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小说 > 情人太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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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芬淇气炸了!

  她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她的秘密、那些对谁都说不出口的秘密,眼前这男人竟轻易地拿走了。

  这简直像是一种羞辱。

  她又踢又扭,但只是令他更逼近自己。

  他几乎已将她整个人抵在墙前,两人只隔一些空隙。

  意识到这令人窒息、紧迫的空间,她停止挣扎,双颊徘红,改用愤怒的目光瞪着他。

  她越是生气,他越是觉得有趣。

  “你叫什么名字?”

  她倔强地昂着下巴,不肯说出口。

  “嘿!这不公平,你知道我这么多事,我知道你一个名字不过分吧?”他道。

  她机灵地反驳他。“哼!太公平了,这日记告诉你够多事了——”

  他再次笑开,并嘲讽她一句。“是,我还没忘你写着好奇‘接吻’是怎样一回——啊——”

  突地,她趁他得意大笑时,狠狠地重踢他的小腿肚一脚。

  他咒骂着弯身扶住痛处。

  芬淇立刻抄走她的日记,风也似地爬出窗户,没命地飞奔出去。

  而屋内的赖彻痛得几乎红了眼。

  他气坏了,从没有一个女人胆敢对他这样放肆。

  她不但招惹他的人、侵入他的地盘,还踢他一脚,最后还能全身而退。哪有这么便宜的事?简直是侮辱他的智商。

  可他气忿又能怎样?不甘心又能怎样?

  他根本不知道她的姓名,只知道她住在这附近。

  赖彻瞪着那扇大开的窗户,院子里已无她的踪影。

  他想起昨夜他翻看那本日记,娟秀的字迹细细写着她无助的成长过程、她的心事、她的愿望。

  她希望遇上一个可以保护她的男人,带她远离那可憎的家。

  当时看到这段,他以为她是个胆小脆弱的女子。

  但方才那双直视他的眸子,却闪烁着一股异常坚强的光芒。

  赖彻觉得这女子其实并不需要人保护。

  那么清丽的眸子,却混杂着一股早熟的沧桑。

  尽管小腿的痛楚仍在,但赖彻竟有种渴望再见到她的冲动。

  已经很多年他不再对一个女人如此好奇,不再对一个女人感兴趣。

  这放荡不羁的生活究竟持续多久了?他在不同女人的体温间来去,试图弥补或麻醉他心底深处那破了洞、淌着血的伤口。

  想起往事,赖彻野狼般的眼,倾刻深沉黯淡如黑夜。

  ********************

  市中心区,演艺圈人常去的爵士Pub——迷迭香。

  深夜,Pub照旧播放着伤心的爵士乐。

  昏暗的空间,颓废的情调。

  黄美琳如常泡在吧台前,忧郁地抽烟、听音乐。她不想回那豪华但冷清的家。

  她的丈夫张衍今夜肯定又是流连在某个情妇怀里了。

  结婚三年,没有一天她不是活在悔恨里。她舍弃当初还未成名的赖彻,软弱地顺从母意,嫁予事业有成的张衍。

  但不到半年,他已看腻她的美貌了,在外头光明正大地养起情妇来了。

  而当初深爱她的赖彻,事业突飞猛进,而今已是圈内著名的编剧。

  她没有一天不想念赖彻那厚实温暖的胸膛,但她已不敢回去。

  迷迭香的老板安迪也认识赖彻,常体贴地转告他的近况给美琳。

  这夜,安迪一边擦拭洗净的杯子,一边喃喃对她道:“他仍是一样,没有固定的女伴,也没看他对谁认真过,偶尔会醉上一天,越来越放荡……”

  美琳盯着指间的烟,点点头,美丽的脸庞蒙上一层哀伤。

  她每每听他这么说,心里总免不了一阵内疚,却又有一股莫名的高兴和安慰。

  好矛盾。

  是她伤透了他的心,令他再也不相信爱情,但心底却又忍不住盼望赖彻别再爱上任何女人……美琳讨厌自己这般自私,却又克制不住这种想法。

  安迪看透她的煎熬,也明白赖彻对她的依恋。

  他轻声地说:“也许你们还没结束……”

  她看他一眼,摇摇头,捻熄烟。

  他又说:“你为什么不试着再找他?”

