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知你和那千金小姐会不和的。」她倒幸灾乐祸。一双眼勾着他。「人家是大学毕业,你呢?跟我一样念个下三流的职校。她老爸有钱有势,你呢?没个家世背景;就连娶了她,做个生意都负债累累。你当初若娶了我,就绝不会有这么一天,因为,」她瞇着眼拍拍他的面颊,「因为我一定会老实的告诉你,你天生不是做生意的料子。」
他瞪着她,「那我天生是干哪门的料子?」
她贴近他的脸,似笑非笑地缓缓说:「干小白脸的。」她捏捏他的颊,「瞧你这俊俏的脸,有阵子真教我迷死了。」
「妳这是在嘲笑我,还是夸奖我?」他咕哝道。睨了她一眼。
她往后一仰,掩嘴咯咯笑了起来。「可惜,本小姐现在身价不同,早看不上你了!」
他扬眉伸手一把将她拉下圈在胸前。「那妳干嘛三番两次和我上床?」
她舔舔干涩的唇,「因为,当我老是和那些有钱的老男人上床时,就会偶尔的想起你。」
「这话听来真刺耳。」他沉声道。见她又笑了。
「你在乎吗?」
她那贪婪的手儿又往他身上游移了起来;盛平觉得这女人使他越来越堕落。她有高明专业的技巧教他沉溺于性爱,又引诱他迷恋上毒品。她像蛇一般贪婪而无情,榨干他所有的精力和心思。
他感觉他正沉沦着。
她一步又一步地将他往下拉,往地狱推去。
可是,当他所有的希望都没有了时,当他连自己都不爱了时,他发现堕落是远离现实的一帖良药。反正,他早就没有了回头路,他又有什么好失去的?
第八章
「所以说,我敢打包票,她绝对是一只千年的猫妖,错不了的。妳想想,普通人哪有可能从山崖下赤手爬上来?」紫观寺里,留着八字胡的道长在大厅内来回踱着,并崭钉截铁地如此说道。
「是这样吗?」黄清敏被王菲雯硬是给拉来了紫观寺。但她对施燕燕真是猫妖一事,仍抱持怀疑的态度。
「展妈妈,一定是的。」王菲雯一旁使劲地帮着道士说话。「您不是说那燕燕以前从不吃鱼的吗?现在突然爱吃的很?您还说她老是喜欢半夜里蹦蹦跳的不睡,可白天却睡到太阳晒屁股。这不跟猫一样吗?」
「那倒也是……」黄清敏支着下颚,皱眉想了想,「那女人病了五年回来后,整个作息都变了。啊!」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地抚额喊了三鹭,「还有大力士!她以前和文锋养的狗,我记得她从医院回来那天,竟被那条狗给吓的爬上了树!」
「那就对了,猫怕狗啊!」王菲雯接腔着。
黄清敏回想起这一切巧合,及孙女小燕那日在病房内所说的话。「天啊!」她睁大眼,一阵寒意贯穿全身直凉到脚跟。「难道,她真是只猫妖?」
「该说是这只猫妖上了施燕燕的身!」道长摸了摸胡子推测道。
王菲雯念头一转,拍桌起身道:「搞不好,就是这猫妖让施燕燕变成了植物人,说不定五年前那场车祸就是她的杰作,好让她可以上她的身。我猜……」她小声地,一脸害怕地朝着早已吓的一脸苍白的黄清敏说:「前几天那场车祸,八成是她想夺去小燕生命的结果,后来没成功只好反过来救她。」这下,她可把自己恶劣的计谋推的一乾二净了。
「这……这怎么行?」黄清敏恐惧地从椅上跳起,直瞪着道士追问:「我儿子可不知道。他天天和那妖一起岂不很危险?」现在,她可全信了。
「岂止危险!」王菲雯一边猛起哄,「搞不好会被害死!」
一听见自己唯一的儿子有了危险,黄清敏可急了,连忙求着道长。「道长,您可得救救我儿子,我可就只有这么个宝贝儿子了!」
「救是没问题……」道长挑眉道:「我的开坛费可不便宜。」
「您放心,我一定给!」黄清敏一口允诺。
「那好,」道长一听有了收入,不禁笑了笑坐下。「我们挑一天,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设坛捉妖。记住,」他严肃地皱皱眉,「千万要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才可以捉她个措手不及!另外,我要妳准备一碗黑狗血。像这种千年道行的猫妖,只要一淋上黑狗血,那么牠绝对会痛如万针在刺,想不离开那肉身也难,其它的就靠我的法力驱妖了!」
「好,您说的我一定准备妥当──」
「展妈妈……」王菲雯问着:「可是伯父会同意让道长进屋开坛吗?他一向不信这个的──」
「放心,我会说服他的。如果这施燕燕真没被妖附身的话,那道长再怎么捉妖,她也不会有事的;除非她真是被猫妖给附上身了。不过,老实说,」她握住菲雯的手一脸恐惧,「我现在想到回去见着的是只猫妖,我就鸡皮疙瘩全爬了上来。」
「那倒是,太可怕又太恶心了!」王菲雯不禁也打了个寒颤。想到那个貌美的施燕燕其实是只妖怪,她都感到恐怖。
「妳们放心,她暂时应该不会害妳们才对!妳们可千万别打草惊蛇啊。」
不过,黄清敏和王菲雯仍抗拒不了那爬上身来的寒意。
O。O。O。
当方盛平一起身时,她也就醒了。但她没睁眼,直到那熟悉的脚步声隐没在客厅,转进了厕所。
展辛纯睁开眼,窗外的日光夹杂着招牌上的霓虹光彩,微微地使漆黑的房间有些光儿可瞧见墙上的钟。
三点二十五分。
她轻手轻脚地不顾寒意掀被起身,脑里塞满了疑惑。近来,盛平总是在三更半夜溜进厕所大半天;她直觉他有些不对劲!别说他人越来越瘦,有时她喊他半天他也一副魂不守舍,心不在焉的摸样,总是躲着她的眼光,彷佛瞒着她什么似的!
