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突然跳了起来,吓了希蒂雅一跳,她连忙闭眼假寐,不想让他发现自己知道他整夜辗转难眠的事。
汉斯夹带著满腔的愤怒冲向她,一肚子火仿佛快要爆炸似的难受,真想狠狠揪起这个该死的女人,将她从落地窗给丢出去,但看见她宁静的睡脸,却又感到不舍,最後只得用抽烟来发泄内心躁郁的情绪。
他站在落地窗前抽著烟,目光看向与夜色融合成一体的海面,浮躁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
他面对这个窗口入睡已经快三十年,突然间做了这样的改变,他真的没法适应,而那个该死的女人可倒好,抢他的位置抢得那麽理所当然,还在他辗转难眠时睡得如此香甜,简直让人火冒三丈。
有好几次,他真想将她从窗口抛出去,但又极力隐忍住满腔的冲动,只因他无法否认她这麽做碓实是为了他的安全著想,尽管这会造成他的失眠。但追根究底这不全是她的错,要怪就怪他那个爱大惊小怪的父亲,他才是始作俑者,要不是他把事情看得太严重,他就不必忍受这样的折磨了。
该死的!
他气恼的暗咒一声,熄烟回到床上,继续忍受辗转难眠的漫漫长夜。
希蒂雅偷偷睁开眼瞄他,见他虽回到床上却又辗转反侧,心口又涌起那种怪怪的感觉,像是……不忍,但为了他的安全著想,她必须狠下心,让他慢慢适应这样的夜晚。
* * *
希蒂雅缓缓张开眼睛,茫然的目光立即被窗外的景色给吸引住,她激动地坐起身,双掌贴著玻璃窗望著天际东升的朝阳,一颗心被日出的美丽深深震撼著。
这样的美景唯有在塔加克能见到,那麽……她是回到塔加克了吗?而塔加克恢复生机了?要不然怎么能再见到此等美景?
塔加克,她美丽的塔加克……想起思念的故乡,她只觉眼眶泛起一阵灼热,无法掩饰的情感丰富了脸上的表情。
汉斯一语不发的站在她身後,就著玻璃反射注视著她的脸色。在乍见她的乌黑双瞳被感情淹没的刹那,他心底深处泛起阵阵涟漪。
她是个与众不同的女人,虽娇小却强悍,在人前她骄傲冷漠,在人後……他深深地注视著她,因她此刻真实的一面而深深悸动著。他相信真实的她并不如外表那般冷淡无情,就如昨天她短暂的失神,那抹温柔绝对不是装出来的,尤其现在,她眼眶中的泪水代表著她并非冷漠之人,她只是擅长在人前掩饰伪装自己。
「塔加克……」希蒂雅对著窗外的日出美景低喃,完全没有发现汉斯就站在她身後打量著她。
塔加克?汉斯陡地拧起眉头,心中突然涌起的不快因太过强烈而让他不敢忽视。他知道自己在生气,但这跟昨晚的失眠无关,因为他发现自己厌恶「塔加克」这个名字,他怀疑这个「塔加克」跟她关系匪浅,否则,擅长伪装自己的她不会如此真情流露。
他发现,他已经开始痛恨那个叫「塔加克」的男人了。
也许是突然察觉到背後灼烧人的目光,希蒂雅腰杆微微挺了一下,待转头看向他时,她的脸色已经恢复惯常的冷漠。
「早。」她冷冷地开口。
汉斯双手环胸注视她,紧蹙的眉头充满了暴戾之气,彷佛一头发怒的野兽,随时会扑向她这只小动物,撕裂她以做发泄,但,他不会撕碎她的,因为他最想撕碎的不是她,而是那个叫塔加克的男人。
希蒂雅回视一脸怒气的他,由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火药味,令她全身的细胞都处於警戒的状态。
「你看起来似乎很不愉快?」她斜眼睨视他,冷冷的声音配上没有表情的冰冷脸孔,就像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
「我是很不愉快。」汉斯绕过沙发站在落地窗前,目光看向逐渐上升的太阳,「这景色似乎勾起你不少的回忆?」过度低沉的嗓音让人听起来有些不舒服,而最不舒服的是他的心。
她待在他的房间里,心里却想著另一个男人,这让他的男性自尊大受打击,他无法忍受。
他拚命的提醒自己她不过是他的贴身保镖而已,他实在不该表现得像个吃醋的丈夫,但他就是控制不住内心的不愉快,很想对她发火。