  “我不敢,他不会原谅我的。”她没脸再见他。

  “我觉得赖彻还爱着你——”安迪太了解他们的历史了。

  过去这间“迷迭香”里,夜夜常见这对情侣恩爱的画面。

  美琳难过地对他笑笑。“酒杯空了。”

  他替她再斟满。“就这样完了?”他替他们可惜。

  美琳耸耸肩,饮干那杯酒。盼望思念的苦,能随酒精蒸发——

  今晚来Pub前,她已同丈夫提出离婚的念头。张衍似不打算放她自由,却又不肯专情待她。

  美琳再燃一根烟,张衍稍前负气的话犹在耳畔——

  “你凭什么埋怨我养女人?笑话!你早早和赖彻那家伙同居不知几年了,我都没同你计较,算起来你也没多清高——”

  她从来不知道婚后,他会同她计较起她的过去。

  选择张衍,离开赖彻,看来是她此生最失败的选择。

  如果时光可以倒转……

  如果……她复再叹气。

  ********************

  学校午休时间,王席真怪叫怪嚷。“他看了日记?”

  “唔。”芬淇倚在走廊的栏杆上,同席真并肩站着。

  “他知道我们偷窥他家?”席真声音颤抖。

  “唔——”芬淇再点头。

  “喔,老天!老天——你有没有写我的名字?”她一副惊恐害怕的模样。

  “没有,你那么害怕干吗?”

  “开玩笑!这事传出去很丢脸的。”她是思想开放,但行为保守,深怕遭来闲言闲语。

  芬淇看好友那难得恐慌的模样,颇觉有趣。

  “平常你不是对赖彻很好奇,巴不得能和他认识?”

  “拜托!想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好不好?”她这人是有色无胆。“喂,你要小心点。那种人,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我了解。”芬淇这几日返家都特别小心,并尽量避免半路碰上他。

  突然间,席真挽住芬淇的手,兴奋地用下巴指指楼下。“喂,是伍明。”

  伍明是席真暗恋的隔壁班男同学,年年得模范生,人长的斯斯文文,不大多话,和席真那大剌剌的性子是天壤之别。

  王席真托着腮,叹息一声。“唉!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他太斯文了,书呆子一个。”芬淇不以为然。

  “喂,是稳重、有内涵、有学问。”

  “正是‘乏味无趣’的意思。”芬淇泼席真一盆冷水。

  席真嚷着捶她。“你少侮辱我的心上人了。”

  “是是是,你的心上人——”芬淇眨眼笑她。

  两人闹了起来,在笑声中分享彼此的秘密。

  ********************

  已经入夜了,程芬淇一身白T恤、短牛仔裤,硬是被她的父亲逼出来买酒和下酒菜。

  因为不耐和厌烦,她拿了钱就出门,倒忘了抓件外套。

  这会儿晚风吹得她直打哆嗦。她咬紧唇,赌气地踩着大步伐,向杂货店方向迈去。

  今日她的父亲带了他的酒友回家,那人叫林炳桐。

  一见就叫她讨厌,她父亲却逼她和他打招呼。

  那姓林的大概有四十岁了吧?挺着一个大肚腩,头发发油,好似几天未洗。白衬衫的领子和袖口发黄,眼似铜铃,色迷迷地直往芬淇的腿上瞧,就只差没流下口水了。

  程芬淇越想越觉得恶心,她打算待会儿返家交差后,要找怎么藉口溜回房去?

  她可不想伺候他们饮酒作乐!

  正发愁时,冷不防有人从背后纠住她的手。

  她一惊,连忙扯开,却被往后一拉,这力道令她差点撞上一堵胸膛。

  头顶上一个男声传来。“可抓到你了。”

  芬淇抬头,一看来者,立刻想跑。

  这男人索性将她的手腕抓住,随即将她的身子扯近他面前。

  “你干吗!?”她用愤怒掩饰心虚和慌张。该死!仇人路窄,她又遇见赖彻了。

  他微微笑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上下打量着她。

  这女孩生气时,眼眸会发光发亮,仿佛在吸引着他去逗她。

  “我们又见面了。”

  她睁眼说瞎话。“你是谁?我没见过你。”

  他有趣地挑眉。“没见过我,也‘踢’过我的腿吧?”君子报仇三年不晚,况且他小腿瘀青未消。

  “哼!”她倔强地别过脸去,还想赖帐。“少用这种话搭讪。”

  “哈哈哈——”他大笑。这女孩,人虽小,说谎的本事倒是一流。瞧她脸不红、气不喘的模样!

  笑完,他弯身俯视她,深邃的眼盯得她有些心虚。

  突然,他放肆地将她的长发用力一抓,疼得她直咬牙。“干什么?你干什么!?”

  “啧啧!这么长的头发,我不可能看错——”

  “你放手,否则我要叫了!”

  “你叫呀!信不信我把你从这里扛回家!?”他威胁道。芬淇噤声,觉得这个野蛮人真的会这样做。

  “好吧,是我,行吗!?”她一向能屈能伸。他松了她的发,但仍抓住她的手。芬淇意识到路过的人、三三两两都好奇地偷瞄他们。

  “你放手!”她不要她的父母听到任何谣言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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