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雍维京环起了胸,打量她生动的眉眼。为什么男人都是这样冷淡地对待爱情,一副不想多理睬的模样,她拧起眉,想到自己只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便思念了一个男人五年,而最可恶的是,这个男人竟在她的面前耻笑爱情,这教她情何以堪!
“你到底在说哪个不懂爱情的男人?”他嘲弄地说道。她撇过脸,对他轻忽的态度生气。
“该不会是我吧?”他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生气而惹火的眸子。
“不是。”她闷着声回道。“是向力麒。”雍维京眉一扬,向力麒向柯上光借贷的事,他略有耳闻,但这与她又有何干系?
“我将他当成兄长,我不想看到他践踏自己的爱情,靠一格买卖的婚姻来挽救家业。”她眼里的怒火渐渐熄了,只剩下不甘的余烬,事已成了定局,她再说什么,都干事无补了。
“商场上的联姻本来就是建立在利益的结合上,说践踏,未免太沉重了。”雍维京捏住她的手臂,黑眸评估着她过于一厢情愿的心思会满口相信爱情的女人,若不是被保护得太过,满脑子幼稚思想,便是太善于伪装,先把真实的性子隐藏起来,再将自己妆点成不解世事的女人。而她到底是属于哪一种?是过于单纯,抑或是演技纯熟得教人分辨不出?但不论如何,她都会让男人疏于防备。
“沉重?我真不明白,你们这些男人到底把婚姻当成什么?只是一块跳板或垫脚石吗?没想到,向力麒如此,你竟然也持着相同的论调!”她挥开他的手,斗志完全被撩拨了起来,不服输的因子在血液中奔腾。
“你知道吗?我觉得你们不是不相信爱情,只是,你们更相信自己,更爱自己。”娇小的她不畏惧地迎头和他对视,正因为大多数的男人只爱自己,只从自己有利的一面来思考事情,所以天底下,才会有这么多不幸的婚姻和没有结局的爱情故事。
他的眉蹙了起来,本想对她长篇大论的爱情,出言驳斥,但一见到她因生气而变得发亮的脸庞及固执的眼神,他竟微微地出神,忘了反驳她的天真。一抹顽固的暖意穿过他坚硬的防备,无声无息地占据他心底的一个角落,让他的冷漠缺了个口,他伸出手,有一股想触碰她的冲动。秦红毓下意识地退了一步,不解他突如其来的情绪变化,他脸上的神情像带着前所未见的热切,那炽热的眼神像是要将她融化般。雍维京捉住她双臂,在她张开眼的见证下,将唇印下,辗转吸吮,纵情的舌尖缓慢滑动在她的唇瓣上,像在烙印着自己的记号,留下自己的味道。她沉沦了,爱人的吻,有着最大的魔力,能轻易地抚平纷争,教醉在爱河里的人遗忘了神智,只求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刚才针锋相对的争论,在此刻亲眼的空气里,已无迹可寻,只见一个太相信爱情的女人和一个只相信自己的男人,在彼此的唇舌间相互试探、缠斗,延续着未完的烽火,一片的炽热啊……
第六章
向力麒的婚礼还是如期举行了,秦红毓并没有去参加,她还是为了他的委屈自己而难受,心底像压了一块石般,无法舒坦。依向力麒的能力,他可以娶任何他想要的女人,而不是屈就一个被硬塞在他怀里的女人。
“没有食欲?”雍维京看着她索然无味地拨弄着盘中的食物。她摇头,落寞地放下手中的刀叉,啜起杯中的酒。雍维京挥手要餐厅待者撤下碗盘后,他研读着她脸上的神情,修长的指头在桌面上轻敲,和他脑子运转的节奏相互应和。
“你还在为他自寻烦恼?”他俊美的脸庞上有着一丝微愠,会影响到她心情的,除了她前次提及的向力麒之外,没有别人。她不发一语地蹙着眉,又喝了口酒。
“如果向力麒知道有你这么一位红粉知己如此体恤他,他说不定会丢下新娘,跑回来找你诉苦。”他轻讽的话有着难以克制的涩意。
“不会的,他是个有荣誉的男人,即使新娘丑陋非常,他也绝不会丢下她。”
“看来你很了解他。”他轻哼,讥消的眼底跳动着未曾有过的在乎。
“在台湾,他是最关心我的人。"她早将待自己如妹妹般的向力麒当成自家人,所有有关他的事,她都当成是自己的事般看待。
