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春謣倒抽一口气,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想起了九年前骆府的惨剧、想起了他的爹娘是怎么丧命在冷卉娘手中。
他抬眼瞪视眼前的女子,眸中燃烧着愤恨的怒焰。
“才十六岁就懂得拐骗女人,哼!跟你父亲一个样!”冷卉娘举起手狠狠甩了他两个耳光。
一看到他,冷卉娘就想起骆盍诠对她的伤害,这几年她被怨恨与思念给折磨得快发狂,只好藉着凌虐骆春謣来发泄心里爱恨纠缠的痛
骆春謣想反抗也反抗不了,不懂武功的人如何抵抗武功高深莫测的阴月堡堡主冷卉娘?
她阴狠毒辣,自诩名门正派的侠士早想除掉她,可惜没人能成功,反而多数成为她手下冤魂。
“瞪我?不服气吗?”她冷笑一声又甩他一个巴掌。“别想以卵击石,你这辈子只能当我的奴隶苟延残喘。”
骆春謣咬牙切齿,伸手抹去嘴角的血渍。
她说得没错,即使他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但凭什么?他连她一根手指都碰不到。
难道,这辈子真的就这样过了吗?
那他骆家的血海深仇如何报得了?
可恶!
“别发呆了,去将身子弄干净,到我房间来服侍。”冷卉娘阴沉的下了命令便转身离去,在跨出房门时突然停下脚步,抛下一句警告:“下回再让我发现你和女人欢好,小心我废了你双腿!”
布置豪华的房间内,一座琉璃屏风隔开了睡房与外厅。偌大的外厅里放着来自各地的珍奇饰物,地上则铺着鹿皮,此刻冷卉娘懒洋洋的斜躺在鹿皮上,身前的矮几放满美食与烈酒。
她身上一袭淡蓝轻纱制成的低胸衣裳,虽年已四十,却掩不住风华绝代的妩媚。
她伸手拿起酒杯一仰而尽。
“倒酒!”冷卉娘粗声粗气的对着立在一旁的骆春謣下令,她按了按额间,感到有些头昏脑胀,甚至隐隐发疼。
是喝多了,她知道。这些年来,她一直如此,甚至愈来愈嗜酒如命。
没有办法,她忘不了那夺走她心魂的爱人,虽然她恨骆盍诠,也亲手杀了他,却丝毫无法平复心头的创伤,甚至充满悔恨。
她爱他、想他呀!这种爱恨纠缠的折磨让她痛苦不堪,只能藉酒浇愁。
“堡主……”骆春謣递上酒杯给她,虽然他行为恭谨,但那双充满怨恨的眼眸却说明了他的心事。
他恨透冷卉娘了,却无力反抗,几次逃走都让她派人抓了回来,这种非人的日子要到何时才会结束?
冷卉娘接过杯子,又是仰头一干而尽。
如果保持清醒,脑海里便满是骆盍诠的身影,那会让她感到好孤独、好痛苦。
如果骆盍诠不曾负她该多好?那么现在他们一定是对恩爱夫妻、儿女成群了……可恨的是他抛弃她,然后娶妻纳妾躲在江南快活,她才会恨得杀了他。但这么做她又得到什么好处?她依然困在思念中不可自拔呀!
好想见他,好想回到过去恩爱、形影不离的日子,但一切都不可能重来了……心一恼,她用力将酒杯给丢在地上。瞬间砸个粉碎。骆春謣愕然的看着满地的碎片,心中涌起不安的预感。冷卉娘又发狂了!每当她发狂就是他遭殃的时候,她总是将所有的怒气发在他身上。
他小心翼翼的退了一步,想偷偷溜走却被她唤住。
“过来!”
骆春謣不敢说什么,依言走近她,心里纳闷着这冷血妖婆到底想做什么?正狐疑时,冷卉娘突然伸手轻轻抚着他的脸颊。
他与他父亲像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那俊逸的五官、高挺的鼻梁,以及深邃的眼,简直太像了……
“盍诠……”
“堡主?”
