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一贯的淡漠迅速取代了一闪而逝的光彩,冷却悠的情绪又回到冰点,仿佛刚才的那一抹光彩,只是众人的错觉。
冷却悠的细微变化没能闪过傅斯阔的眼睛,他对冷却悠淡漠的脸庞不以为许,反而宠溺地伸手揉揉她的头。“悠,你依然没变,还是冷冷的冰山美人,我还真怕有人把你溶化,就见不到你冻死人的表情了。”
“对了,悠,我帮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太太——苏浣晴。”傅斯阔帮两人互相介绍。
“浣晴,她是冷却悠,你应该记得,当年我们在学院的风光战绩,可真让那些英国佬佩服得不得了,要不是悠突然回日本,这段佳绩还会继续流传下去。”傅斯阔爽朗的笑声又将他们带回了在英国一起念书的回忆。
冷却悠脸上的冰霜暂落,她想起了那一段在学校时无忧无虑的时光,以及傅斯阔一向爽朗的笑,也惟有他不畏她的冷漠,屡次地接近她,硬要她同他一组参加学校的各项比赛,于是“东方奇迹”成了他们两人的代名词,几乎无论是校内或国际间的会赛,只要他们两人搭档,冠军无不手到擒来,校长甚至还颁发荣誉奖章给他们,这可是东方人校史上的第一位。
要不是母亲和继父突然去世,冷却悠也不会离开英国回到日本,原本柔和的脸庞又恢复了冰冷。
是啊,当时他们两人简直是校园里竞相追逐的焦点,校刊、报纸甚至远在台湾的媒体都曾远渡重洋专访他们,出色的外貌、丰富的内涵,迷惑了当时的每一个人,当然也包括自己,浣晴崇拜地望着傅斯阔。
“抱歉,阔你和悠坐下慢慢聊,我去一下化妆室。”浣晴欠欠身离开,久别重逢的人见面话一定特别多。
正当浣晴准备转身离开时,蓦地撞上一堵肉墙,她摸摸发疼的额头,泪水差点掉下来。
“对不起。”泽原拓北压下一身尊贵的气势,说着生硬的国语,安抚着眼前红了眼的泪人儿。
“泽原大哥,你撞到人,可得好好安慰人家啊!”高木司蓝眸闪着熠熠的光芒,他恶意地看向傅斯阔。刚刚他冲到门口时,刚好遇到泽原大哥和悠,于是他只好又跟着他们进来。
傅斯阔露出一贯的浅笑,走近苏浣晴的身边,将浣晴揽进自己的怀里。“我看看哪儿撞疼了。”拉开浣晴覆在额上的手,他微微一按。“会疼吗?”
浣晴摇了摇头,傅斯阔温柔地在她的额上轻吹。“好点没?”
浣晴点点头,将脸埋在傅斯阔身上,再也不愿移开。
泽原拓北看着冷却悠大理石般冰雕的容颜,一股怒气从中而生,他并未遗漏方才她脸庞短暂出现的温暖。这个认知让他的怒气更加猛烈,他粗鲁地拉住冷却悠的手。“悠,不替我们介绍吗?”
“傅斯阔,泽原拓北。”她简短的介绍让傅斯阔不禁失笑,悠毕竟是悠,伸长的猿臂习惯性地要拍向她……
“别碰她!”泽原拓北将冷却悠拖向自己。
傅斯阔摆摆手,眼底充满兴味。“泽原拓北,掌控日本三大财团之一,幸会、幸会。”他伸出的手改朝向泽原拓北。
这男人气势不凡,五官有着浑然天成的尊贵,配得上悠,只不过狂妄的个性不改一改,想要追上悠恐怕还得经过一番努力,傅斯阔自顾自地笑了笑。
“悠,帮我介绍一下这蓝眼小鬼。”他瞄瞄泽原拓北旁的高木司。
高木司恼火地怒吼。“别叫我小鬼!”长健的身子猛地扑向前。
泽原拓北巨掌一把拉住高木司,悄声在他耳朵低语几句,只见他的蓝眼忿忿地瞪了傅斯阔一眼后,便退回泽原拓北的身后。
而傅斯阔仍然不知死活地直笑,眼眨也不眨,仿佛逗着一只被绑住的猛兽,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
“他是我弟弟,高木司。”冷却悠冷冷的脸庞,不因适才的擦枪走火而有任何波动,依旧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弟弟?要应付这种乳臭未干的小鬼,你这个姐姐很不好当吧!”傅斯阔调侃道。
一身火红的兰妮花蝴蝶似地飞了过来,艳丽的眸子露骨地盯着泽原拓北,从刚刚这俊帅的男人走进来,她的眼里再也容不下别人,一直注意着泽原拓北的一举一动。
“浣晴,这位是谁?你能不能帮我介绍一下。”再怎么笨的人,也能看出兰妮对泽原拓北的浑厚兴趣。
