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是来同你喝酒的!”稳住颤音,江玫攒着眉盯着他。
“何必搞得紧张兮兮的?喝口酒松弛一下紧绷的神经,我会一五一十的告诉你一切事情。”他哄着她。
江玫为了赶快得知事实真相,便随便啜饮一口,然后抬起头来等候着他的说明。
“其实事情再简单不过,只不过是随便耍了个小手腕罢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石景光悠闲地往椅子躺去,阴阴的扯动唇角。“我收买了记者和一些评论家。”
“果然是你!”江玫气愤的大叫。原本她是有猜疑过石景光,可是仔细一想,他没有理由要毁了自己负责的舞团呀!何况他也不记得前世的恩恩怨怨,更不可能与吉尔作对,所以她否决了这个猜想。
结果,没想到真的是他从中搞鬼!
“果然?你怀疑过我?”眼一眯,石景光愈来愈困惑,也愈来愈好奇,为什么江玫似乎认识他?而他却一点印象也没有,到底为什么呢?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就算你存心毁了我,也不该波及吉尔呀!”不回答石景光的疑问,江玫颤着手质问他。
“为什么?嗯?为什么呢?”他陷入沉思,一会儿又笑起来。“我竟然也不知为什么耶!反正我就是看吉尔不顺眼!反正我看到你们在一起就是不舒服!”
他的话让江玫心脏紧缩,瞬间额头又渗出冷汗。没想到转世投胎,石景光虽然完全没了前世的印象,但对吉尔和她的憎恨却蛰伏在内心深处,一遇上他们就本能的想毁了他们,难道这真是挣脱不了的宿命吗?这真是纠缠难理的因果吗?
他恨她背叛了他、他恨他抢了他的女人,但……他已亲手杀了她,还不够吗?让她在炼狱里独自痛苦的受折磨,这些还不够吗?
为什么不放过她?
她又惶恐的颤抖身子,往日的悲伤一幕幕的跃进脑海,她痛苦的闭起眼,觉得脑袋昏沉,她再睁开眼却只见一片雾蒙蒙,困惑的摇晃头颅,想让自己清醒些,却猛地昏厥过去。
☆ ☆ ☆
她是回到了炼狱还是上了天堂?
整个人轻飘飘的,思绪也无法清晰。
吉尔呢?她是不是又变成孤独一人,独自在阴阳界里徘徊?
但……她觉得有人碰触着她呀!那么她不是一个人,而且吉尔就在她身边?
放心的松弛神经,她伸出手摸索着身边的人,然后紧紧将他搂住。这辈子她再也不松开手,再也不离开吉尔了!
她可以忘了前世的苦,但她不能忘了今生的梦!
他吻着她,而江玫也回应着,然后思绪一点一滴的聚拢,她缓缓睁开了眼。
朦胧中,她看见了吊着水晶灯的天花板,脑袋呆滞了一会儿,想不起来这是什么地方,直到看清吻着她的人影时,她才瞬间回神,惊骇的奋力推开他。
“啊!滚!滚开!”她慌乱的挥舞着双臂。
江玫像见到恶鬼一般的模样教他恼怒得咬牙切齿。难道他就真这么可怕吗?
厌恶的抹着嘴巴,江玫没想到刚刚竟会是石景光在吻她,这让她觉得恶心、想吐。
她不想跟他有任何的牵扯呀!那无情放了一把火烧了她的人!她到现在还感受得到火焰烫烧皮肤的疼痛,她到现在依然时常被那肉骨烧得啵啵响的声音吓得无处可躲。
她不要跟这恶魔有任何一丝一毫的接触,她不要呀!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石景光气愤的抓住她的双手,制止她拼命抹擦嘴唇的举动。难道她就这么厌恶他?
“你放开我!放手!”江玫慌乱的缩起身子,迅速的瞄了室内一眼,才发现他们还待在办公室里,但石景光已将灯光关掉,只点上了极富情调的烛火。而她竟躺卧在沙发上,这让江玫纳闷的深吸一口气。
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怎么会突然昏迷?又怎么会躺在沙发上?
啊!莫非……酒里加了迷药?!
意识到这可怕的事实,江玫更加恐慌的拉紧自己的衣物,将自己缩得像一颗球。
“该死的!我一向要什么有什么,没有一个我看上的女人我得不到!唯有你……该死的!唯有你如此教我觉得挫败!”
更无法理解的是,他竟对她着迷不已,迫切的想不顾一切得到她。结果她却用这种态度回应,简直是践踏他的男性自尊!
气恼极了,石景光倾身抓住江玫,然后压住她蠢蠢不安的身子,蛮横的攫夺她战栗苍白的唇瓣。
“啊!你住手!”
这人依然是恶鬼一个!
