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一横,金钗就往她的喉头刺下,反正失身于盗贼之后,也是死路一条。
说时迟、那时快,步飞夜扣住她的手腕!使劲一周,便把她由床角拉到面前来。
“放开我!”她慌了。
“休想!”他手上一使力,殷虹的手腕立刻疼到了骨头里,手中金钗无声地掉落在床铺上。
“你以为死了,就可以保全贞节吗?你要是敢自尽,我就剥光你的衣服,把你的裸尸放在板车上运回蒋家,让沿途所有的路人看光你的身子!”
“你敢!”
“不信你尽管一试!”
天哪!她怎么会那么衰?虽然这个男人长得帅,不过,坏人就是坏人,她才不要成为他的女人呢!
眼看着贞节即将不保,她却束手无策,害怕与委屈挤成了泪一颗接一颗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股,滚落滑若凝脂的粉嫩双颊。
这下换步飞夜感到错愕了。料想不到她醒来会寻死。寻活、大哭大闹,甚至学泼妇骂街,就是没想过她会只是抿着唇低声吸泣,还哭得犹如梨花带雨,教人看了又爱又怜。
“真是麻烦的女人!”他放松她的手,把金钗重新插回她的发誓上后便站起身。“牢记我先前说的话,你如果想要裸身游街,不在乎那两个贼父子因你受辱的话,那么想死就去死吧!”
一甩袖,步飞夜转身离房。
这样的举止让殷虹思绪更加混乱。方才他明明一脸狠样,像是要霸王硬上弓,可到头来,他却只是在嘴上发狠,什么坏事也没做便离开了房间。
他到底在想什么?
不管如何,她先下床冲上前闩们,本想把桌子。柜子全搬去堵住们,可是看看左右两侧的大窗子没法子封死,还不是一样是个“入口”,这才沮丧的作罢。
“唉!我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一踏出房门,步飞夜便瞧见小师妹柳青钢倚在几步远的廊柱旁,贼笑兮兮的叮着他。
烦心之事太多,这会儿他实在没心情跟她穷蘑菇,就当作没看见,径自向前走。
“噢、噢,师兄,你真是越来越酷了呢!”她蹦跳到他身边,似褒似贬的说。
步飞夜不搭腔,连走路的速度都不曾放慢,任由她跟着。
“我听见咯!你对那个姑娘说的话还真是吓人哩!”她嬉笑地咧着嘴,“我知道,你是怕她寻死才那么说的,不过,对方肯定会把你当成变态色魔。”
他皱了一下眉,却依然一声不吭。
柳青销又说:“其实,你何必去扮坏人吓她呢?只管交给我去跟她谈,让她知道,你非但不是坏人,还记使她免于嫁人伪善之家,替贼公生贼孙的救命恩人,那她——”
步飞夜幕然转身,一伸手便点了她的哑穴。
这下子,他的耳朵总算可以清静一阵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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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步飞夜睡得正熟,但屋外依稀可闻的吵嚷声,硬是把他从甜梦中给唤醒。
“发生什么事了?”
他没有呼婢唤仆过来询问,自个儿下床着好外衣便出房察看。
“该死。”一推开门,西方一道火光冲天,将夜空照亮了一半,他立即施展轻功,以最快的速度来到西方客房所在的位置。
“少爷——”指挥救火的老总管一见到他,便满脸惶恐的来到他面前。
“人呢?”
老总管摇摇头。“火势太大,没人敢冒险进去救她,毕竟——啊!少爷,您可别做傻事啊!”
步飞夜一听殷虹还身陷火场,抢下一名家丁手上的水桶往自个儿头上淋下,一脚踢开还窜着火苗的木门,不顾自身危险地冲了进去。
“少爷!”救火的家仆们全被他冲进火场的举动给吓了一大跳,要拦也来不及,大伙只好加紧汲水灭火,一面在心里祈求佛祖保佑。
这时,珊珊来迟的柳青绡环顾四周,脸色突然凝重起来。
“丘老爹,这房里的姑娘没救出来吗?”她问着老总管。
他局促不安的搓着手,“是啊!就因为人没逃出来,少爷刚才还奋不顾身的冲进去救她,老天保佑,千万别出事才好!”
“什么?!大师兄他……”柳青绡这才明白他不在场的原因,“不行,我要进去救他们!”
“千万不要!老总管拦着她,“太危险了,万一您出了什么事,少爷他——”
“出来了、出来了!少爷把人给救出来了!”
老总管话还没说完,便被大伙兴奋的喳呼声给打断,望向火屋。
只见步飞夜抱着已被浓烟呛昏的殷虹由房里冲出来。
“大师兄——”柳青绡担心地迎向前,“你没受伤吧?”
“没事。”
她看向殷虹,“她呢?”
