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请容微臣告退!”李淳风不想知道李世民的太多软弱和秘密,否则一旦李世民有疑于他,他很容易惹上杀身之祸。
“国师,你上次说的武氏女祸,可是指我皇兄的爱妾?”
李淳风摇摇头说:“依臣所见,不是!”
“那就好。”李世民虽如此说着,心里却忧喜交加。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希望皇兄的爱妾就是武氏女祸,以便斩草除根,他的一颗心充满了矛盾。
因为他一心想捍卫由他手闯下的大唐帝国。
李淳风苦苦一笑,陛一,天机怎么可能如此容易被人力所推翻呢?你防东防西,却没防自己近在直尺的枕边人?
李世民没想到数十年后,才人武媚娘篡唐皇位,改国号为周。
第十章
“宛露,你别使性子了。”江邦真是好话说尽,口舌燥。
柳儿坚持要离开上官家,上官翱哄她不住,只好把她软禁在房,交由江邦看顾。
柳儿岂会乖乖受制,开始摔房内的东西出气示威,不管江邦替上官翱送什么东西来,不管是绫罗绸缎,还是珠宝异珍,一概摔置于地,近日来,滴水不占,见了上官翱也不言不语,仿如生人。
上官翱每次都是强颜欢笑而来,她受苦,他不见得好过,面对宛露对他的不理不睬,总是落寞寡欢而去。
“我也不想把你关在房里。”江邦苦口婆心地劝着:“只要你点头答应当爷的妾,你高兴去哪就去哪。”
“我不当妾,他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凌柳儿还不够吗?”柳儿气冲冲地挖苦着。
一半气上官翱,一些气江邦帮他欺负自己,一些气自己竟在吃醋,她才不要吃上官翱的醋。
“宛露,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江贼眉贼眼极了。
“关我什么事!”柳儿口是心非地说:“就算他死了,我也不会掉一滴眼泪。”
“真的?”上官翱把一同前来的仆人遣了下去,端过他手中的鸡汤。
他的笑容有点极端,有点豁然,又有点令人伤感。
柳儿躺回床去,翻身背对他。
“江邦,你退下去!”
“好的,爷。”江邦欢天喜地地走了。
上官翱端过汤,不顾她的挣扎,把她的脸扳正面对自己,心疼地说:“你要折磨自己到什么时候?”
“她空茫地笑着,没答案,无话可说。
“或许你是在折磨我。”他轻拧她的鼻头,忽然加重了力道,堵了她的鼻。
她不得不张嘴呼吸,他趁机把口中的鸡汤哺喂入她的口中,印上她苍白的唇。
他松开她鼻上的手,听她急喘。
“再喝一些!”
也不过一眨眼的时候,柳儿蓦地口吐鲜血,瞪大一双眼望向上官翱。
“宛露?”上官翱也忽然感到胸口一阵剧痛,自己也口吐鲜血起来。
他急唤江邦,江邦飞也似的闯进来,被眼前的两人吓得目瞪口呆。
“快找翊弟弟来!”上官翱感到胸口又是一阵剧痛。
柳儿比他严重多了,捂胸不住吐血着,无力地倒在上官翱怀里,染得他胸前尽是温热的血迹。
“宛露,你振作一点子”上官翱惊惶地叫着,胸口奇痛无比,一定是那碗鸡汤,是他,是他强喂了宛露一大口。
天啊,他做了什么?做了什么?
柳儿只觉口紧得厉害,她痛得无法言语,但她知道自己一定快死了,连和上官翱说话都不可能,就要死了,她流下后悔莫及的泪水。
“宛露,很痛……是……不是?”上官翱摸着了她的泪水,自己也痛得只能断断续续地问着。
宛露忍痛死劲地摇头,抬头望他,他该懂的,他该懂她的眼神,霍然又吐了一口鲜血。
“宛露!”上官翱凄厉地叫着。
所谓久病成良医,上官翊就是一个最佳例子,他自小体弱多病,碰上一椿奇遇,因而学会了精湛的医术,比起京城内的太医国手毫不逊色。
“还好,你们两人喝的分量极少,砒霜之毒对我来说也不是难事!”上官翊处理得当,示意身旁的小厮把自己的药箱针袋收了下去。
“翊弟谢谢你!”上官翱中毒罗浅,一直没有失去意识,为了宛露而担心受怕着。
宛露则痛昏了过去,在解毒之后,已沉沉睡去,神态安详,只是憔悴地令上官翱心疼。
“大哥,看来是有人蓄意下毒,看来一定是有了内贼,否则谁能轻易潜入上官家下此毒手?”上官翊有些心惊。
“你替我查查!”上官翱也皱紧了眉头。
“我一定会把那混蛋揪出来的,放心好了!”上官翊原本准备离去,忽又回头促狭笑说:“大哥,那碗鸡汤不是给宛露喝的吗?怎么你也中毒了?”