江玫慌了心神,只能狂乱的抵挡,猛踢着眼前的男人,希望将他赶离自己身旁。
但他执意不罢休!
混乱中,江玫伸手碰触到酒瓶,在无法思考的情形下,她拿起酒瓶就往石景光的头上砸过去。霎时,酒瓶破了,石景光痛苦的低鸣一声,酒液顺着他的头脸流下,他痛得捂住撞击处,踉踉跄跄的退了好几步,跌到桌边,刚好撞翻桌子上的烛台,蜡烛适巧倒向他的脸,一碰触到酒液立刻燃烧起来。
“哇!好痛!好痛!”
红炽的焰火轻快的跳跃着,他受不了脸上的剧痛在地板上翻滚,一面发出凄厉的叫喊。
眼前可怖的景象让江玫吓得呆若木鸡,她的心跳渐渐失速,遥远的记忆又挤压进脑海中,似乎执意将她拖往那黑暗的底层。
她喘着气,却愈喘愈觉得快要窒息了……
☆ ☆ ☆
狂吼声在病房内回荡,走廊上一群人正交头接耳的在讨论著突发的状况,他们没想到由记者会回到舞团时,竟会看到那么可怕的画面。
珍妮佛由病房内走出来,一直走到吉尔面前才停下脚步。
她抬起头来瞪视着他,眼里饱含讥笑。“他一直怒喊着是江玫烧了他的脸。”
吉尔不语,只是神色更黯淡了。
珍妮佛瞧他这副失神的模样,只是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然后转身走向外头。“我要去报警!这下江玫肯定完了!”
“她怕火……”
“呃?”
吉尔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珍妮佛停下脚步,纳闷的回身看着他。
“她很怕火,也就是说我不认为她有那个胆子向景光纵火!”前世遭受浴火而亡,害怕火焰是正常的,而且他记得上星期他生日时,蛋糕上插了蜡烛,江玫一直躲得远远的,直到他吹熄了烛火,她才敢回到他身旁。
这样一个惧怕火光的人哪有可能会纵火呢?!简直是无稽之谈!
“不是她?哼!吉尔,你别再袒护她了!自从你带她进舞国之后,瞧瞧,我们出了多少事?舞团的公演被批判得一文不值,现在连景光都出事了,你难道还看不清事实吗?那女的留不得呀!”说罢,珍妮佛又转身准备前去报案。她一定得把握这次机会除掉江玫那个讨厌鬼才行!
“珍妮佛,依我的判断,恐怕是景光趁着大家都不在的时候意图对江玫不轨。如果你执意报案,那等我弄清楚事情真相后,我绝不善罢甘休!”
吉尔的声音虽低沉,却挟带不可藐视的威吓,让珍妮佛倏地僵硬双腿。
吉尔说得没错,如果……如果真是那可恶的石景光先轻薄了江玫,而她只是自卫,那……报警可就不是明智之举了,可会牵累到她和她老爸的名声耶!
再说,依石景光那风流性子,他确实有可能如吉尔所说的侵犯江玫在先呀!
实在有够可恶的!大好的机会却无法利用!
珍妮佛咬牙切齿的握紧拳头,不甘愿的放弃了她原有的念头,然后懊恼的转身走回病房。
等石景光醒了之后,她一定得好好的逼问他!
☆ ☆ ☆
不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后,她怎么样了?
人还好吗,有没有受到伤害?怕是又吓坏了吧!
吉尔急慌了心,他一直没看到江玫的人影,在他离开医院后,他先在舞团的练习场寻找了一会儿,始终没有她的踪迹。
怀着一颗着急的心,吉尔又立即返回家中寻找,好不容易才在更衣室里瞧见她用被单裹住自己缩成一团的模样。
她恐怕真是吓坏了,教人不禁心疼。
“玫!”
没得到她的回应,他快步趋近,只瞧见纤细的身子抖动得厉害。
“玫?”吉尔立即蹲下身抱住她,将她带出更衣室放置在床铺上。她却依旧没反应,只是不断的发抖。
“你怎么了?是我呀!吉尔!”
掀开她身上遮掩的被单,她的脸色苍白得毫无血色,双眼紧闭,将他隔离在她的意识之外。
这诡异的现象让吉尔揪紧了心,他认真的盯着她,恍然大悟她已陷入昏迷中。
为什么?摸了摸她的额,并没有发烧的迹象,低头贴近她的左胸,却被她那如擂鼓的心跳声给震慑住了。
冷汗浸湿了她的衣服,她的神色痛苦而无助。这表示……她陷溺在恶梦中,无法清醒?!
“玫!醒过来!”吉尔拍打着她的脸颊,希冀将她唤醒,但却丝毫没有作用,江玫仍然昏迷不醒,只是不断的发出痛苦的呻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