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灵今晚不知在偷什么懒——”
“有时你也该自己动手,花灵不是你的佣人。”
“呸!不是佣人是什么?”缇儿厌烦的撇撇嘴,却见骆秋冥瞪了她一眼,她倏地一惊,但也不甘示弱的瞪回去。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几年骆秋冥变了,变得冷漠异常,也不像以前那么会让着她,尤其是与花灵有关的事,好像他只为了花灵而活似的。
没见过姐弟这般亲昵的,看了就有气。
“你已经不小了,别什么事都喜欢欺负花灵,我以前不说是因为花灵太护着你,但你也该自己想想了。”骆秋冥语气沉重的说,然后转身往屋里走去。
他心里涌现一股不安,灵姐姐一向都很勤劳,今晚怎会没煮饭?何况今天是他生日,她从不会忘记的。
是生病了吗?
骆秋冥担忧的来到她的房前,从窗棂透出亮光,那表示她在,难道真是病了?
连门也没敲,他急忙推门而人,就听见细碎的哽咽声。
她在哭!
他心一惊,走近床铺急切的拉开被子。“灵姐姐!”
她缩成一团低声啜泣,听到他的声音,她猛然坐起身扑向他怀里。
面对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骆秋冥傻眼了,灵姐姐从不轻易在他面前展现脆弱的一面,怎么今天——
发生了什么事?
“灵姐姐——”他轻抚上她的脸,见到的是一张哭得通红的脸,心一沉,他愤然出声,“是缇儿欺负你?”
“不——她没有——”想起方才在竹林里的遭遇,花灵害怕的颤抖着。那人的双手似乎还缠在她腰际,让人感到好恶心。如果不是因为他被绊倒了,她不知道自己的下场会是如何。
好——可怕!
思及此,她下意识的更靠紧他,希望熟悉的温暖为她驱散一身的恐慌。
“你到底怎么了?”
花灵不语,只是哭泣着,因为她不能告诉三郎她被人轻薄了,否则三郎会怎么看她?
她的娇躯在他怀里颤动着,骆秋冥心疼不已,她今天受了什么苦?
他收紧手臂将她搂紧,轻拍她的背,希望抚平她所有的不安与战栗。
她没有意识到这是不该有的举动,此时此刻,她需要被呵护,她需要足够的温暖来驱离心中的恐惧,而骆秋冥的怀抱是她惟一可以放心倚赖的港湾。
胸膛里传来属于女人柔嫩的触感,他愣然却不愿放手。
此刻,他真真实实的感受到她已经是一个足以迷倒众生的成熟女子,不知从何时开始,他的目光便一直兜着她转,一颗心只为她而悸动。什么时候,他对她的亲情已然变质?瞧着她笑,他跟着开心;瞧着她忧愁,他跟着难过。
不该有的迷恋,却止不住深陷。
曾试着遏止自己的畸恋,但无能为力,他就是陷溺得不可自拔。
他轻抚着她的背,感受着她的纤细,他们是这般的契合,仿佛他的怀抱是为了容纳她的依赖。
他嗅着她散发的女人香,心中涌现一股满足。
不该觊觎她,只是想疼她的心却受不住约束。
像突然察觉彼此的亲昵,花灵擦了擦眼泪,羞涩的离开他的怀里。胸前的空虚感让他失望的拧眉。
“我——没事了。”
“那么告诉我,你为什么哭?”
她转开脸想逃避,却被他扳回。
“告诉我,你不是爱哭的人,是出了什么事?”
花灵红唇动了动,想起被轻薄不禁羞惭的落下泪来。
他叹口气,又伸手将她拉进怀。“灵姐姐,别哭了,我不逼你说就是了。”
她的泪,让他心乱如麻。
“喂,我饿死了,到底煮不煮晚饭呀!”缇儿的抱怨声传了进来,她用力打开门想催促花灵去煮饭,否则她快饿扁了,不意瞧见他俩相依偎的亲昵样。
这情景让她愣住,虽然知道他们一向感情很好,却没想到会好到这种程度,霎时,她感到好刺眼、好嫉妒!
缇儿急忙奔近他们身边,气恼的拉开他们,愤恨的叫道:“你们这算什么?想乱伦吗?丢人现眼!”骂完,她转身跑了出去。
“缇儿——三郎,你快追去呀!”
“别理她。”
“可是——唉!”花灵连忙下床,追了出去。
乱伦!
这话骂得他哑口无言、心虚极了。
他确实渴望着花灵,只是如果让她知道了,肯定会从此不再见他一面,但与日俱增的情感该如何让它平息?
