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力了。
大夫说,因为发烧过久或者是受到过度惊吓的缘故,小女孩丧失了说话和记
忆的能力。所以她不但失去了声音,而且也想不起来自己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
这种情形可能是暂时的、也可能是永久的。
“宇儿你别傻了,这怎么能怪你呢?要不是你,这小姑娘可能连性命都没有
了。而且,如果当天是别人救了她,也不见得能找到好大夫;李大夫的医术很好。
他一定可以治好这个小姑娘的,你放心。”梁夫人安慰着儿子。
现在的她是窃喜在心中。她私下本来就希望这孩子能留下来,没想到她竟完
全忘了过去;她不禁要想——这岂不是天往定要让她留下来吗?一定是上天好意
要派来给我的孩子,真是谢天谢地。
看儿子没有回应,她用商量的语气说:“我看,不如这样。她现在身体还未
复原,我们先把她留下来让李大夫治好她,然后一边派人慢慢打听她家人的下落;
或者等到哪一天她想起来了,再送她回去。”
梁少宇看着满心欢喜的母亲。他知道她在想什么,可是,这小女孩毕竟有自
己的父母、自己的家,万一改天她父母找上门来,她还是要走的。又或者,明天
这女孩就清醒了呢?
☆☆☆
然而,日子一天天过去,不留意,一个月已经过去,她还是记不起任何关于
自己的事情;而且,只要一触及过往,她便会头痛剧裂到全身发冷汗、呕吐。试
了几次之后,梁少宇也不忍再试,只好暂时不追问她的事情。
既然决定要暂时留下来,总该有个名字好称呼吧!
“你是在冰天雪地救回她的,不如叫她‘雪儿’吧!”梁夫人像是笃定她会
留下来似的,早就打好所有的算盘。
只要不提起以前的事,雪儿和一般健康的孩子没有两样。她学会用简单的肢
体动作来表达自己的意思,生活起居上倒没有什么困难。看到新鲜好玩的事物时,
也会乐上半天。加上她聪明伶俐、可爱讨喜,梁夫人和奶妈更是对她喜爱不已。
“可惜——雪儿要是能说话就好了。她的声音一定就像她的人一样甜美、动
听。”梁夫人亲热的搂着雪儿,不满足的叹息着。
“娘,这种事是急不来的。”梁少宇当然也希望雪儿能早一点恢复说话的能
力。
虽然他仍不时惦着要帮雪儿找到父母,不过,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及家人生
活中的可爱小女孩在每个人心中的分量愈来愈重。梁少字似乎也默默同意了“雪
儿”留在梁家的事实。
雪儿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女孩,虽然以前的事情对她而言是一片空白,对于新
的事物却有过目不忘、一学便会的本事。乐得梁夫人时常教一些小手艺给她,然
后在梁少宇面前“炫耀”一番。
有一天,梁少宇正在书房里看着书,雪儿随着梁夫人送来一杯桂圆茶。梁少
宇是一进书房便努力钻研、不到天黑不出门的,所以梁夫人都会借机送一些茶水
点心,一方面怕他累坏了、一二方面趁此机会和他说说话。
就在两人说着话的同时,雪儿踱到书桌前,好奇的看着梁少宇翻在桌上的书
卷。
注意到她好奇的看着书卷,梁少宇忽然灵机一动问道:“雪儿,以前看过这
些东西没有?”
雪儿茫然的摇摇头。那些歪七扭八的图案她是一个也没见过。
“那,你想不想学写字读书?只要学会写字,你也可以和别人说话了。”梁
少宇想到的是:虽然雪儿暂时不能说话,但是如果她会写字,那么,她以后就可
以把自己的想法写给别人看,这样不等于是说话?
