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楚鹰离出声制止他们两人的甜蜜演出。先不提时不对、地不对,最重要的是看着他们甜蜜,会让他想起待在家中的娇妻啊!
蒙面大盗奋力的站起身,独自面对着三人,「难不成妳是故意被我抓来的?」
没想到除了玉面公子、笑修罗之外,竟还有一个大胡子。江湖上与玉面公子拜把的大胡子只有一个,那就是天下第一神捕楚鹰离!
「我本来就是引你出洞的诱饵。」雪娃坦承道,「只是我没想到你居然和小娇联手,还利用这么小的孩子。」
「小娇?」清儒及绍寒讶异的同时发问。
两人东张西望,终于瞧见她虚弱的倒在屋角边。
清儒显得有些忿忿不平,厉声说道:「早知留她是后患,当初就该一刀杀了她!」
因为当初是自己的劝阻才让她免于一死,绍寒只得讪讪的向清儒赔罪。
雪娃指指蒙面大盗,适时的提醒他们,「过去的事就别提了,想想眼前的问题吧!」
「你们……」蒙面大盗深知自己是躲不过了。但死之前,他非要做一件让他们懊悔终生的事不可!
「小妹妹,妳赶快回家去。」雪娃向清儒拿了一串钱交给了她。
「善心姊姊,谢谢。」小女孩满心歉意的朝雪娃跪了下去。没想到这位大姊姊一点都不责怪她,还给她这么多钱。
「别这样。」雪娃赶紧扶起她,「这些钱应该够你们一家人生活。妳快走,这个地方不适合多待。」
尤其待会儿可能会有血溅三步的血腥场面。这句话是她在心里补上的。
望着小女孩远去的背影,雪娃总算是松了口气。若是蒙面大盗以小女孩为人质,到那时,她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也许就这么让蒙面大盗溜了也说不定。
「雪娃,待会儿妳闭着眼睛,静静待在一旁。」清儒是怕吓到她,才这么提醒她的。
雪娃应了声,她的确不太喜欢见到血腥的画面。
她拉拉清儒的袖子,忧心叮咛着:「你要小心。」
「放心。」清儒坚定的握着她的手。「我的武功有雪娃女侠的调教,不是吗?」
雪娃笑着搂往他。师父的武功确实是比蒙面大盗好,何况还有绍寒、楚大哥的帮忙,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现在,她只要照顾好自己,别让他担忧就是了。
她走到稻草堆的角落伫立着。
「蒙面大盗,今日你插翅也难飞。」绍寒缓缓的朝他的方向挪步。
面对三位强敌,蒙面大盗已有了必死的决心,他淡笑的说了句:「是吗?」
众人尚在疑惑他看来怎么不像将死之人该有的反应时,蒙面大盗朝雪娃的方向射了一枚毒针。
雪娃来不及闪躲,其余三人更是来不及动作,以致毒针没入雪娃的肩上,让她骤然的往后倾倒。
清儒急忙接往她。
雪娃仰头,迎上一双再熟悉不过的眸子。
「师父……」她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清儒迅速拔掉她肩上的毒针,封住她的气震穴。
「妳忍一下,我马上去请大夫!」
雪娃虚弱的伸手,抚过他紧皱的眉宇,「别皱眉,不像你……」
「能为心上人送终倒也是一件幸福的事。」蒙面大盗冷笑的说风凉话。
清儒直瞪着他,脸上除了以往一派的平静之外,更多了些凶狠的感觉,全身散发的威严气势,使他看来就像是一个心狠手辣的杀手。
蒙面大盗被他的表情吓到,不禁往后退几步,却又不知哪来的勇气,竟再度发射毒针,只是这次的对象是清儒。
接下来的事全在一瞬间发生,清儒使出内力发出掌风,本想打落毒针,哪知原本晕过去的小娇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并且不假思索的横挡在清儒面前;等众人反应过来时,她已身中蒙面大盗的毒针,又被清儒的掌风震得五脏六腑俱碎,早已香消玉殒。
怔忡一会儿,清儒才期期艾艾地缓缓吐出话,「真是笨女人……」
话里不是嘲讽,而是更多的震撼与感激。
「大哥,你先抱雪娃到外头休息,这个混蛋就交给我和楚大哥收拾。」绍寒脸上虽带着笑,不过此时的他皮笑肉不笑的更是恐怖。
清儒朝他点头致意,转身就抱着雪娃走出大门。
绍寒轻哼!这个蒙面大盗竟敢伤他嫂子、滥杀无辜,留他在世上何用?不如趁早让他去投胎,看能不能投胎为牲畜,对世间人还有些贡献。
他愈想愈气,一出拳就震得蒙面大盗再度往梁上撞去。这一撞使得原本就已歪斜的茅屋更是呈现岌岌可危的状态,屋檐上的茅草早已不翼而飞,就只剩下几根木梁撑着罢了!