希蒂雅蹙眉凝视他的表情,怀疑他眼底那两簇熊熊燃烧的火焰所为何来,一大早她是哪里惹到他了?还是他还在为她搬动他房间的摆设而生气?真没想到他是这麽小气的男人。
她的沉默让他因得不到解答而更加愤怒,他转眼瞪向她,「你怎麽不说话,」
「我不觉得有什麽好说的。」她没有必要让他知道自己的心事,而且那根本就与他无关。
汉斯怒火沸腾的攒紧眉头,觉得这是他这辈子最生气的一次。她居然说没什麽好说,是不愿对他说,还是觉得跟他说是在浪费唇舌?这个该死的女人存心挑衅他的脾气,让他不痛快到了极点,很想狠狠地揍她一顿,当然,他是不可能会笨到再对她出手的,因为那对他没有一点好处。
「昨晚你睡得挺好的,喔?」他倏地转移话题。
他的问题以及唇边扬起的邪气让她愣了一下,她思考著他话中的意思,却始终猜不透他邪恶表情下隐藏的心思,这让她微微感到不安。
看出她的不安,他的唇弯开一个更深的弧度,猝然伸手揪住她的衣襟将她拉近,一对充满血丝的眼近距离的审视著她细致的五官。
她回视近在咫尺的俊脸,他嚣张邪气的眼神看得她浑身一颤,感觉到他温热的鼻息喷在自己的脸上,撩起一股让她全身发毛的诡异感受,她悄悄握紧拳头,准备在他攻击她时反击。
汉斯低眸瞥了眼她握紧的拳头,目光又回到她的脸上,在她细致的五官上搜寻一圈後,胶著在她微启的唇瓣上。
希蒂雅警觉地僵了一下,来不及逃开便被他灼热的唇狠狠堵住了嘴。
该死的恶棍,一次又一次的占她便宜!她瞬间挥出手臂——汉斯早已有防备,轻轻松松抓住她挥来的玉臂制住他,将她推向玻璃窗,把她困在玻璃窗跟他的怀抱之间,让她无法遁逃,然後嚣张狂妄的吸吮她的红唇。
他要她永远记住这个领地只属於他,那个叫塔加克的男人最好滚远一点。
希蒂雅被他激烈的吻吓了一大跳,同时也被自己内心迷乱的感受骇住。他的唇好温暖,胡碴刺得她微痒,大脑明明警告她逃开,身体却不受支配,让她感到不知所措。
汉斯发现她的无措与喘息,不禁得意的在心里大笑。很好,她对他还是有反应的,毕竟他的吻从来没让任何女人失望过,他相信她也是。他玩兴更烈的舔吮她的唇,努力地挑逗著她。
她怔怔地注视著眼前的俊脸,四片唇瓣的摩擦化作强烈电流传遍身上的每一根神经,让她又惊又爱又震撼却又好无助,一颗心卜通卜通地狂跳著。她没忘记昨天曾对他撂下的警告,但此刻她却连抬腿攻击他的力气都没有,仿佛身上的力气突然间被抽光,身子瘫软地往下滑。
汉斯伸手揽住她的腰,攻城掠地的唇不曾放开她半秒,尽情的汲取她唇瓣的芳香与甜蜜。这是他吻过最美好的唇,柔软中带著丝丝冰冷,更加撩动他的心。
他碰过的女人多不胜数,却不曾尝过像她这样毫无热情却又有足够的魅力迷乱他的女人。她是个特别的女人,非常非常的特别。
他轻轻放开她,眼里闪著令人痛恨的笑意,指尖极具挑透的轻轻抚著她形状美好得让人叹息的红唇。
希蒂雅软弱地靠在他的怀里,全身不断颤抖著,想逃却又逃不开,只能任他指尖传出的电流剌激著她的神经。
汉斯相当满意她的反应,她愈颤抖得厉害就表示她内心的反应愈大,他深深地相信,她是逃不开他了。
他得意轻笑,再度俯首浅啄她的红唇,然後附在她耳边用霸道得让人不敢轻忽的口气这:「我、要、定、你、了。」
希蒂雅狠狠地倒抽一口气,眨动眼睫看著他,内心充满了慌乱无措。
他戏谑地笑看她,再度轻啄她的唇一下,松手任她虚软的身子跌进沙发,然後哈哈大笑的走出房间。
希蒂雅愣了半晌,虚软的身子在他的笑声刺激下缓缓恢复力气,眨眨一对乌黑双瞳,然後气得握起拳头浑身发抖。
该死的,她竟著了那恶棍的道!
第二章
当汉斯哈哈大笑著走下楼,正在忙里忙外的一干奴仆不禁诧异的瞪直眼。
少爷好久没这么开心的笑过了,自从岛主接获斯里兰卡王有心想占领巴克岛的消息後,少爷便成天绷著一张脸面对岛主的重重安排,而今天……他们怀疑少爷是不是吃错药了,否则在岛主为他安排了个贴身保镖随侍在左右後,竟还能乐成这样?这是什麽道理没人想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