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相琳噗哧,跟着咯咯大笑。
服务生送来牛排,让他们的对话歇了一会儿。
“说真的,有什么打算?”方彦拿起刀叉切起牛排。
“你以为我说假?”裴相琳切了一块牛排优雅地送进嘴里,笑得媚极。
“你别真的打我主意,我是不打算结婚的,这你知道。”方彦送一小块牛排入口,一边嚼着一边说。
裴相琳咽下口中牛排,拿起茶杯浅啜一口,“我知道啊,可我赖定你你能如何?”语中有丝调皮的执着。
“那你真的得当尼姑了。”
裴相琳又是一声娇笑,“就算当尼姑,也要你剃光头作陪。”
“别来,我这种蛋型脑袋剃了光头可不能看。”方彦打趣。
声音停顿下来。夏维莲看着服务生放在自己面前的牛排,一点胃口也没有,却也拿起刀叉切割着。
“你真的不想结婚?”裴相琳突然认真起来。
方彦挑挑眉,“至少现在不想。”
“是没有一个你合眼的吗?”裴相琳问。
方彦利用吞咽牛排空档思考,“合不合眼不重要,重要的是……”顿了一下,“是不是有那个必要。”
“你一个星期换七个女朋友不腻?”
“怎么会?很新鲜呢,跟这牛排一样。”他回答得很不正经。
“女人在你眼中就像一客牛排?”裴相琳皱眉。
“不然一个星期换七个换什么意思的?”方彦笑道。
“牛排吃久了也会腻的。”裴相琳意味深沉。
“等腻了再说。”他轻描淡写挡了回去。
“方彦。”裴相琳正视他,眼里多柔情,“为我安定下来吧!”
方彦沉默半晌,“让我考虑。”
裴相琳又笑,“肯考虑表示我希望很大,来,干杯。”
“别抱太大希望。”他干了杯,“我们现在这样不是很好?”
“可我想把你栓在我身边,成为我一个人的。”裴相琳大胆得很优雅。
“你把我当宠物?”方彦嘲谑。
她突然认真起来,“我只当你是我的男人。”
“当我的女人会很辛苦,因为我很花心。”方彦的态度没有多少正经,甚至轻佻。
“我有把握拴住你的心。”裴相琳笑得诡谲。
“唔?”他挑眉,不怎么相信。
她突然倾身吻住他的唇。
她的唇饱满而富弹性,很容易让人迷醉,方彦是个正常的男人,怎么经得起这样的诱惑,而且要她在这种公共场所做出这么大胆的挑衅不容易,想必她真下了决心。
她的身子悄悄绕过四方桌,贴着他坐下来,大胆地攀上他的颈子,狂热地吻了起来,全然不理会周遭的侧目。
夏维莲直觉不对劲,缓缓转头,从雕花屏风的花缝间看见两团纠缠的人影,狂妄放肆的热吻,他的手……伸进了那女人的衣内。
她直勾勾地看着,心一片一片的碎裂,再过不久,他会跟这个女人走进宾馆,或者在他的跑车里做那档事,而她,只是个局外人,一个无权干涉,还配不上他的局外人。
方彦进门的时候她还没睡,她缩在沙发里看电视,手脚冰冷得像快要冻僵。
“你还没睡?”方彦有些讶异。
通常这个时间她都已经睡了。
她转头对他一笑,脸色有些苍白。
他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习惯性的抱住她,“你在发抖。”
“冷嘛!”她含糊应了一声。
冷的是心,不是身体。
他拉起身上风衣将她里在自己怀里,摸摸她冰冷的手跟脚,语带责备,“你的手脚好冰,也不会穿袜子戴手套。”
她迷惘地凝视着他。为什么他就不能用对那些女人的温柔对她,老是对她这般恶声恶气?
他直觉地感到有什么不对,“你怎么了?”
她钻进他怀里,脸颊贴着他的心,语音低低回荡,“我今天中午到你公司去找过你,你不在。”
“哦!”他怔了一下,“我跟一个刚回国的朋友出去吃饭了。”将她的小手包在掌心,企图将自己的体热传给她。
“吃那么久,我等到三点多。”她淡淡地问,不敢泄漏太多自己的埋怨。
“好多年没见了,见了面自然有很多话要说。”他在她小手上呵呵气,企图让她冰冷的小手恢复温热,眼角余光诡异地睨着她,似在揣测着什么。
“是吗?”她拖着长长尾音,语音缭绕,拖出一截长长的吊诡。
下午她看着他们走出牛排馆,上了他的车。他的车窗玻璃是那种从外头完全看不见里头情况的,他的车发动了,却停了一个多小时也没开走。
“很晚了,上床睡觉吧!”他又揉揉她的手,拍了下她的肩。
她靠紧他,“我很想一直这样靠着你。”为什么她跟他只能局限在这样的范围里,搂搂、抱抱、亲亲,真的是他说的那样,他不跟配不上他的人上床吗?还是,他压根不想碰她,这样的亲昵只是作作样子,让她图个安心?
