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她心伤的蹙眉。
这些日子,她看着肚子渐渐隆起、感受着胎儿的气息、感受着即将身为人母的复杂心情,怎能为了自己的幸福,残酷的剥夺它的出生?
她哽咽着,伤心的做下决定,“对不起,伯渊,我不能答应你。好高兴你来看我,我也好想回到你身边可是……错是我造成的,怎能让孩子承担后果?他是无辜的呀!如果我只顾全自己的幸福,以它的牺牲来换取你的爱,那么我就太可怕了。这样的我也不值得你珍惜了,对不对?”
“别这样折磨我,明知我对你的爱,为什么要这样伤我的心?!”他痛苦的嘶喊,收紧手臂将她揽进怀中情切的吻住她。
方绫没有抗拒,任由他缠绵地吻着,让彼此寻到一处相依。
明明是相爱的两人,为何会这么痛苦?
都是她的错!
“方绫,我爱你……”他温柔的在耳畔低喃,却引得她泪湿衣衫。
“我不值得……”她颤声回道,缓缓离开他的怀抱。
这就是她给的答案?
程伯渊闭起眼叹息出声,失望的转身而去,落寞的身影逐渐被雨幕吞噬。
“对不起……”方绫站在门边,身体缓缓滑下,终于伏地痛哭失声。
这般的结果不是她想要的,但能有其他的选择吗?
怨苍天的捉弄,还有怨自己一时的放纵?
伤害了他,是她这一生无法抹煞的愧疚。来生,还能比翼双飞吗?
呵,痴心妄想吧……
※※※ ※※※ ※※※
轰隆隆的引擎声不断的在耳际震响着,蓝天里又一架飞机翱翔而起。
方绫失神的望了望窗外,心口浓浓的思绪弥漫着。
是愁怅。
这一去,就永远与他告别了,而爱将褪色为回忆。
“绫绫,去了香港要多照顾自己。”一声关怀干扰了她的沉思,她歉然的回身,立即抱住眼前的人。
“爷爷,对不起。”从不想丢下爷爷一人,所以这-么多年来她不曾离开爷爷飞到父母身边,但现在!那里是她惟一的收容所。
“没关系,你放心去吧!爷会照顾自己,告诉你爸妈,要常回来。”老爷爷眼中有着不舍与哀愁,但他尽力的掩藏。
“一起走吧,爷爷?”
“要走早就走了,我不想离开这儿。”他抚摸着孙女的头,无限爱怜隐藏其中。这些日子他知道她受苦了,只是她的心事别人无法解,只能让她一个人去沉淀。
面对分离,方绫眼眶一红,又抱着老爷爷的肩头哽咽起来。
“别哭了,香港好近呢,你想爷爷时,随时一飞就回来了呀!”
“是呀,好近……”她勉强扯出一抹笑,强打起精神。
“方绫!”
一声熟悉的叫喊让方绫抬起头来,就见陆云挥手奔了过来。
“学姐。”
“呼!怎么突然要去香港?害我差点来不及送行。”
陆云弯腰喘着气。
将车停妥后,她一路由停车场跑了过来,就担心误了送行的时间。
“咦?”稍微喘气后,她意外的瞧见那半隆起的肚子,不禁惊讶的叫道:“才两、三个月不见,你就……
呵!怀了程伯渊的孩子还要只身飞往香港呀?他怎么没陪你?等会儿我就找他算账去!”
陆云的话让方绫一时又愁容满面,她摇了摇头,无奈的笑道:“不关他的事。”
“不关他的事?怎么可能!你们不是热恋中吗?”
陆云孤疑的瞧着眼前显得有些憔悴的人,上回见面时还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怎么现在……发生了什么事?
“方绫,出了什么事?莫非……程伯渊那家伙不认账,想甩了你?!”一想到这个可能性,陆云不禁卷起袖子,气恼的骂出声。
“不是你想的那回事,孩子不是他的!是我伤了伯渊,他已经够可怜了,你别再误解他!”
“你说什么?!孩子不是他的?!”陆云这下子可真的吓到了,她所认识的方绫可是纯情得很,怎么可能会在与程伯渊交往时还另有情人?
太匪夷所思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不相信你会背叛程伯渊,你看起来很爱他呀!”
“我没有背叛他,这孩子……是在‘解放’那一次有的。”方绫神情落寞,伸手轻抚着肚子。
“啊?!”
在“解放”那一回?糟糕!这不就是她捅出的楼子吗?是她怂恿方绫去享乐的,也是她趁她喝醉时将她一人丢在“解放”里的!