好几次她跟着他身后起身,然后隔着浴室门问他在干嘛,要待个老半天?他总也支支吾吾地含糊着。
展辛纯摸黑地拉开床边书桌的抽屉,摸出一把预先放进去的钥匙,然后悄悄地溜进了客厅。
她一定要搞清楚他倒底在干些什么?于是她蹑手蹑脚地偷偷将钥匙插进钥匙孔,毫无预警地推开木门。
然后,她愣住了,蹲在地上的方盛平一时亦愣了。
她见他慌张地欲拿起地上搁着的小铁盒,于是她先行弯身抢了过来。
「这是什么?」她沾着盒里的粉末,又瞥见他手上的细管,和那一脸的慌张,顿时明白了一切。
「你吸毒?」她不敢相信地瞪着他,「老天!你竟在家里吸毒?」她嚷了起来。
「还我!」他起身上前欲抢回那铁盒,对她的质问则不予理会。
展辛纯推开他的手,见他额上全是汗,直盯着她手上的盒子。他两眼深陷,空洞无神,彷佛是个陌生人似的。
「原来你每天半夜起床搞这玩意?」她气的几乎不能呼吸,她万万没想到他除了爱喝酒外,竟还染上了毒瘾!她浑身发抖地指着他怒斥:「方盛平,你对得起我吗?」
「我说妳还我!」他只在乎那盒里的东西,他只想哈上一口,不然他浑身都不对劲。「求求妳还我!」他哀求着伸手去抢。
展辛纯硬是推开他,紧握着盒子不给,他又气又急地使劲地拉着她抢,于是她干脆猛踢他一脚,然后奔至马桶前打开盒子瞪着他。
他连忙伸手大喊:「不要!」
她毫不犹豫地将盒内的粉全倒进马桶内,然后按下开关冲掉。
方盛平怒吼一声奔上前来,弯身趴近马桶见那水冲掉了所有的粉,扬头一瞪,起身气的狠狠地挥了她一巴掌,一边骂着一边使劲地将她往门外用力一推,「臭女人!」
她被这一个耳光,打的眼冒金星,又被这么用力一推,一时失了平衡,跌向门外,整张脸撞上了门坎,一时痛的她差点没晕了过去。她晕沉沉地听他发了狂似地咆哮着。
「那整整花了我一万块啊!妳就这么把它冲掉。妳凭什么?妳知不知道那多难才买来的?妳这臭女人,死三八!看妳干的好事!」
他冲过来,一把猛地扳过她身子,这才惊觉她眼角流了血,唇侧肿了一片,「老天,妳,妳流血了。」他紧张地伸手欲拭去她眼角的血迹,她猛地伸手挥去。并费劲地喘着气坐了起来。
「妈妈?」小茹的声音在漆黑的客厅响起。
她捂住发疼的眼角,努力地眨眨眼,看见女儿一脸惊惶地站在她的房间门口。
「妈妈……妳和爸爸吵架了吗?」她没走过来,怯怯地问着。
方盛平一脸的惭愧黯然着。
展辛纯忍着痛喊了过去,「没事!小茹乖,进房去睡。」她见女儿揉了揉眼,应了一声,才缓缓地回了房。
一见女儿进房了,方盛平一把搂住她,又急又慌地陪着不是。
「对不起,辛纯,我不是故意出那么重的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妳很疼是吗?我真该死!」他自责地反打自己一个耳光。但见她双眸冰冷地伸手抹去唇侧的血迹,看也不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