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在一旁的东旭又瞪大眼看同将军,他从未看过将军主动关心过何人,可见舒姑娘在大人的心中肯定有一席之地,他暗忖。
“好多了,君崴哥。”她颔首,双眸晶晶亮亮地望着他。
应君崴见到她眼中的情意,才警觉到自己对她的心软,他突地偏过头,明显的拒绝在空气中潺潺流动。
他拒绝避开的举动又再次伤了舒绿恋,她颤抖地咬着下唇,柔软的心在黑雾中抽痛。
伫立多时的东旭见他俩又陷入沉默,故意恍然大悟地开口道:“原来大人与舒姑娘是旧识,那太好了,舒姑娘你可多待几日,好与将军叙叙旧。”“夜深了,舒姑娘也该回房歇息了,别在这儿吹风,身子会受凉的。”东旭见大人无反对的意味,决定先请舒姑娘回房歇息,免得将军突然出口反对。
舒绿恋摇摇头。“没关系,这些夜里我辗转反侧无法入睡,所以在这湖边吹风看水,不碍事的。”教她如何入眠呢?她的心全悬在君崴哥的身上,他们之间的距离从禾如此接近,在这里,望着同一个月,吹着同一股风,甚至在空气中交换彼此的呼息。每天,她一睁开眼,便是远望着对面的湖畔,寻觅每一道可能是他的蓝色身影。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应君崴回眸,不愠地盯视她有些苍白的脸。“回房去,别像个鬼魅站在这儿,你的出现已扰乱了府内的平静。”应君崴冷漠地望着对面星火点点的湖岸。
这是你关心的方式吗?用愤怒来代替温柔。舒绿恋开始有些了解,它的双眼像月光下的鱼,在他掩藏的温柔中摆动。
应君崴囚在冷冷地窖里的灵魂,再一次接触到她眼中的情意,大声地呐喊要挣出┃┃不准!追求权势的欲望狠狠推倒它,没有一丝怜悯,他离去的脚步不再迟疑。
看着他举步要离开,舒绿恋才想到自己还未向他道谢。
“君崴哥,谢谢您救了绿恋的性命,绿恋在此……”舒绿恋语未竟,便被应君崴所阻断。
“你的命是东旭以命抵命换来的,与我无关。”应君崴话一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舒绿恋痴望着他那冷硬的背影,觉得已心满意足了,只要能每天见着他,即使只是一道蓝色的背影,她也心甘情愿。
东旭静静地看着浅浅的情意漾在舒姑娘的眉梢,也许,她真有可能闯进将军的心中,只是这过程怕是一连串的遍体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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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内住了个陌生的姑娘,很快地传开了,所有的奴仆们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在湖边看到的不是鬼,而是这位舒姑娘。
每个人起初心中仍有丝疑惑,将军怎可能收留一位来路不明的女子,将军的冷硬众人皆惧。说得好听点,是铁面无私,难听点就是寡情,他们甚至还禾见过爷真正的关心过谁,那到底是何原因呢?他们猜不明白,对舒姑娘也就益加好奇了。
“萍婶,您老人家说看看那位姑娘的长相,是不是美得沈鱼落雁,才让将军舍不得将她赶出去?”茹儿缠着萍婶追问道,都过了十余日了,萍婶都不让任何人去探望那位姑娘,说是会打扰了那位姑娘的康复,这更加深了她的好奇心。
萍婶摇摇头。“她有没有长得很美艳,日后你就会瞧见了!”她敲敲小丫头茹儿的头一记,继续走着。
“我等不了那么久,您快生告诉茹儿嘛!”她摸着发疼的头,脚步还是跟着萍婶。
“你这……”萍婶刚要开口,却看见站在屋外的人时,忙不迭地快步向前。
“绿恋!你怎么起来了。”萍婶扶着舒绿恋,便要往房里走。
“休养了好些天,我身子好多了。”舒绿恋不想进屋,她的眼贪恋着这里的一草一木。
茹儿逮到这个机会,滑溜地上了前。“我是茹儿,请问姑娘芳名?”在萍婶杀人目光下,她还是开口了。
“她叫舒绿恋,好了,你可以回去了。”萍婶抢先答道。
“舒绿恋?好美的名字。”果真人如其名,茹儿衷心地称道。
茹儿的眼对上她的眸子,在舒绿恋一双水溶溶的明眸前,向来脾性急切任何话都不经大脑思考的她,竟嗫嚅地开口,仿佛怕唐突了佳人。“舒姑娘,我以后可以常来找你吗?”她喜欢舒绿恋身上散发出来的温柔,令人感觉好舒服,仿佛混浊的情绪全消。
