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上官弘毅暴跳如雷地发现没有木桌可以让自己劈打。
柯诗音一边安抚丈夫,一边询问柳儿说:“你既承认自己是宛露,为何又冒名凌柳儿?”
柳儿便把自己离家的经过详说出,自己和上官翱卿卿我我则一笑带过。
上官弘毅忽问说:“既然你早已知道翱儿是你的未婚夫婿,为什么不将一切全盘托出?”
“我……”如果她早说了,还能陪上官翱这么长久吗?她低头不知如何启齿。
“柳儿,你有什么话说”柯诗音慈蔼地望着君儿。
“柳儿认识此名女子,她曾经在媳妇家打杂帮佣过,不过媳妇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冒充我,而且还要诬陷媳妇为君儿姐姐?”
“君儿姐姐……”柳儿感受到一种被撤底背叛的打击。
“我跟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陷害我?”君儿声泪俱下,令人鼻酸。
“别哭,别哭,婆婆会为你做主!”柯诗音轻拍着君儿的手,万分慈蔼。
上官弘毅怒瞪柳说:“凌家忠心的随从都口口声声都称你眼前中的这名女子为柳儿小姐,你有什么话说?”
“我们六姐妹几乎足不出户,随从怎么认得出我们?”柳儿不畏不惧地回答。
“她带来凌家老爷的书信这件事怎么说?”柯诗音不留情地望向柳儿。
“我愿意回太原请爹……”柳儿说到一突然噤口不语,把眼神投向上官翱。
她想起君儿说过,父亲默许宝儿杀她,或许他根本就不会出来指认她才是柳儿,或许这一切的阴谋父亲也有加入,而最后的获利者是君儿。
她被她最亲的亲人抛弃背叛,连她一向敬爱有加的君儿姐姐也是如此待她。
她只剩上官翱了,她惺惺地望向上官翱,她只求他相信就好。
“心虚了吗?”柯诗音板着脸孔冷冷地望向凌柳儿。
君儿忽然挣开了柯诗音的手戏剧化地用头奔去撞墙,幸好被上官翱一把及时拦住。
柯诗音奔过去抱住发抖不已的君儿说:“傻孩子,你这是做什么?”
“父亲将我许配给上官家,却不被上官家承认,我有什么面目苟活于世?”她哭哭中啼啼地哭诉。
众人皆被她的贞烈感到撼然。
柯诗音爱怜地扶起她说:“傻柳儿,谁不承认你是上官家的媳妇来着,婆婆会替你作主的。“
上官弘毅望着柳儿冷酷地说:“你还有什么话说?上官家的媳妇你也假冒,你是何居心?”
“我才是凌柳儿!”柳儿大声疾呼着,一双眼痛楚地望向上官翱。
上官翱扶住她的肩膀,觉悟款款地说:“宛露不要说了!”
“你叫我什么?”柳儿不敢置信地望向他。
“爹,娘,是孩儿要宛露假冒凌柳儿的!”上官翱朗声地说谎着,引起满室哗然人人骇然。
“你说什么?”上官弘毅惊问。
“因为遍寻不着柳儿,婚期在即,各方英雄壮士,世家甸门都已上门喜,上官家不见新娘的脸丢不起,所以和二弟商量好以宛露来假扮新娘。”
上官翊明白了哥维护宛露的一片苦心,加上看在宛露对哥的一片痴心上,面对父亲询问的眼神,他也说谎地点头称是。
“你们兄弟俩!”上官弘毅原本想骂一句荒唐,但想起昨日宾各尽欢的完美结局,他又不得不在心暗自赞许两儿聪明绝顶。
“柳儿,你这傻孩子!”柯诗音笑吟吟地拍着君儿的手说:“你看这下不就水落石出了?”
“婆婆!”君儿佯做娇羞地展落笑颜。
“那宛露刚才为什么坚称自己是柳儿?”柯诗音不解地问着。
上官翱心疼地瞅着脸若死灰,惨无颜色的宛露一眼:“她知道上官家家法森严,明知道她的假扮已被人识破,为了维护儿子,她不惜坚称自己为柳儿,打算一人揽下假冒的所有责任。
“原来如此!”柯诗音终于解开了所以迷惑。
“宛露,忠主护主本来值得嘉许!”上官弘毅满意地抚发笑说:“只不过,下次可不行这样愚忠。”
“柳儿,上官家亏欠你一个婚礼,我会叫翱儿好好补偿你的!”