“关心到他要娶谁都得经过你的同意,你和他的交情可真特殊。”他深邃的黑眸闪着低回的幽光,修长的指尖拿出了烟盒,不一会儿,淡淡薄薄的白烟在两人间开始蔓延。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看着他被烟雾弥漫的脸庞,沉下了柳眉,他在暗示她和向力麒间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吗?她不喜欢他那种幽沉难辨的眼神。
“没什么意思,只是随口问问。”雍维京轻弹下烟,半垂的眼睫,潜藏着迷惑,他怎么了?竟有着可笑的嫉妒情绪,他逃避着这陌生的情绪,不让它困扰住他,优雅矜贵的脸庞刻意挂上无所谓的神情,似乎真是随意提起般。
“我不喜欢你的口气。”秦红毓坦然地望着他,她不想在两人之间存着猜疑,来破坏她好不容易获得的爱情。她可以感觉到他对自己仍是怀疑大于信任,她得捍卫这份还不甚牢靠的爱情,不能再有其他的因素来阻碍他们。雍维京挑起了眉,黑漾的眼微讶于她的坦白,勾起的嘴角加深了笑痕。
“当自己的女人说着别的男人的名字时,哪个男人心里会舒服?"他轻吐口烟,眼底滑过真实的笑意和一丝的释然,她,很有趣,对于他的暗讽,她过于认真的反应,总让他意外,她坦率的言词直指他的不是,全然不具在成人世界里该预留的几分混饨与暖昧,这与她野艳的外貌十分不相称,该说她单纯,还是愚笨?不知为何,思及此,他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
“你说什么?!”难掩语气里的兴奋,秦红毓激动地望着他,他刚刚说什么?!他的嘲讽,是源自于对她的在乎吗?这是他第一次对她说出占有性的话,她并无不悦,甚至还因此而亮透了水眸。
“如你所说,你是我的女人,不是吗?”雍维京定定地瞧着她发亮的眸子,变幻的白烟正似他难以捉摸的心思。她痴痴傻傻地笑了,她守候了五年的爱情,真有了结果,虽然这其中包含了她的欺骗,但她是为了爱他,如果光是见到他的人,却无法近他的身,那与之前一个人的孤单有什么不同?她不愿她的爱情再建立在单方面的思念之上了。
“瞧你笑得跟个傻子一样。”他按熄了烟,带着淡淡烟味的指尖抚向她带笑的脸庞,烟雾已散,他的眼带着一丝的温柔。闻到了淡淡的烟草味道,秦红毓沉醉在脸颊上那温柔的抚触,她,真的寻到幸福了吗?看进他黑深的眼底,她犹如迷了路的孩子,找不到自己的方向,只能顺着他眼底的光芒摸索前进。
“真这么爱我?”他笑着看她失了魂的脸蛋,修长的指仍不停地体验她颊上那粉嫩的触感。她蓦地红了脸,手拂开他的指尖,突然觉得自己像个花痴,她快速地收回贪恋的目光。
“秦小姐,你也在这!”用完餐,正要离开的杜振升,携着女伴,在看见秦红毓时,欣喜地停住了脚步。秦红毓看了他一眼,轻应了声,随即低下头,因为她的脸上还残存着刚才本褪的羞红热意。杜振升不懂她古怪的反应,眼睛不自主地看向她对面的男人,在看见是雍维京时,他愣了一下,才礼貌地寒暄。
“雍先生,你好。”雍维京随意地点头,眸光注视着秦红毓,看她如何应付这个显然沉迷于她魅力之中的男人。
“呃,不知那晚的宴会,两位是否尽兴?”杜振升自己找着话题地避免尴尬,看他们两人不寻常的模样,他开始后悔办那场宴会,这样一来,他们两人便不会认识了。闻言,秦红毓点头,脸上是真心的笑容,都是那场宴会,她才能再遇上他。
“那下次再举办时,秦小姐和雍先生请务必光临。”他面红耳赤地说道,没有人会相信,在商场打滚多年的他,竟会因一个笑容而手足无措。
“我会的。”秦红毓漾着微笑答应,不知道自己的笑虽无特意诱引的意味,但绝美无瑕的脸庞却自然流露出一股荡人心魂的神韵。看着她风情万种的艳丽容颜,杜振升终于提起了勇气。
“呢,我……是想问秦小姐明日——”在感受到两道冷冽的视线后,他的嘴巴倏地闭了起来。
“明日如何?”她不解地问道。
“没事,祝两位有个愉快的夜晚,我先走了。”看了秦红毓最后一眼,杜振升便携着女伴离开了。他知道自己的分量,无法和眼前的男人相提并论,有了这种得天独厚的男人,很难有人会将目光移开的,杜振升高去的脚步声中除了不舍,还有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