雪儿听见学会写字后自己便可以和大家说话,当然高兴得直点头。
自此,每天早上梁少宇便教她读书识字;午膳过后便跟着梁夫人学学琴艺、
刺绣,日子过得平淡且宁静。
☆☆☆
春去秋来,一晃一年过去。除了偶尔犯起的头痛之外,雪儿似乎完全脱离了
夜晚的梦魔。这段时间里,她每天跟着梁少宇学写字,一年下来已经可以写出一
篇简短的文章来了。自从学会写字之后,她便随身带了纸和笔,好与人“交谈”。
对于她所受到的种种待遇,梁府里的下人刚开始极为嫉恨。虽然雪儿从不摆
架子、也不麻烦别人,但是她以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女孩能得到梁夫人和梁少宇如
此的喜欢和照顾,兔不了令人眼红。所以背着梁夫人和梁少宇,总是对雪儿指指
点点。
雪儿虽然不会说话,但是耳朵却是听得清楚;对这些流长辈短,她只是忍在
心中,几次委屈难耐,她也只是躲在房里默默流眼泪而已,在梁夫人和梁少宇面
前从没有多说过一个字。直到有一天被奶妈撞见几个下人正取笑着雪儿,梁夫人
才知道这件事。
梁夫人想要教训几个常欺负雪儿的下人,雪儿连忙阻止。
“梁夫人,他们不是故意的,请不要责怪他们。”雪儿不想因为自己而让旁
人受责难,更何况他们说的都是事实,她本来就是个不会说话、父母不明的野孩
子。
看着她写的字和脸上忧郁的表情,梁夫人才想到如果自己一时冲动骂了那些
下人,他们以后会更讨厌雪儿;表面上是不再欺负雪儿,但背地里要做什么就更
难防范。如此一来,便按捺住脾气。
“可是,要是他们再说你呢?”梁夫人心疼的问。
雪儿想了想又写:“其实这些也没什么,是我自己太多心了才去介意,以后
我再听到这些话便不会难过了。”
看着雪儿坚定的神情,梁夫人虽也不忍她的早熟和懂事,转念想到自己不能
一辈子保护她,也该有机会让她去学习面对这些不如意的事,所以就笑着点头、
给她打气。
一群下人本以为奶妈去告了状,大家免不了有一阵排头吃;但是等了一、两
天都没事发生,正觉得奇怪,奶妈已经找了一个年纪较大的,把雪儿向梁夫人求
情的事说了出来。或许是真的被雪儿的心地所影响,经过这件事后,不再有人对
着雪儿指指点点、也没有人再取笑她。慢慢地,雪儿的纤细体贴和真诚待人也换
来了所有人的友谊和尊重。
这一天,雪儿正在书房跟着梁少宇学写字,忽然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
进门而来的是个浓眉大眼、一身豪气的男子。他的年纪和梁少宇差不多,不
过咧着大嘴笑的表情却像个淘气的大男孩。
看见来人,梁少宇又惊又喜的站起身来。“郭震?”
原来他就是一年前跟着去打猎、也是梁少宇的好友之一。距离打猎之后两人
也有一年多没见,时隔一年,乍见之下彼此的眼里都有着互相打量的意味。可不
是嘛!一年多来,两人的样貌又改变许多,比起以前那种年轻小毛头的样子已相
去甚多。久别重逢,好友相见难免分外热情、兴备难抑。两人二话不说,便先是
一番拳脚相向,为的是试探彼此的实力是否精进。几招过后,两人又紧紧地抱在
一起。
越过梁少宇的肩膀,郭震这才看见站在桌旁的一个小姑娘,她正俏生生地看
着自己。郭震一楞,放开了梁少宇问:“少宇,这位小姑娘是?”
梁少宇还没回答,郭震已自作聪明的说:“你不会是偷偷藏了个童养媳吧?”
他边说便取笑的向梁少宇眨着眼睛。
对于他的口无遮拦和爱开玩笑的性子,梁少宇是早已习惯,只是担心吓坏了
雪儿。“你这个大嘴巴的毛病一点都没变。”
“那你解释、解释她是谁。你该不会告诉我她是梁……”他倏地捂住嘴不敢
再说下去。他本来想说的是“她是梁伯母生的”,转念想到不可开这种玩笑才打
住。
“你别胡说八道了!”梁少宇担心他再胡乱猜测一通,于是说:“她叫雪儿。”
接着又对雪儿介绍:“雪儿,这位是郭震、郭大哥。”
雪儿尚不知何谓“童养媳”,所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她只觉得活跳跳
的郭震少了一分梁少宇的稳重,她不太习惯,于是对郭震微微点头后又向梁少宇
写着:“我先回房去了。”
她刚关上门,便透着纸窗听见屋里郭震惊讶万分的声音:“怎么她是个哑巴
啊?”
虽然明知道郭震是无心的,雪儿的自尊心还是受到了打击。她已经很久没有
听见人家用“哑巴”来叫她了,心情顿时沉了下来,闷闷地走回自己的房里。
“雪儿不是哑巴。”听到郭震的话,梁少宇的脸一沉,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对于梁少宇突然的转变,不知情的郭震当然模不着头绪。“可是,她明明不
会说话嘛!”郭震一脸冤枉的说着,搞不懂为什么梁少宇要生这么大的气。
梁少宇也觉得自己过度反应了,于是淡淡地说:“雪儿不是哑巴。你还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