蒙面大盗将手伸进袖中,楚鹰离却先一步握住他的手,让他无法射出毒针。
「想用毒针?」他嘴角微微上扬,眼光却凶狠得紧。「没有了右臂,用左手确实很难施展剑数。难怪你现在只会使用毒针暗算对手。」
鹰离冷笑一声,转向绍寒,以施恩者的姿态说着:「绍寒,我看就由我们教他如何用左手击败敌手吧!」
蒙面大盗吓得直盗汗,他真的后悔招惹到这三个魔鬼!
屋里是这般腥风血雨,屋外却是柔肠寸断,令人一掬同情泪。
「师父,不要浪费时间找大夫,你放我下来。」雪娃有气无力的央求着。
「找大夫怎么是浪费时间?我一定要带妳去街上找大夫。」清儒虽然好言相劝,但雪娃就是不依。
最后,清儒禁不起她的要求,只得遵照她的意思暂时将她放下。
雪娃抓住他的手,「我有话非得跟你说不可。」
「有什么话就等身子复元之后,妳再跟我说。好不好?」他安抚着拍拍她的脸颊。
雪娃坚持的摇头,「现在不说,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看到她眼中的坚毅,清儒只得连声说:「好,好,我听。」
「如果我死了,我希望你再娶,我不要你孤零零的。但是你一定要娶一个自己爱的女人,否则对双方都不公平……」她觉得心口好疼,不知道是宿疾的关系,还是因为说这些话的原因。
清儒低头吻住她,「别说这种话,知我莫若妳,妳知道我无法爱别的女人。」
她只是流泪。是啊,她知道他的心,但就是因为知道,才更让她舍不得啊!
如果没有人照顾他、陪伴他,她怎能安心呢?可是一想到他搂着别的女人,诉说着甜言蜜语,她的心就像被撕裂般难过……究竟谁能告诉她,要怎么做才对啊?
眼前水气密布,她无心抹去,只是使尽力气,伸手抚上他的脸,「我真的不想离开你……」纤纤素手无力地逐渐滑下他的脸庞。
「雪娃!雪娃!」清儒忧惧的拍拍她,但她已无反应。「妳醒醒!雪娃!我们还没有游历五湖四海,我还没带妳吃尽各镇名菜……妳说妳要照顾我的……妳怎么可以离开……」清儒紧抱着她,声嘶力竭的吼,着实令人动容。
但在他怀里的人儿却已听不到……
☆☆☆
四面皆是巍巍大山,异石遍布,奇葩异卉,由北方山头湍急冲下的瀑布气势磅礡,长年以来已造就一个长宽数呎的湖口,水穿石的奥妙由此便可领略。
湖口附近有一石几及数张石椅,浑然天成的形状似与天地融为一体。
「南极仙翁,真是对不住,我又到这儿来打扰您了。」月下老人弯腰作揖。
一名微胖的老者抚着及膝的白胡须,不拘礼数地拍拍他的肩,笑声宏亮,「您这是说哪儿话?要是您没来,我一个人在这儿还挺无趣的。我早已备好酒菜,就等您老上门呢!」
的确,石几上已放了数盘小菜,还放了十几瓶颇负盛名的杏花酒,另外还有一盘棋。
「月老,这些杏花酒是特地为您准备的,如果这些喝不够,别客气,尽管开口,我再叫丫头去买。」
「仙翁真是厉害,所有酒类之中,我最爱喝的就是杏花酒。它甘醇不涩,喝第一口时,觉得口齿留香,喝第二口时,觉得五脏六腑像是洗涤过般清爽,这喝下第三口,可真是通体舒畅,套句武家的话,称得上打通任督两脉,可成上乘内功啊!」
「哈哈哈……」南极仙翁豪迈的仰天大笑,「别再发表酒经了,再不吃菜都凉了。」
待他们两人坐下,月老举起酒杯,「我被小竹限制不能喝酒,幸亏有您这一处南极仙居,要不我腹中的酒虫可闹得凶呢!来,我敬您这杯。」
他将酒杯凑上嘴唇一饮而尽。
「事情不好了!」远处,传来小竹高分贝的音量。
月老「噗」一声,喷出一条飞瀑。
「人未到声先到。小竹,妳还是这么活泼啊!」南极仙翁抚着肚子大笑。
小竹拉高衣裙,慌慌张张的朝他们直奔。
「月老,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情逸致坐在这里喝酒!」她河东狮吼的模样让月老直打哆嗦。
「我没有喝酒,我是来找仙翁下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