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柯立恒刚好进屋来,柏汉升叫住他:“阿立,时辰不是快到了吗?去看看震奇好了没有,怎么到现在还没下来?”
“我马上去看。”柯立恒立刻上楼。
时辰都快到了,柏震奇还不下来,加上这婚礼办得很低调,只在家里举行,参加的亲友不超过五十个,让柏震远有了联想。
他说:“爸,震奇的婚礼办得这么低调,你不觉得有问题?”
“会有什么问题?”柏汉升反问。
“震奇会不会只是找个人结婚给你看,好顺利取得资金托管权?”
不用他们说,柏汉升也知道有这个可能。不过,要儿子找个人结婚,在家相夫教子本来就是他要求的。
于是,他回道:“要他找个人结婚,在家相夫教子,是我要求的,你们不也是这样?至于他以后在外面爱怎么搞,我一样不过问。”
柏震海则对柏震远的话有另一种解读,他道:“爸,如果震奇是找个人结婚让你安心,那我们倒是没话说。就怕他结婚是做戏,不久又离婚,那就太枉费你的用意,也太过分了!”
“不会的。”柏汉升回道。
“爸,震奇是有可能这么做。我们都知道他一直心念于孤儿院里那个女孩,到现在还在找她。”柏震远说。
“是啊,爸,万一震奇真这么做,就是太对不起你的用心,也太不孝了,我觉得他就没有资格托管这笔资金,长幼有序,应该交由大哥托管。”
柏震远朝柏震海窃窃一笑,等着父亲的反应。
柏汉升无语。
见父亲似乎在沉思,柏震远赶忙说:“爸,你不能袒护震奇。万一他真这么做,教我难以心服。”
“我也不服。”柏震海肯定跟进。
柏汉升知道他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前后夹攻,他绝对是无法袒护小儿子的,于是回道:“如果震奇真这么做,托管权就交给震远。”
两人一听,心里总算有点平衡了。
另一方面柯立恒上了二楼,敲敲柏震奇的门,喊着:“老大,时间快到了,你准备好了没有?”
里面没响应。
柯立恒正想再敲时,燕姨端着早餐上来了。
“阿立,小少爷不会是还在睡吧?时间快到了。”
“可能是真的还在睡。”
此时门被缓缓地拉开了。
柏震奇开完门,又回到床上躺下,神色显得相当疲惫、难看,还有一个特殊景象——他满脸红嫩得像是上了妆。
然而却让他显得更为俊逸。
第六章
柯立恒见柏震奇不对劲,问道:“老大,你怎么了?像是发烧了,今天可不能发烧啊!”
“身体是热了点,不过没发烧,这几天都是这样。”柏震奇转了转僵硬的脖子,无精打采地回答。
燕姨把早餐放到桌上,注视着柏震奇说:“小少爷,你说你身体发热,又满脸通红的,倒像是高血压。”
“高血压?燕姨,你开什么玩笑?老大这种身体哪像有高血压!”打死他他都不信。
“燕姨,我应该没有高血压,前阵子捐血,护士小姐才帮我量过。”柏震奇也不相信。
“我去拿电子血压计来量就知道了。”燕姨转身出房,边走边自言自语道:“我爸爸、妈妈、公公、婆婆,包括我和我老公都有高血压,我应该不会看错!刚才应该跟他们两个打赌。”
一会儿之后,燕姨拿来电子血压计,将环带套上柏震奇的手臂之后,按下激活键,屏幕上的数字跳动了起来。
最后,数字显示收缩压将近一百六十,舒张压超过一百。
“小少爷,你真的是高血压!”燕姨激动地喊道。除了替柏震奇紧张,也仿佛是在说:看,你们还不相信我!
“老大,怎么会这样?燕姨,这电子血压计准吗?你到底会不会量啊?”柯立恒也急了。
柏震奇怀疑地看着燕姨,等着她的回答。
燕姨回视着两人,信心十足的说:“准,怎么不准?而我最会量血压了,这高血压我自己也有。小少爷,可是玩笑不得的啊,高血压是中风的前兆,也可能是心脏病,还有糖尿……”
“燕姨,行了、行了,不要再说了,今天是我老大结婚的日子。等结完婚,我马上带他去医院检查。”
“对哦!小少爷,赶快吃早餐、换衣服,你今天要结婚,我也要赶快去忙了。”燕姨转身走出去。
柏震奇起床梳洗着衣,边想着:自己怎么可能会有高血压?
