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儿,别担心,就是用押的,我也要把翱押来。”柯诗音临出房门前频频安慰着。
翱儿也太不像话了,柳儿已经进上官家七天了,两人却没有夫妻之实,肌肤之亲,这样冷落娇妻,怎么像大丈夫行径?
他究竟在忙些什么?柯诗音跨出门来,边想边摇头,随身丫环立刻追上。
柯诗音才穿过一个走廊,就听见两个人的笑闹声。
“爷,我们下次也带江邦大哥去?”
“好啊,最好先吓吓他!”
柯诗音站在原地不能移动,许久了,她没见过翱儿这么开心地笑着,看起来这么无忧无虑,他像却下了所以重担,像个天真的少年那般笑着。
他一定很喜欢那个叫宛露的侍妾了?柯诗音不是不懂情爱,身为上官家的主母有些事即使不喜欢也得做,无奈地很。
“翱儿?”柯诗音出声唤他。
“娘?”上官翱才一应声一松手,宛露就溜得不见人影。
“她在怕我?”柯诗音苦苦一笑。
“柳儿……不,我是说宛露她有时很害羞。”
“我又没怪她,翱儿,跟我来!”
“去哪?”上官翱好奇地问着。
“去见柳儿,新郎官!”柯诗音哀悉地望他说:“虽然这门婚事你没得选择,但至少柳儿是你亲自下聘的吧?”
“孩儿知道!”上官翱点点头说:“孩儿自己去就成了。”
“柳儿是个好女孩,你会喜欢她的。”
上官翱没有答话,只得往自己寝室迈步前进。
他的脑子里不同自主地浮现上午上官翊对他说的话。
他查不出任何嫌疑犯,那天厨房的厨子曾中途离开去解手,丫环也在闲聊,这段空闲,上官家的人谁都可能趁这个时间溜进厨房下毒。
“是什么毒?”
“砒霜,大嫂前天曾要一个丫环去买些砒霜回来毒老鼠,砒霜是人人都可以获得的毒药!”
“大嫂?”
“凌柳儿!”上官翱看出他的迷惑,上官翱常会忘了自己已有妻子。
会是她吗?上官翱推开房门,会是凌柳儿毒害宛露吗?自己为什么会直觉是她?
她正坐在椅子上,神态稳静恬美,没有丝毫不安。
“君儿?“上官翱脱口唤着。
即使她极力掩饰,上官翱也没放过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异样神色,虽然只不过一眨眼,她便又回复了平常,不解地望向上官翱。
上官舒朗地笑说:“我是想问你,你君儿姐姐和你长得像吗?“
“不像!”君儿绽了一朵害羞的笑容:“相公怎么突然问起君儿姐姐?”
“只是随口问问!”上官翱轻轻摇头。
“相公要用晚膳了吗?”
“对了,前几天,厨房的鸡汤被人下毒了,宛露差点被人毒死。”他用锐利的眼神扫视她。
“我听说了!”她关心地问道:“宛露妹妹没事吧?”
“柳儿,你真好!”上官翱温柔地看她一眼。
君儿轻轻地别过头说:“宛露是相公的爱妾,柳儿换句话说得替相公多关照她。”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上官翱平顺地说着,却没有夹杂一丝男女的情感。
上官翱也自疑起来,面对眼前如此温柔体贴,婉顺可人的妻子,他为什么一点也不心动。
他是怀疑她,还是太过珍视宛露,以至无法正视的她的存在及努力?上官翱皱起了眉头。
“相公是在担心宛露吗?”君儿笑了笑。
“不是!”他摆摆手。
“相公,不如我们一同过去探探宛露娃娃的病情,三个人也热闹些。”
“柳儿你……”上官翱讶异地说不出话来。
“我怎么了?”她轻声细语地挹起头来,不明所以。
她竟然没有一般妇人的妒忌之心?上官翱也看傻了眼。
“相公,你不乐意去见宛露妹妹吗?”她没有正室的盛气凌人,委曲求全地瞅着上官翱。
“不是!”上官翱安抚她似地微微一笑。
“那我们走吧?”她一脸粲然。
上官翱只好率先跨出房门,领着君儿往宛露的房阂走去,一推开宛露的房门,眼前的情景让上官翱倒抽一口气,目瞪口呆。
江邦赤裸着上半身躺在宛露的床上,手里还捏着宛露的贴身衣物,一脸茫然,宛露则和他拉拉扯扯在床沿,一脸惊疑不定。
上官翱和君儿的闯入更吓得她花容失色。
“爷?”她一脸尴尬地叫着。
“宛露,你怎么让江邦赤身躺在你床上!”君儿神色凝重地惊呼出声。
“我不知道,我一回房就发现江邦在床上昏迷不醒,还是我把他唤醒的!”宛露神色坦然地望着上官翱。
“江邦!”上官翱怒目瞪向江邦!