“这是泽原先生,来自日本,这是……”浣晴刚要介绍兰妮,就被打断。
“我自己自我介绍,我叫兰妮,是浣晴的好友。”她的手举向泽原拓北。
泽原拓北的薄唇咧开了了然的笑意,他极具绅士风度地握住兰妮的手。
兰妮的指甲轻刮着泽原拓北的手掌,大眼媚惑地凝视他,红艳的嘴角勾出一道诱人的弧线。
泽原拓北脸上的笑意更深了,逼人的俊美脸庞玩味十足。
傅斯阔看着他们两人之间的暧昧电流,突感厌恶,他转向冷却悠说道:“我先走了,有空到我公司坐坐,让我尽尽地主之谊。”傅斯阔给了她一张名片之后,揽着浣晴离开。
他们离开后,兰妮挤进泽原拓北的身旁,手臂搭着泽原拓北,胸前若有似无地擦过泽原拓北的胸膛。
“泽原先生,音乐响起了,我们跳支舞好吗?”兰妮偎近他,低胸的礼服,人他一览无遗衣服内的春光。
泽原拓北睨了冷却悠一眼,眉宇恶意地扬起。“能和美人跳舞,是我的荣幸。”他挽着兰妮往舞池走去。
冷却悠静静地看着他们进入舞池,一股突来的烦躁让她喉咙干涩万分,她需要鸡尾酒的清凉。
“悠,你要去哪里?”始终待在一旁的高木司闷闷地说道。
傅斯阔的捉弄,让高木司体内的火气无处发泄,他的蓝眸内波涛汹涌,血气方刚的手扯住冷却悠。
“哗喇”的一裂声传来,冷却悠肩部的衣袖竟被拉出一道裂缝,露出一截雪白的凝脂。
冷却悠淡淡地看了高木司一眼,对裸露的香肩完全无动于衷,她走到桌子旁拿了一杯鸡尾酒,一口一口地轻啜着。
高木司看着她淡然的神情,忽然发觉自己在无理取闹。他埋头闷声说:“我先回饭店。”丢下话,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如果高木司有抬起头来,他会发现他最崇拜尊重的泽原拓北,此刻正用杀人般的目光怒视他。
兰妮整个人窝进了泽原拓北的怀里,她勾回泽原拓北的脸,嗔道:“泽原先生,你都不看人家!”她拉着他的手覆着臀际的心型镂空。
泽原拓北邪肆地一笑,俯下头亲昵地在她耳旁说道:“在这种场合,你要我怎么‘看’?”
他不着痕迹地收回手,给了她一记神魂颠倒的俊笑。“我该回去了,这几天,我住在国宾饭店,希望有机会再‘看’到你。”他放开她,退出舞池。
一件温暖宽大的外套覆住冷却悠的身子,她的眉眼一动也不动,对加诸在她身上的一切皆不感兴趣。
“露出这么一大截手臂也不遮掩,你是不是故意要招蜂引蝶?”泽原拓北不满地说道。
招蜂引蝶?冷却悠几乎哑然失笑,适才他抱着的女人那样地穿着,那才叫招蜂引蝶吧!
“回饭店休息了。”泽原拓北恼怒的视线盯向窥望冷却悠的男人,他有股冲动想挖出看到冷却悠藕臂人的眼睛。
冷却悠闻言放下酒杯,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泽原拓北英气逼人的男性魅力在她身上完全无用武之地,他高傲的鼻梁喷着气,性感的嘴唇因挫败而抿成一直线。
泽原拓北看着她清丽的背影,百思不解为何世上那么多美艳的女人都巴不得黏着他,甚至是男人也对他恭敬有加,可为何她的态度却仿佛自己是个挥之不去的苍蝇般,避之惟恐不及,难道她是故意要引起自己的注意,如果是,那她成功了,从第一次见面她就已经完完全全地挑起他的兴趣。
今晚头次见面的傅斯阔绝对不是一个简单人物,一个是将自己的喜怒哀乐关闭的女人,一个则是将所有事情都尽付笑容中的男人,这两个人过去到底有什么亲密关系?他发现自己迫切地想知道。
丽晶酒店的电梯里,一对耀眼迷人的男女,正盘踞在电梯的两方。
电梯无声地往上攀升,仿佛要将他们带往未知的天堂。
“看到旧情人抱着别的女人,不好受吧!”泽原拓北双手交叉于胸前,懒懒地靠向墙边,嘴角讥诮地撇开。
不理会泽原拓北的挖苦,冷却悠的眼始终望着电梯的楼示灯。
“真这么无动于衷,你够无情的。”泽原拓北不知什么时候燃起一根烟,徐徐地喷着烟雾。
冷却悠皱起眉头,迅速地按下下一层楼的楼数,她宁愿一步一步走上顶楼,也不愿和他共处一室。
泽原拓北在察觉她的举动后,一把拉过她的手,身子挡在她和开启的电梯门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