而他这种不舒服的情况,是从那夜和那个像小意、始终不说名字的女人接吻后,无法接受她居然能抛弃两个人之间那么契合美妙的感觉,而像逃离似的下车后开始的。
自那以后,每回想到她他就不舒服,想得愈凶愈不舒服,就像是被她下了蛊、施了咒般。
昨晚梦见和她激情缠绵,阿立敲门之后,他虽已从梦境中脱离,但那份感觉还在,也就不舒服起来了。
是因为接吻,而她有高血压,才把病传染给他吗?
不,有点常识的都知道高血压是不会传染的。他随即告诉自己。
穿戴好,他将牛奶喝掉,领着柯立恒下楼。
“爸,我去接新娘了。”柏震奇朝柏汉升说道。
“阿立,车开慢一点。”柏汉升不放心的交代。
“知道了,老爷。”
接着,两人上了车。
“老大,跟你报告两件事。”柯立恒将车驶离后说。
“什么事?”柏震奇语气缓缓地,还是没什么精神,将视线没有焦距地放在车窗外。
“第一件事,有小意的消息了。”
柏震奇一听,眸光迅速由窗外拉回,目光如炬地注视着后照镜里的柯立恒,整个人精神都来了。
柯立恒回视着镜中的柏震奇说:“回报的消息说,小意早就结婚了。”
柏震奇一听摇摇头,轻笑道:“她真的不记得那小小的承诺。”
“不过她最近在办离婚。”柯立恒又说。
“办离婚?”柏震奇随即敛了笑。
“回报的消息说,小意知道你在找她后便开始办离婚。老大,那是不是意味着小意也一样的在意你?”
“阿立,告诉找的人,我并不要小意为我离婚,她既然结婚了,我会祝福她,而不是要她离婚和我在一起。”
“待会儿一下车,我马上联络。”
柏震奇点点头,眸光再次转向窗外,心底刚刚那听到找到小意的消息时急涌而上的波涛,也渐渐归于平静。
二十年的一份期望与等待,也在此时释然了。
记忆毕竟是过去的事,还不如那个像小意的女人来得真实。
柯立恒接着说:“第二件事,老大,你的契约新娘长得很像小意。你待会儿见了不要给吓到。”
谁知柏震奇轻哼一声,仿佛有气。“有多像?我最近遇到的一个才像,而她居然拒绝当我的情妇!”
“真的吗?我不信。我找的这个绝对比较像小意,无论酒窝的形状或是气质。”柯立恒说。
“我这个像到让我有高血压。”柏震奇反驳。
“什么意思啊?”柯立恒听不懂。
“你相信吗?那女人居然坚持不当我的情妇,甚至连名字都不说,我一定是被她给呕出了高血压的。”柏震奇愈说愈气,脸又红了、身体又热了、脖子又僵硬了,肯定是血压又上升。
“老大,控制情绪,注意你的血压。”柯立恒也从后照镜里看到柏震奇的脸又红了。
柏震奇做了几个深呼吸,深靠进椅背里,闭上眼休息,直到到了目的地。
车子一停,柏震奇睁开眼,赫然发现这地方不就是他那天送那个像小意的女人回来的附近吗?
他跟她不知道算是有缘,还是冤家路窄?
“老大,到了。记得你和舒小姐是一见钟情,见到舒先生,要表现得自然一点,喊得亲切一点,要有那种幸福的气氛。”柯立恒叮咛。
“我知道了。”拿起捧花,他走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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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郎一到,媒人婆立刻大声嚷着:“良辰到了!”接着她赶紧进入舒苡荷的房间,要领新娘出房。
柏震奇手拿着捧花走进舒家。一进入客厅,发现客厅里有两个年纪是父亲级的男人,这下他该喊谁爸爸?
柏震奇用手肘碰了碰柯立恒,轻声问:“哪一个是舒先生?”
“我也不知道。”柯立恒回答。
“那我怎么叫得亲切一点?”
“我也不知道。”
两人正不知怎么办之际,舒文政迎上前来,一手握住柏震奇空着的手,一手搭在他肩上,说道:“贤婿,我真不知该如何谢谢你!你愿意为了苡荷帮我还高利贷,我自然放心把女儿交给你。”
柏震奇尴尬地笑了笑,回道:“岳父大人,您就不要客气了。”
“苡荷好福气,能嫁给你这个有名的投机……”舒文政脸上扫过一抹尴尬,才接道:“浪子。不过,结了婚之后可要浪子回头了。”
柏震奇依然尴尬,只能连声应着:“是、是,岳父大人。”
“新娘来了!”媒人婆高亢激昂的声音又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