“当然不……”萍婶话还禾说完,舒绿恋的手便抚上萍婶的手背,制止她的拒绝。
不忍见舒绿恋脸上的希望破碎,萍婶软了心,竟忍不住地点了头。
舒绿恋感谢地露出笑容,如轻风划过水面,释出一湖的温柔,萍婶急躁的情绪瞬间消失,眯着笑眼让她们离开。
“这么快就交到朋友了?”刚由将军书房内走出的东旭,远远地就瞧见她们三人站在屋前,于是足下一转,不急着出府,反而含笑地走向她们。
自从十天前的匆匆一瞥后,刚由山西回来的他们又到了山西一趟,以至于无暇来探望她,数日不见,舒姑娘的身子看来已康复了。
“东旭爷,日安。”茹儿和萍婶低下头,恭敬有礼地说道。
东旭颔首,温和的目光望向舒绿恋。“舒姑娘,身子好些了吧!”舒绿恋的唇边放开一抹笑。“让您费心了。”
“别这么说,若不是我们的马踢到你,舒姑娘也不用受这么多天的苦。”他满怀歉意地说道,要不是他们急着赶回府邸,也不会误伤了舒姑娘。
“东旭爷,舒姑娘会不会继续留在府内?”茹儿急切地间道,虽然才首次见面,但她已喜欢上绿恋了。
萍婶也跟着露出期盼的眼神。
“这得先问舒姑娘愿不愿意待在咱们府内啊?”东旭笑着说道。
这会儿,茹儿和萍婶期望的脸全望到舒绿恋的身上了。
舒绿恋轻陉地点头。“你们放心,我愿意留下的。”柔细的嗓音如春雨洒上众人的耳际。
“东旭爷,我就知道你人最好了。”萍婶欢欣鼓舞地说道。
“东旭爷实在比将军慈悲多了,绿恋你真该庆幸遇到的人不是冷酷的将军,而是东旭爷。”茹儿有感而发地说。
“不,茹儿,让舒姑娘待在府内的人不是我,是将军。”东旭说道。
“怎可能!”茹儿惊愕地张大嘴。
“怎不可能,舒姑娘的爹和将军是旧识,将军得知舒姑娘的爹去世,便义不容辞地留她在府中。”东旭的回答,终于解开了一干人的迷惑。
“原来如此。”茹儿和萍婶霍然明白了,她们不约而同地又望向舒绿恋,却发现她白净的脸庞上飞着两朵红霞,又羞又怯的,这是……难道她喜欢将军?
萍婶及茹儿极有默契地对看一眼,心中暗暗想道,不知她在大人心中是何地位,会不会到最后落得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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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姑娘,你在不在?”茹儿轻敲着舒绿恋的房门,手上端着茶盘。
“茹儿,有事吗?”舒绿恋台上桌上的书册,打开了门。
“舒姑娘,能否劳烦你走一趟。”茹儿的眼瞄向手中端着的茶盘。
唉!今天爷由朝中回到府内便冷着一张脸,她实在没有勇气端茶进去书房,虽然以往这项工作,茹儿在惧怕之余,仍会硬着头皮进去,可现在救星出现了。
每当爷面有愠色时,送茶端饭的奴仆便会拜托舒姑娘代劳一趟,他们不太敢直视大人的脸,唯有舒姑娘总是笑盈盈地接过茶水,双眼瞬也不瞬,便送入大人的书房中,而书房内竟从不曾出现摔杯怒斥的巨吼。
“好。”舒绿恋接过茹儿手上的茶盘,莲步轻移,缓走到应君崴的书房。
记得她头一次送茶水进去时,君崴哥不悦地问她,为何是她送来茶水?其他的奴仆呢?
她笑着回答说,它是请别人让她端进来的。
他恫吓地说道,那么喜欢作事,改沆他要人指派她些工作。可说着说着仍是没有采取任何举动。想到这儿,舒绿恋的唇边缓缓绽开了一朵微笑。
“叩叩”她轻敲着门。
“进来。”书房内的应君崴正合上眼,指腹轻压着额际的大阳穴。
舒绿恋轻巧地将茶盘放在桌上,倒了一杯刚沏好的茶水,端到应君崴身前。
“君崴哥,喝茶。”她的声音,让应君崴张开眼,黑眸望着她。
“怎又是你,其他人呢?”他没接过舒绿恋手中的茶,眉间黑鸦鸦地,真有些动怒了。
“是我……”舒绿恋刚要开口说道,便被应君崴打断。
“住嘴,你认为我还看不出他们那一丁点儿把戏吗?你们把我瞧得大愚蠢了吧!”早朝时所酝酿的怒气,这会儿全发出来了。
“君崴哥,您别生气,您哪里不开心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舒绿恋不畏他怒气冲冲的眉眼,反而关心他为何而发的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