“爷我……”江邦只觉百口莫辩,脑里一片混沌,他想翻身下床,却发现自己身上寸丝未缕,只好又躲回被窝里。
宛露和君儿都不约而同地背过身去,涨红了脸。
“快把衣服穿上!”上官翱一脸铁青,神色狂暴。
“相公,这丑闻绝不能传扬出去!”君儿神色仓皇地望向上官翱,手里扯着他的衣袖:“如果这件丑闻传扬出去,你的面子往哪摆?”
“丑闻?”宛露脸色一变:“什么丑闻?”
“宛露,亏爷对你疼爱有加,你们为什么要做对不起相公的事?为什么要偷人?”君儿正义凛然地怒目以对。
“偷人?”宛露气得浑身发抖:“你不要含血喷人!”
“要不是我和相公及早赶到,你的丑事不就被相公撞个正着?”君儿痛心疾首般说着;“你实在太忘恩负义,不知检点。”
“你不要无事生端,凭空造谣!”宛露气得脸都绿了,身子摇摇欲坠。
“爷,我是被人陷害的!”江邦不畏不惧地走向上官翱,他不认为上官翱会被小人诈骗。
“狗奴才!”上官翱却一掌狠狠掴了出去,竟使江邦站不住脚,跌坐在地,接着又踹出一脚。
“爷,你疯了!”宛露挺身而出挡着江邦:“你不相信我就算了,竟然怀疑江邦大哥来了?”
“你滚开!”上官翱全身肌肉紧绷,怒气勃勃:“别以为我会放过你?”
“爷?”宛露双唇微启,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是怎么了?
江邦却主动推开了宛露,神色激动地说:“爷既然不再信任我,我愿意死在爷的手下!”
他泰然不惧地抬头挺胸,眼神坦然无畏,视死如归。
“江邦大哥,你疯了,爷也疯了!”宛露挡在江邦的面前歇斯底里说:“爷,你既然怀疑我们有染,为什么不先杀了我?”
“先杀了我!”江邦抢着说。
“江邦,我不想再在上官家看见你!”上官翱怒不可抑地握紧双手:“给我滚,趁我改变主意杀你之前,快滚!”
“爷,我明白了!”江邦看了上官翱一眼,凄凄一笑,头也不回地快步奔出。
“夫人,请你回房!”上官翱冷冷地说,眼光凌厉。
“相公,我……”君儿迎上他难犯的目光顿时口干舌燥:“我先回房了!”
宛露依旧不能动弹,呆坐在地上,不能相信眼前的事实。
“不要轻举妄动!”上官翱面无表情地替她接紧胸口衣襟:“安分地待在房里,否则别怪我无情。”
“我没有!”她柔弱地摇头摇着。
“背叛都没有辩解地余地!”他的眼里突然蒙上一种难以言喻的哀伤,随即却转为狂暴的怒焰。
“爷!”她跪爬至他的脚边,抱住他转身要走的腿:“我没有,没有就是没有,你为什么老是不相信我?”
“我相信有什么用?”他残忍地推开她,把她弃至一旁,全身肌肉紧绷绷地离开宛露的房间。
“我只要你的相信啊!”宛露边滚带爬地来至被锁上的门前惨惨呐喊,不信地拍打着紧闭的纸门:“我要你相信!”
“我不会再相信泪水!”上官翱沉默了半晌,才放声大笑,扬长而去。
“不要走,爷,不要走!”宛露惊惶失措地叫着。
她情愿他留下来羞辱她、打她都好,等他怒气发泄完后,听她说一句就好,只要一句就好。
而不愿他对她视若无睹,这样冷淡对她,甚至再也不搭理她了。
她愈想愈伤心,尽情挥霍泪水,恣意发泄。
上官家上上下下都在暗中流传被赶,宛露被打入冷宫的消息,不少人将两事联想在一起,说得有多暖昧就有多暖昧。
一手微画的君儿自然高贵非凡,她上次对宛露下毒,已民引起怀疑,为防自己的身分秘密暴露,她特地施了这一招“借刀杀人”的毒计。
就让柳儿活活为上官翱伤心而死,也让上官翱一辈子活在柳儿偷人的阴影中,使相爱的一对情侣互相残害。
他们平日愈恩爱,此刻受的痛苦就愈深,君儿光想就不由自主乐不可支起来。
她不用亲自下手,也能达到除去柳儿的目地,除了柳儿,再也没有人能危及她,上官翱正妻的地位。
“大哥!”上官翩翩衣裾飘飘而至。
“她好吗?”上官翱情急地拉住妹子的手,却赫然发现翩翩的手中握着一把黑亮的青丝,他伸出微抖的手轻抚怵目惊心的发丝,是宛露的,他知道,是宛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