“婆婆,媳妇不计较这些的!”君儿声若细蚊,一副娇羞模样。
“好,好,不愧是我上官家的好媳妇。”柯诗音愈看君儿愈顺眼。
因为君儿的气质和她年轻时颇为相似,教柯诗音不得不疼到心坎去。
只有上官翱想着上官家的“真假新娘”还有曲折,因为他不喜欢君儿的眼神,他的直觉向来灵验得很。
他有征服人心的神秘魅力,也有侦探人心的超强直觉。
“孩儿还有一件事禀告爹娘。”上官翱见爹娘已被自己的说辞瞒过,不由得大松一口气。
“翱儿,还有什么事?”柯诗音慈蔼地问。
“孩子胡涂,和宛露已夫妻之实,请爹娘准许孩儿收宛露为妾!”上官翱大大方方地请求着。
“这……”柯诗音为难地望向君儿。
君儿的眼里生了杀机,脸上却佯笑温婉说:“多了宛露妹妹服侍相公最好不过。”
上官弘毅大笑说:“凌家的女儿果然令人无从挑剔,好!好!好媳妇!”
“是啊,老爷!”柯诗音更是要把一颗心挖君儿了。
“我不当妾!”一个声音幽幽响起,却轻而易举地震掉大名鼎鼎上官家每个人的笑脸。
“宛露?”上官翱着急轻嚷。
不要再闹事了,上官翱近乎要用眼神哀求她,否则他也保不住她,他的爹娘并不好骗,更不胡涂。
柳儿抬起一张憔翠满布被伤感占据的脸望向上官翱轻问一句:“我是柳儿还是宛露?”
“宛露?”上官翱惊呼,他看见宛露拿出他所赠的匕首,他立刻出手想去阻拦她。
上官翊也尖地很,却会错意以为柳儿要伤害大哥,武功最高的他立刻把上官翱扯开柳儿的身旁,柳却出乎他意料之外用刀自残。
等上官翱再度夺下柳儿的刀时,她的衣裳已染红了一片,血从手臂汨汨出。
“你为什么这么傻?”
“你说,你伤害我时,我就用这把匕首!”她咬牙忍痛地说,没有掉泪,她不想在这个男人面前哭。
“我是要你伤我啊!”上官翱心疼地大嚷着。
“你还是不相信我不会伤害你?”她冷冷地笑了笑,呆茫茫地望向远方:“这一刀还我欠你的,从此恩断义绝。”
“胡说,胡说!”上官翱却明确地惊觉到自己抱住的是一具没有生气的活尸。
上官翊趁宛露分心之际,点了她昏穴。
他迎向上官翱惊疑不定的表情叹气说:“快替她止血,大哥!“
上官家再度骚乱起来,上官家二老被深深震撼住,他们生平第一次见到素来临危不乱,凡事冷静沉着的长子呆若木鸡。
唐,长安,皇宫内。
大唐天子由梦中惊醒,从龙床上翻身坐起,冷汗涔涔而下。
他惊魂甫定地拍胸喘气,披了龙袍,下床行走,忽觉寝室之内阴风惨惨,阴森逼人。
“内侍,内侍!“天子李世民大惊小怪地大呼小叫起来,或许英雄也有胆寒的时候吧!
“陛下!“两个内侍连奔带跑赶来应命,乞伏于地。
“上灯,把所有的灯都给我点上!”李世民以急燥的口吻训示着。
“是的,陛下!”
“你去召国师来见我,说联有事和他商量!”李世民指着另一个内侍说。
“陛下,现在夜已深沉……”
“住口!”李世民不耐地打断:“你想抗旨?”
“奴才不敢!”内侍惶恐地领命而去。
不一会的时间,国师李淳风匆匆忙忙地赶来晋见天子。
“参见陛下!”
“国师免礼!”李世民叹了口气说:“这么晚还把国师召来真是心里不安。”
“皇上言重了,为君上分忧解劳,乃是人臣的责任!”李淳风恭敬地说。
“好,就请卿家为联解一个梦!“
“臣下尽力而为。“李淳风诚谨地说。
“联梦见……梦见建成皇兄了!”李世民痛苦地说。
玄武门兵变,杀兄夺位是他胸口没法抹杀去的痛,在青史上无法洗去的污点。
“皇上,请说下去。”李淳风十分乖觉,不变脸色地说着。
“是在地狱的枉死城,皇兄的脸十分恐怖惨青,我被吓得跌坐在地,皇兄将近他身上的皇袍脱下,交付给联,就随即离去,忽然间联又梦见和皇兄儿时玩闹的模样。”李世民又惊又恐又难地说。
他对兄长并不是没有手足之情,只是他功高招忌,他不杀了长兄,就会被长兄所杀,他只有先下手为强,这就是在皇家的悲哀,手足相残史上是司空见惯的事。
李淳风微微一沉吟,点头说:“陛下的皇兄可有妻妾子女流落民间?”
“这……”李世民偏着头想,突然出声说:“有个姓武的爱妾下落不明。”
“陛下梦见儿童玩耍的模样,地点当在陛下故乡太原,照臣愚见,陛下皇兄还有妻儿子女流落太原。”
“我一定得把他们找回来,既然皇兄入梦来托,我一定得好好补偿照料他们。”李世民又叹了口气:“不然,我于心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