他是个有情有爱的男人,他是个渴望守护他想要的女人的男人呀!
只因他们是姐弟,这分爱就该被抹杀吗?
看着花灵的背影,他做不到平静无波,做不到。
第六章
“缇儿!”花灵在缇儿奔进房前拦阻了她。
“做什么?放开我!”
“缇几,你别误会了,我跟三郎是姐弟,自小又相依为命,自然是比任何人都亲近。”
没错!他们比任何人都还要亲近、还要契合,所以——让她眼红呀!
“我讨厌你们两个!你们总是那么亲密,丝毫没有我容身之地,三郎永远只看得见你,却看不见我!”
“缇儿——”
“他总是这样,永远以你为第一优先,还老是骂我任性、说我欺负你!”想到他的指责就让缇儿气恼得哭了出来,什么时候他才能像疼花灵一般的疼她呢?
他可知她好渴望得到他的注意?
“三郎——也很照顾你——”花灵讷讷的说。其实缇儿说的,她又何尝不知道,这几年三郎对待她们的态度确实愈来愈不一样,她一直认为他们是姐弟,自然比其他人多了一份亲情,却不知在无意中伤害了缇儿。
“他才没有!他最坏了!还说会一辈子照顾我,结果呢?”缇儿伤心的转身奔人房里,用力关上门。
看着她激动的样子,花灵心里兴起一个念头,缇儿她——在意着三郎?
因为在意,所以受不了被冷落;因为在意,所以渴望被注意。
她为什么没有发现,而一直让缇儿处在失意中?
难怪这些年来,缇儿一直敌视着她,只对三郎热络,也只听三郎的话。或许该让三郎知道,如果能因此促成一段姻缘也算是佳话一则。
思索了一下,她转身回房里,果然瞧见骆秋冥仍未离去,她走近他身前,想开口却被他抢先一步。
“以后别再这么哭了,眼睛都肿起来。”
避开他的目光,花灵小声的问道:“你喜欢缇儿吗?”
“我当她是妹妹,自然喜欢。”
妹妹?这——没关系,只要喜欢就好。
“那么娶她可好?缇儿很依赖你,我看得出来她很喜欢你,你已经二十二了,早该娶妻了——”
她愈说愈小声,最后终于闭嘴了,因为那双深沉的黑眸里燃着怒焰,谁都感受得出来,他在发怒。
“别让我再听见一次你逼我娶妻。”
“可——可是——”她嗫嚅着。
“五年前你擅自叫来媒婆,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不想那么早跟你分开,怎么现在你又——”
“那不一样,你娶了缇儿我们仍然是一家人,依然可以住在一块,何况——我们姐弟不可能一辈子守在一起,就算你不娶,我也有嫁人的一天。”
是呀!女人的青春有限,她为了照料他和缇儿而耽误了好些年,怎能私心的将她困锁一辈子?
但——他怎能看着她嫁给他人,从此与他愈行愈远?
他心里涌上一股无可奈何的愤怒。“你要嫁就去嫁!但别自作主张的要我娶缇儿,我跟她只是兄妹。”
“你们不是亲兄妹。”她仍不死心。
“够了!”他怒吼,见她吓得退了一大步,心里涌现歉疚。
他无意吓她,她柔弱可怜的模样让他瞧得心好疼。
他再也压抑不住满溢的情意了,上前一把将她的身子紧紧揽人怀里,低声道:“我的灵姐姐,我要的女人只有你一人!一直只有你一人!你知道吗?”
他——他说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告白震得花灵一阵头晕目眩,她还来不及回神,他低头覆上她微颤的红唇。
她浑身瘫软,脑袋一片空白,什么反应也做不出来。
“即使你气我、恼我,这一生我渴望的女人依然只有你。”
他放开她,转身离去。不敢面对花灵的反应,也不敢面对她惊慌失措的样子,那会叫他愧疚得无地自容。
他侵犯了纯真无瑕的她,或许也摧毁了原有的感情,而这一切只因他情不自禁。
他的脚步早已走远,花灵却依然僵立着。
唇上留着他温热的印记,耳里回荡着他的誓言,泪水缓缓的滴落。
她踉跄的跌坐在床边,颤着手扶住床柱。
从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从没意料到三郎会爱上他眼中的亲姐姐。
三郎是个俊朗伟岸的男子,他的温柔,让人克制不住的倾心,她始终告诫自己他们是姐弟,虽然曾在心里偷偷恋慕着他,但她知道这分情只能深埋心底深处,没想到会有成真的一天,而这让她心里乱得不知所措。
她轻抚着红唇,深藏多年的秘密骤然浮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