“呛昏而已,算她命大。”边回答,步飞夜边转向丘总管。“丘伯,剩下的就交给你全权处理了!”
“是,少爷。”
步飞夜沉着脸,抱着殷虹便往自己的房里走去。
这一回,柳青绡识相的不再跟在后头学,瞧大师兄那一脸强忍怒气的模样,她可不会呆得再上前讨骂挨。
而那名纵火的烈性姑娘,肯定要挨罚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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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到地狱了吗?
一阵沁心的冰凉袭面而来,将殷虹由悠悠荡荡的迷幻梦境中引回。
累疲的双眼微睁,面前似乎有个模糊的人影在晃动,轻轻按压在她颔上的冰凉好舒服。难道是上天怜悯她在世太可怜,没叫鬼差押她人枉死城,反倒叫仙人领她来到西方极乐世界,跟爹娘相聚吗?
“爹……娘……”她握住那只用冷毛巾帮她拭额的手,却在睁开眼看清面前晃动的脸孔是谁后,放声尖叫,“啊——”
“住嘴!”我长得有这么吓人吗?步飞夜伸掌覆住她的口。
“呜——”
殷虹哪可能乖乖听话?口不能言,她还比行力扭动身子想脱离他的掌控。
但是,她的身子虚软无力,才被他单手隔着棉被接住腹部,她就动弹不得了。
不过,步飞夜也没料到她会恩将仇报,张嘴咬了他的掌心肉一口,疼得他下意识地一缩手,耳边又传来她高亮的吵嚷声。
“你半夜溜进我的房间想做什么?”
嫌吵可以点她的哑穴,但步飞夜选择了另一个法产,按住她的双肩,俯身吻上她的樱桃小口。
殷虹怔住、愣住、傻住了。
这还是她有生以来头一回被个男人压在床上索吻,她连呼吸都忘了,一股热气由脚底直往脑门冲,脑子顿时一片空白。
原本只是想给她个惩罚而已,可是一触及那嫩红的香唇,步飞夜便了悟自己不过是在找借口达成自己想一亲若泽的私心罢了。
从她掀开红盖头的那一刻起,他的神魂便被她倾问之姿所震慑,而她刚烈的性子更为他所欣赏——当然,也着实为他带来了不少麻烦。
原以为裸尸之计可以吓倒她,哪晓得她会搞出个自焚来对付他,想把自己烧得灰飞烟灭,性子够烈的了!
就像此刻,显然已由错愕中国神的她立刻紧抿唇线,阻止他更进一步的侵扰,明知气力不如人,还是扭动着身子继续做无谓的抵抗,但根本撼动不了他分毫,忍不住哭了起来。
“你不是连死都不怕吗?有什么好哭的?”虽不舍,不过他也不想惹得她泪流成河,只好释放她的芳唇。可一想到她这么拼死拼活的是为了仇人的独生子保全贞节!他心里就百般不是滋味。“别哭了,再哭我就真的剥光你的衣服要了你!”
这句话果然有效,他一吼,殷虹雨滴泪悬在眼眶不敢掉下,就怕他说话算话。
他坐直身,殷虹一脱离他的压制,一旦刻拉着棉被裹住身子想坐起来,偏又无力地虚软躺下。
定定地看着她,步飞夜头疼地想,如果不另外想个理由牵制她,只怕她还会接二连一的想法子逃跑或自尽。
“我想,我必须跟你说清楚,”他决定再扮坏人!“像今晚这样的事,我绝不容许再次发生,所以你叫敢再放火自焚!我保证蒋家也会同迎祝融之灾,假使你身亡,我就取蒋家父子的性命作陪,你最好牢牢记住!”
“放火自焚?”她硬撑着扯被坐起,小脸红得像关公。“被火慢慢烧死很痛苦的,我才不会做那种傻事,我只是不小心……”
“不小心怎样?说!”他可不许她话说到一半便打住。
“不说会怎样?”他说话的口气还没大娘的一半凶,应该还有商量的余地。
步飞夜没开口,他只是双眉一挑,明眸一瞠,唇线一抿,直接放出令人不寒而灿的杀气吓死她。
“说……说就说嘛!”好死不如赖活着,在对方还没真把她给怎样前,她没必要激怒他,自找死路,运气好一点,说不定让她想出法子全身而退。
她深吸一口气,指着桌上的油灯说:“我只是觉得很奇怪,那瓶子里装水和棉线,为什么就能让火烧不熄?所以我就好奇的想把那瓶子里的水倒出来看看,哪晓得手一滑就——”
“你是在唬弄我吗?”步飞夜一脸凝肃,“蒋雄那个老贼如此贪财好名,怎么可能不替他儿子找一门门当户对、有利可图的亲事?他看中的媳妇八成也是出身富裕人家,怎么可能连油灯都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