心底有种莫名的恐慌,她真的好怕失去他。
“傻瓜——”
她更偎紧,“让我靠着你吧!”她不知道能靠他多久,只想牢牢抓住眼前的幸福。
“可是我很累,想上床睡觉。”他说,无情地放开了她,退了些许距离。
“那就让我靠着你睡,听着你的呼吸跟心跳,好吗?”她乞求地望着她,那眼神真像一只摇尾乞怜的小狗,可怜兮兮。
他撇嘴,无法狠下心拒绝她的要求,“好吧!我抱你上床。”轻轻将她抱起,往楼上走去。
她攀着他,脸颊贴着他的心,无由起了一阵轻颤。为何感觉他的心杂杳也狂,对一个他无欲无念的女孩,心跳竟如此不稳?
悄悄掀眼看他,他的脸色泰若自然,没有半点不适,难道……是错觉?
将她放在床上,立刻拉起被子帮她盖上,然后脱去风衣,就着毛衣跟长裤钻进被子里。
他的身体她不是没见过,他干嘛穿这样上床?她知道他有裸睡的习惯。
她将身体靠向他,缩在他怀里,他握着她的手揉着,低问:“还冷吗?”
“还有一点。你可以抱紧我吗?”她低低地说。
他顿了一下,缓缓地才抱紧了她,揉着她的背,感觉着她今天的反常。
她闻着他身上的气味,倾听着他的心跳,他的心当真跳得很不稳,不是错觉,她肯定。
“你真的会等我吗?”她悄悄抬眼凝视他。
那要好几年的时光那,他不年轻了,他会等她吗?尤其,他身边围绕着那么多的女人,全都是配得上他的,就她今天看见的那个,美艳无双,身材又是一级棒,气质更不用说,跟那个女人比起来她只会觉得自惭形秽。
她还是个学生,清汤挂面,没有那所谓的高雅气质,有的只有在知道自己身世之后所平添的沧桑与偾懑,这样的一个她是不能跟他身边任何一个女人相比的,若真要比,她连人家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他真的会等她吗?她疑惑、不安,怕承诺像风,一吹即散。
“你不相信我?”他将问题抛回去让她自己解答,眼底有一抹薄怒。
“我是不相信我自己。”她喃道,突然睁大眸子看他,“方彦,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他微攒眉头,想了一下,“喜欢是没有绝对的,那只是一种感觉。”一种奇妙的感觉,被电电到的麻感。
“那你喜欢中午跟你一起吃饭的那个女人吗?”她故意问得很淡。
他的眼眯了一下,心也荡了一下,坦承道:“喜欢。”美女是没有人不喜欢的。
“你想过要娶她吗?”她的声音有点闷。
“想过。”十八岁那年想过,但现在……他低眸看她一眼,嘴角诡魅地扬了一下。
她的心一阵刺疼,身子更加缩紧,没有勇气再问下去。
他拥紧她,知道她在想什么,却不愿给她更多的承诺,让她安心。
想要他就得努力,如果只是靠承诺来维持彼此的关系,他们之间不会天长地久。
气氛完全沉默下来,久久听见一声低咽,他心慌地捧起她的脸,她逃避地撇开,却依然让他瞧见她脸颊的泪水。
傻瓜啊!
他强硬地捧住她的脸,强迫性的要她面对他,然后吻去她脸颊的泪水。
他温热的鼻息喷在她的脸上,她的心一阵轻颤,大胆的找寻他的唇。
她在挑逗他。她今天去找他时一定看见了什么,否则不会这么反常。这女孩心思极细,容易受伤,她若看见了,一定会很难过,所以她拼命地想靠近他,想抓紧他,她对他失去了安全感。
回她一个吻,他发出低低叹息,都怪自己太冲动,否则她就不会这么难过,但他怎么会知道她也在场?
她攀紧他,怎么也不松手,火舌极尽挑逗之能的挑衅他的自制力。她不是一个还没发育完全的女孩,这点她自己很清楚,不要用配不上他当藉口,男人对女人的起源都在于情欲的发作,先有情,后起欲,如果他真的对她没兴趣,那她该死心,因为他对她无情。
发现她急切的渴望,他有些心惊,感觉有些事在酝酿发生,而这不是他可以制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