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心症?”他疑惑不解地询问柯士光,转念想起了他踩碎的药锭。
“她脖子上挂着的项链,里头就放着治疗她症状发作时的药片。”
“你该打我的,我害她受了很多苦。”他后悔莫及。
“我不打你,我要你好好体会一下心痛的滋味,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这是柯士光对他唯一的惩罚,如此一来,每当轻雨心痛时,他的心也会跟着痛。
“我会永远记得这滋味的!”一颗心缓缓揪紧、再揪紧,直到无法呼吸。
这时,急救室门外的红灯熄灭,医生走了出来。
“她怎么样了?醒了吗?”向力麒忧心冲冲问着。
“还没醒,不过情况已经稳定,幸亏没诱发其它的病症……”向力麒迫不急待要冲进急救室,一只手臂硬生生地拽住他,是柯士光。
“等等,先听我把话说完。”他严肃地看着向力麒。
“你这一进去,就得一辈子活在轻雨随时会死亡的阴影中,你愿意吗?”生命无常,什么时候要带走一个人,没个定数。
“我愿意,即使她只能为我活一天,我也无怨无悔。”
柯士光欣慰地点头,笑中有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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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上防菌衣,向力麒来到柯轻雨的床边,如获至宝地握住她的手。
“轻雨,是我,你听得见我的声音吗?”他温柔地想要唤醒沉睡的爱人。
她面容平静,像圣洁的天使。
“我是用这六张纸条回报你给我的爱吗?”他摊开掌心,看着捏得发刍的纸条。“现在我才发现,我对你的付出,真是少得可怜。”他痛心疾首地自责。
“醒来好吗?你虽然在我面前,我们之间的距离却好远好远。”他将纸条放入她的掌心,曲起手指,让她握着。
泪水不停地从他眼里渲泻,滴落在她的手上。他从来不知道,流泪也是一种解脱、一种释放。
柯轻雨的手微微动了几下,随后,她缓缓睁开眼睛。
“你醒了。”向力麒屏住呼吸,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柯轻雨环顾陌生的四周,闻着刺人的消毒水味,看了一眼神情憔悴的向力麒,赶紧撇开脸,昨夜的记忆瞬间涌进了脑海。她无法面对向力麒,怕自己会再次沉溺在他短暂的温柔里,她不能再执迷不悟了,她的爱对他来说,是种负担。
“你能帮我叫爸爸进来吗?”她像一只伤痕累累的小兽,卷曲着身子,寻求亲人的慰籍。
“你不是说过,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我爱你,我好爱你,你听见了吗?”他的手轻抚着秀发,再次回味那柔软的触感、那熟悉的香味……他差一点就失去了呀!
她听着他的告白,瞪大的眼睛盈满了不可思议,抬起手习惯地捂住心口,才发现里握着他的纸条。
“或许,我一开始就爱上了你,只是我不敢承认,不愿面对自己的心,一味的逃避……”
柯轻雨细细地碰触着一张又一张,想起了在夏威夷的海边、午夜雨后的大树下、误解后的甜蜜释怀、及在香港时他的忧心。爱,依然在;心,又死灰复燃了。
“到后来,你愈来愈坚强,我好害怕有一天你不需要我了,回到你父亲的身边,于是我仓皇地逃开……”
柯轻雨悄悄转过身,全神贯注地凝视他,唉,永远也看不够他。才分开几个小时,她又这么地想他,纵然心死了,爱却依然顽强,她真是不可救药了。
“我害怕有一天,你突然发现其实你并不爱我,对我只是孩子气的迷恋,所以……”
“我爱你,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动了心,是不是一时的迷恋,我自己很清楚。”她的手覆上他的,在他不确定的时候,给了他无比的勇气和信心。
“真的吗?”他心潮澎湃。
“你将会有个帮手,帮你确定我的爱。”柯轻雨神秘兮兮。
向力麒不解地看着他。“谁?”是她的父亲吗?
“我肚子里有一个小生命了。”她胀红了脸,小小声地说。
向力麒呆愣了好几秒钟,才欣喜若狂地再次确定,“你是说我要当爸爸了?”
柯轻雨点点头,和他一起沉浸在迟来的快乐中。但,不小心的一个抽痛,眼神又黯淡了下来。
“你——明白我的病吗?”
“明白。”向力麒肯定地回答。
“那你还愿意——”她止住了话,犹豫地望着他。他愿意陪伴一个病魔随时会召唤的灵魂吗?
“我愿意。”向力麒抑扬顿挫的回答不容置疑,“这辈子,我只要你一人,你能为我多活一天,我都无怨无悔。”
柯轻雨如愿以偿,她知道,以后的每一天,她都会好幸福、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