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听柳青绡说他是正人君子,她虽然口说他是坏蛋,其实心里根本不是那么想。如果步飞夜真是她原先以为的那种杀人不眨眼的大坏蛋,那她何只清白不保,恐怕连命都没了,哪还能现在站在这里听萧。
撇开他将她由婚礼上掳走这点不谈,他奋不顾身的冲进火场救她,冒险在大雪夜里找她,三番两次救她性命,还派了丫环将她当客人一般伺候着,真的对她一点也不坏,硬要说他是坏蛋太牵强了。
可是……蒋家在地方上是颇有善名的大户人家,蒋老爷真会是步夜飞的杀母仇人吗?
不过,蒋家父子会武功,这点她倒是没听过。
如果外型俊美到不行的步飞夜真是狐狸精……
“嗯!一定是这样!”他娘肯定是死在蒋家箭下的母狐狸。
“一定是怎样?”冷不防地一声反问在她耳边响起。
“啊!”她低呼一声,吓得手捂着胸口,后退一步。
步飞夜瞧她那么怕他,不禁芜尔一笑。
只是这么一笑,殷虹脸上的惊恐神色便消退了。
头一次,她发觉他有极好看的笑容,而且微笑时的他看来友善多了。
对于她的失神凝视,步飞夜显得有些得意。
“怎么!想我想得睡不着,专程来看我的吗?”他一时兴起,故意逗她。
殷虹一下子便被激红了脸,“别做梦了,谁想见你!”
步飞夜以萧轻托起她的下巴,“那么,你是梦游到我这儿来了?”
“我是循萧声而来的,才不是为了你!”她伸手拨开他的萧,“你别老是轻薄我,否则——一”
“否则你又想如何?”他的神色很快又恢复为淡漠,“一个姑娘家深夜不睡,独自在宅院回游荡,还闯进我居住的院落偷听我吹萧,你自动送上门来却指责我轻薄,你不觉得很好笑吗?”
“什么自动送上门来?是你自己说我可以在宅邻里随意通行的,难道你想出尔反尔,借此为由来欺负人吗?”
“我如果存心想欺负你,头一晚你就失身了。”他摆出冷酷面容,“走吧!以后少到我这里来,出了事你自行负责。”
步飞夜说完,便转身欲回房,一副不将她放在眼中的酷样。
“等等!”殷虹叫住他,“告诉我,蒋老爷真是你的杀母仇人吗?”
他停了步,却不回头。
“这件事与你无关,快回房吧!”他的语气总是淡漠。
她有些生气了,“为什么总说与我无关?若与我无关,为什么此刻我会身在此地?”
步飞夜像是没听见她所言,径自又朝房门前进。
“孬种!”冲着他的背影脱口骂出这句有辱家教的话,连殷虹都被自己的大胆给吓了一跳。
步飞夜似乎也对她的批评略有意见,果然停下脚步回头,面露不悦之色地凝望着她。
“你说什么?”他不懂她哪来的勇气向他挑衅?
说都说了,殷虹也不打算退缩。
“我说你是个孬种,就只会欺负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明明瞧见他脸色发白,她依然不怕死的继续往下说,“什么杀母之仇,也不晓得是不是你自己编出来的,人家明明是施迅济贫的好人,难不成你娘是坏人——”
“住口!”一眨眼,殷虹便瞧见原本已走离她十多步的步飞夜像变戏法似的,一下子便“飘”到她面前,狠狠的盯着她瞧。
“别以为我以礼待你,你就如此猖狂!”他什么都能忍,就是无法忍受她对他母亲有一丝的不敬。
“我再猖狂也猖狂不过你!”她就是不服他这恐吓性的的语气,“你以为只有你会生气吗?问你什么都说与我无关,既然与我无关,为什么我就得这么倒霉的被你捉到这里来?你说个能让我心服口服的理由给我听啊!”
他真怀疑这女人今晚是存心来找他吵架的。
不过,她怄起气来双颊然红的模样,挺可爱的。
“算了,你走吧!”他不想跟她争吵。
“我不走,除非你回答我先前的问题”她地训扭。
他剑眉微挑,“你当真不怕激怒我?”
她赌气的说:“激怒你又怎样?”
“这样。”步飞夜直接以行动告诉殷虹“激怒”他的后果。
只见他大手一揽,她纤细的腰肢便落入他的掌握。
她慌了,“你想怎样?”
他邪扭一笑,“我会让你知道我想怎样。”
不该招惹他的!
