐在厨房里忙,身上都脏兮兮的,你想让舅舅讨厌你吗?”楚楚见他嘟着嘴摇摇头,“那就快去梳洗。”
“小少爷,你还是听楚楚小姐的话,况且少爷有吩咐不要去打扰他,就让他歇一会儿吧!”
“是啊,靳少爷他忙了好些天,你别去找他了,晚点儿就看得到他了呀!”楚楚附和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