“病人要休息了!”上官翱恼怒地下起逐客令,一脸涨红。
上官翊得意笑着扬长而去。
“谁会伤害你呢?”上官翱侧身子端详宛露的苍白容颜,心起泛起了阵阵柔情。
我该相信你呈?该拿倔强的你怎么办?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想她,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唉,谢天谢地,你总算肯吃东西了!”江邦心上的一颗大石头总算落地了,他都累死了。
“这么奢侈?我的餐具都改用银制的,银箸、银汤匙、银碗,好重呢!”柳儿大病初愈,不太使得上力。
“你真是太不识好歹了,这是爷特别替你张罗来的,怕你又被人下毒!”
“爷呢?“
“问那死了你都不会掉一滴泪的男人做什么?”江邦也会拿乔。
“你真的很讨厌!”柳儿推了他一把,没想到江邦自己没坐稳,真的跌在地上四脚朝天。
惹得柳儿忍俊不往,卟卟地一笑。
“你总算笑了,爷见了不知有多高兴。”
“你可不可以别左一句爷,右一句爷?”柳儿调侃他,“烦不烦人?”
“不知道刚才谁嘴里在问爷的下落?”
“你别说,我一辈子见不着爷了。”
“算我倒楣,先遇见爷,又遇见你,有理的我还是老受欺凌。”江邦叹气着:“爷待会儿要去城里逛逛铺子。”
“铺子?”柳儿好奇地问。
江邦得意地说:“洛阳的布店,珠宝店和日常用品的铺子商品有一半是上官家的,爷是上官家的继承人,自然每隔几天,就得去看看。
“谁陪爷去?”“江邦大哥你身体不舒服,不是吗?”
“我哪里不舒服来着?”江邦上下张望自己:“我好很!”
“不对,不对,江邦大哥病了,得待在床上好好休养,是不是?”柳儿狡黠地笑着。
“那谁陪爷去?”江邦纳闷地笑着。
“当然是小厮哟!”柳儿指了指自己。
一个时辰后,上官翱来到马房,马夫替他牵来了精神奕奕的追风,他翻身上马的姿势依旧优雅俐落。
“江邦人呢?”他问马夫。
“江邦生病了,一个小厮代他伴爷出查!”
“病了,小厮人呢?”上官翱心念一动,会是她吗?
“他说爷叫他在大门候着。”
上官翱策马前进,脸上露出了一个微笑,除了她,还有别的小厮也假传命令,任性非为吗?
果不其然,在大门的树旁,立了一个俏生生的人影,不是宛露还有谁,她正伸手抚着雪影的鬓毛。
她因听见上官翱的马蹄声而猛一抬头,上官翱已然逼近她的身边,就在她的惊呼声中,她被他拦腰抱上了马。
“你故意吓我!”她娇睨他一眼,伸手捶他胸膛。
上官翱故意选条人烟稀少的林路,扶着她尽情驰奔,响亮的笑声通撤去霄。
“你笑什么?”
“我原以为这辈子再也听不见你的声音。”上官翱没有收敛笑意的打算:“今天听到你的声音,我是死而无憾!”
她心有戚戚地偎进他的怀里,有些想哭地说:“我差点以为这辈子没有机会和你再说一句话,那我可真的死得不甘愿。”
上官翱停下马,抚着她在风中飘扬的长发,轻声说:“还怕吗?我会很快捉出下毒的人,他别想逃之夭夭!”
“嗯,我对报复的事没兴趣,你说些别的给我听!其实,我感激下毒的人。”
“为什么?”他知道自己明知故问,想听她说,这是一个男人的坏念头。
“爷,我不想计较一切了,就当爷的小厮宛露吧,当宛露是我一辈子中最快乐的日子,凌柳儿并不快乐,父亲不疼,老公不爱,宛露还有爷,我只想跟爷在一起,因为我不知道自己该在哪里,是生是死我只想当爷身边的宛露。君儿姐姐喜欢当凌柳儿就让给她,反正我比较喜欢当宛露。”
“宛露,我不会再让别的人伤害你。”
“是啊,有爷在,宛露有什么好怕的?”宛露俏皮地扬眸笑着。
“你这个家伙!”上官翱笑拧她的鼻头。
“怎么样?”
在夕阳中,他缓缓地说:“我想把生命交给你!”
“什么?”
“忘了我的傻话!”他下了命令。
“我偏要记得。”她一副不依的神情,张口笑说:“我要记住生生世世……”
他用唇堵住她的,以免她无法无天,挑战他的权威起来,他相信她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