“你来看我了?我好想你……”她倾身偎在他怀里。
对于她突如其来的举动,骆春謣一时愣住,须臾,他厌恶的想推开她却被抱得更紧。
“盍诠,我好后悔杀了你,只要你肯跟我认错,我们依然可以像以前一样恩爱……”
原来她将他错认成他父亲。“我不是骆盍诠。”
“不!你是,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你的长相呀!”她目光迷蒙,双手攀着他宽瘦的肩膀,仰头吻上他。
骆春謣睁大双眼,她急切的吻着他的唇,这感觉让他恶心得想吐,但他没有推开她,反而顺着她的渴求狂野的吻她。
冷卉娘满足的叹息着,闭起眼沉浸在此刻美好的感觉里。这是她日思夜想,渴望了多久呀,她的盍诠、她的爱人……
她醉了,因着浓烈的酒,更因这令人心醉神驰的热吻。
骆春謣边吻她边打量四周,在确定冷卉娘已经醉了后,一只手悄悄的伸到她身后,抓住那条她时常用来鞭打他的鞭子。
“盍诠……”她情难自禁的轻唤。
“闭上眼,我的小美人………”他在她耳畔细声哄着,然后扯下她的衣衫,舔吻着那饱满的乳房。
“嗯……好好抱我,我的盍诠,你是我一个人的……”她仰头叹息,欢愉的感觉一波波袭来,让她挺起胸迎向他的逗弄。
见机不可失,他猛然将鞭子缠上她洁白的颈项,决意要勒死她。
骆春謣脑海浮现娘亲上官荻被冷卉娘扭断颈子的画面,也忆起父亲被她狠心毒杀的景况,今天就让他亲自报仇雪恨吧!
“唔………”冷卉娘痛苦的挣扎着。拚命想扯掉紧缠在脖子上的鞭子,但她先前喝了太多的酒,身子早已虚软无力。
“你这可恨的妖婆!下地狱去吧!”
骆春謣咬牙切齿的怒骂着,加强手劲勒住她。冷卉娘的武功出神入化,要想杀她简直比登天还难,所以他一定要把握这难得的机会。
“放……手……”冷卉娘痛苦的吐出两个字,一张美丽的脸孔变成猪肝色,她慌乱的击出一掌,但骆春謣仍死命的扯紧鞭子,丝毫不肯放手。
过了一会儿,冷卉娘停止挣扎,终于气绝身亡。叱吒江湖多年的阴月堡堡主,就这样栽在一个不懂武功的小伙子身上。
骆春謣大口喘着气,他不敢放手,深怕一放她又会醒过来。直到冷卉娘始终毫无动静,他才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
没气了。
他如释重负的松了手,跌坐在地上,整个人因为过度激动而有些颤抖。胸口的疼痛让他拧眉呻吟,幸好冷卉娘那一掌并不重,否则只怕他早被她一掌击毙了。
抬眼瞪向地上的尸首,骆春謣气愤难消的悴道:“哼!妖婆,你死有余辜!我骆家因你而家破人亡、兄弟离散,你该感谢我留你一个全尸!”
血海深仇终于报了,骆春謣在庆幸之余开始思索着现实的问题 他要如何逃出阴月堡?如果让阴月堡的人知道他杀了冷卉娘,那他绝对是死无葬身之地。
他蹙眉思索了一下,起身在屋内翻箱倒箧。找了好一会儿没发现什么重要东西,他不禁有些气馁,正苦恼时却意外发现床后的墙壁有道缝,他伸手一推,墙立时出现一道暗门。
骆春謣侧身进入,只见小小的斗室里放满书籍,他随手拿起一本册子翻了翻,失望的咕喂道:“啧!没事将书藏在这么隐密的地方做什么?我还以为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宝……咦,这是武功秘笈吗?”
他撇了撇唇角,对他这被废了筋脉的人而言,这本秘笈根本是废物!他扬手想丢却倏地停下。
等等,或许他可以赌上一赌。如果老天站在他这边的话,不但不会被人追杀,还可以成为阴月堡的新主人!
骆春謣双眼闪着狡黠的光芒,他收好秘笈迅速走出去。
“什么?堡主暴毙?!”
阴月堡乱成一团,众人交头接耳的议论著这令人意外的消息。不敢相信那令人畏惧的冷卉娘会莫名其妙的暴毙身亡。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粗暴的怒吼声传来,众人连忙安静下来。不约而同望向出声者,那是个魁梧粗犷的男人,他是堡里地位仅次于冷卉娘的虢亮,也是冷卉娘生前的左右手。
“虢爷,你回来得正好,昨儿个夜里堡主仙逝了。”
“怎么可能?”虢亮拧起粗黑的双眉,不敢置信的喝道。冷卉娘的武功高深莫测,这几年来一直有自诩为侠客的人想杀了她,却反而命丧她手中,怎么她会突然死了?这其中一定什么蹊跷。
“虢爷,是这小子说的。”有人将躲在角落的骆春謣给推出来。
“你给我说清楚。”
面对虢亮的气势,骆春謣虽然心中害怕,但他还是强做镇定,大声的回话。“昨晚是我服侍堡主的,她喝得酩酊大醉,加上受了寒,所以才会暴毙……”
虢亮仔细的打量着尸体,只见冷卉娘面色虽苍白,但没有中毒的迹象,看来应该不是被人毒杀,难道真是喝多了才暴毙?他思索着,同时伸手探向她脖子。
“你做什么?”骆春謣一惊连忙阻止,如果让他瞧见冷卉娘脖子上的勒痕,那他的谎话就会被拆穿。“堡主才仙逝,你就大胆的想羞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