殷虹这时才后悔自己不该逞一时之气,但此时懊悔已无用了。
他强大的气力让她毫无反抗余地,只能任由他的唇欺上。
自从尝过一次这香唇的甜美,步飞夜早就爱上了这个滋味,得靠着强大的自制力才能克制住自己不再“骚扰”佳人。
但今晚他不愿再忍耐了,一触着那柔软的红唇,他便再也不想轻离。
狂乱的心跳声在静夜里响如擂鼓,殷虹试着想分辨,却分不清那是谁的心跳声。
这一回跟之前的亲吻不同,他以各种角度吮吻着她的双唇,一手紧搂着她,一手在她的腰臀之间游以一股恼人的快感伴随着罪恶感而来,让她芳心大乱。
难道自己骨子但是个淫乱的女子?
要不,步飞夜如此的强行索吻,她应该感到万分厌恶与羞惭才是,可她非但没有嫌恶感,甚至还惊觉自己内心深处有一丝渴望,但他不是她的丈夫,而是抢亲恶徒哩!她怎么可以如此不知廉耻,喜欢上他的拥抱、亲吻呢?
四唇相贴的那份莫名亲密感折磨着殷虹心里的道德秤,她硬是忽略掉滑过自己心中的那份温暖感觉,而将心底的些微愤怒扩张,找着了机会,狠狠地咬了步飞夜的唇一口。
疼痛并未使他将她推离,她以为他不疼,再次用力咬下直到一抹咸腥的血味霎时逸入她的唇齿之间。
她吓着了!原只是想令他等手,并不想真的咬伤他。
但是她估算错了,伤口的疼痛更加激起步飞夜的野性,他双手一缩,将她抱得更紧,紧贴到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体内。
紧扣的牙关因他突如其来的紧拥而微启,她还不及发出半点呼疼声,就被他温暖的长舌给趁隙而入,殷虹不禁倒抽一口气。
所有的想法全消散了,他舔着、吮着、缠着、领着,使尽方法纠缠不休。
像被一团火给紧紧裹住,殷虹浑身直发起烫来,别说是挣离,她连站直腰杆都很勉强。
她不怕挨打、不怕被杀,就怕他如此待她!
拥吻由狂热渐趋温柔,不明原因的悸动让殷虹浑身微颤,忘了反抗,被动的承受他加索求。
步飞夜缓缓将她松放,她唇上的火红是他的鲜血烙印,他失神的伸指轻抚着,指上染上了血痕,心头对她的眷恋又增添几分。
他并非好色之徒,也见过美女如云而毫不心动,却独独在面对殷虹时,三番两次无法自制的吻上那双诱人的红唇,原因为何,他早已了然于心,只是故意漠视罢了,但如今她的存在,已经令人越来越无法忽视了。
殷虹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她只是呆呆站立,完全无法动弹。
“你——”他瞠目瞪视。
殷虹以最快的速度跑出东院。她知道步飞夜不会杀她,但他如果生气再吻她一次,她恐怕会因心跳太快而暴毙,那可丢脸死了!
“唉!我该拿你怎么办呢?”步飞夜停驻在原地望着她飞奔离去的身影,好一会才拖着沉重的步伐回房。
第四章
丑时。
望月亮晃晃地照耀着位居山腰上的步家庄,白雪与月光相辉映,即使处于黑夜中,依然能清晰地看清庄内的典雅景致。
殷虹蹑手蹑脚的来到东院,步飞夜房中灯火已熄,看来应该已就寝了。
慎重起见,她偷偷在窗纸上戳了个洞,往里头看,的确无人走动,这才撩起裙摆,悄悄由门旁半启的窗子爬进去。
没有搞清楚步飞夜究竟是人、是妖,她真的很难入睡。就算他是妖,如果是狐狸、飞鸟之类的还好,万一是老鼠、青蛙之类的,那不是很恶心吗?
在房里呆坐想了良久,她几乎可以肯定自己已经喜欢上了时而冷酷、时而温柔的步飞夜,虽然他说不会娶她是有点伤了她的心,不过那是现在,将来如何还很难说呢!
那个化缘的师父说过,她此生注定是要嫁入富家当大夫人的。一开始她虽然很气步飞夜抢亲坏了她的名誉,不过现在想想,也许是天意注定她不该嫁入蒋家为妾,毕竟当初她自己不也一直祈祷蒋家来退婚,宁愿成为贫家妇的吗?
所以,她已经不怪步飞夜。如果他要将她软禁在步家当米虫也可以,但是她至少得确定自己是跟什么“东西”、日夜相处在同一个屋檐下才行。
“哇!好可爱的睡相呀!”她走到床边,看见步飞人熟睡如孩童般的恬静睡颜,忍不住发出轻呼。见他没反应,还伸出指头在他脸颊上捏捏。
“这么漂亮的男人,应该不会是老鼠那类恶心的东西变的吧!”她嘀咕着,恍地中似乎看见步飞夜略微皱了一下眉头,吓得她立刻蹲下,隔了一会儿看他不再有任何动静,这才安心地起身在床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