这下,自己不就成了罪魁祸首?!
“怎么会这样……”陆云心虚的搔了搔头。“那你和程伯渊……”
“分手了,这样的我如何有脸留在他身边?”
“这也不能怪你呀!哎呀!都是那个查理王啦!既然是在‘解放’里玩乐的人,怎么连该有的防范措施都没做?如果让我知道他是谁,他就完了!”
“如果不知道也许还会好过一些。”方绫叹了口气,心情又低落了一些。
每每一想起这孩子是许武扬的,就让她无地自容。
他是程伯渊的好友呀!如果程伯渊知道事实的真相,不知又会受到多大的冲击?
“听你的口气,你知道查理王是谁?”
“造化弄人吧!他刚好是伯渊的死党……”
※※※ ※※※ ※※※
“砰砰”两声打断了许武扬难得正经八百主持的会议,所有人都惊愣的转身望向门口,就见一个怒气冲中的女人踹开了门,大刺刺的走了进来,二话不说便直奔许武扬,奋力的揪住他的领带。
“咦?!你——”搞什么呀!哪来的疯婆子?
许武扬莫名其妙的瞪着她,却愈看愈感到似曾相识。
“许武扬?查理王?”她认出他来了!电脑档案里的照片就是这个家伙没错!就是他!害得相爱的两人鸳鸯梦碎!
看着方绫伤心的踏入登机门,她就恼怒得直想找人算账!既然知道查理王是谁了,她怎能放过?
这家伙知不知道自己害苦了人?!
在他想爽快的当口,为何不多想一想?!
“你知道我是查理王?!等等!你好像……”许武扬攒眉思索着,终于恍然大悟的叫道:“你是白云?!
对了!我看过你电脑里的照片,你很漂亮!没想到本人更艳光四射呀!”
“漂亮你个头啦!”到现在还在油腔滑调的!
陆云不爽的骂着,然后抡起拳头就往许武扬的脸不客气的挥去。
“哇!痛!痛!痛!”
“你还有脸喊痛?!你知不知道你坏了一桩姻缘?!
像你这种色鳖,在‘解放’玩乐时为什么就不会用一用雨伞呀?!”
“雨伞?”
”对!雨伞!安全帽!简称套子!全名保险套!”
陆云愈骂愈大声,登时令在场的人全睁大了双眼。
“嘘!”糗大了!许武扬连忙捂住她的嘴,尴尬的想将她拉到外面。
“怎么?怕自己做的事曝光呀!我就是要说,你这风流鬼、大色鳖、烂种马……呜……”
众人脖子一伸,就见许武扬捂着她的嘴,将她拖到长廊外。不久,又是一阵叫骂声荡漾而来……
※※※ ※※※ ※※※
她离开了!
呵!可真绝情绝义!
颓丧的瘫躺在家里的沙发上,程伯渊两眼空洞的望着电视机。荧幕里播放的画面全没映入他脑海,此时此刻他想的全是那女人!
自从那天的谈判破裂后,他寝食不安、辗转难眠;想的、念的全是她。
无心工作,笼罩他的只有一个心情——心痛。
于是他再次丢下自尊前去找她,他要对她诉说无尽的情话,他要让她知道没有她的日子分外难熬。
结果呢?
她离开了,飞去香港了!没有留下只字片语,她就这么潇洒的自他的生命中退场。
怎能如此彻底的撤出他的生命?不留任何希望给他?!
心窝里翻搅着蚀人的痛楚,他抬头又灌下一口酒。
他真是做茧自缚,又爱上不该爱的人!明知不该如此脆弱,明知该学会潇洒,但……为什么做不到?
那塞满胸口的疼与痛为何散不去?
她像妖精,闯入他的生命中,攫夺他的爱与心后就翻飞而去,不留任何柔情。
“绫……你真是害苦我了……”他无力的喃喃自语,再次借酒浇愁。
醉了吧!等醉了之后,她会来梦里相会吗?
让他一解相思愁,让他在梦里汲取那属于她的馨香……
乍然响起的门铃声让他烦闷得拧眉,这个时候别来吵他、烦他!让他觅得一处清静,好舔舐自己的伤口!
“伯渊!开门!”
是武扬?
他扬了扬眉,依旧慵懒的躺着不动。“我不在!”
“见鬼的!你给我开门!”紧接而来的踹门声又急又猛,让程伯渊心情又濒临溃决。
“我说不在,你没听到吗?!”烦躁的拉开门,程伯渊恶声恶气的怒骂着。为什么他连独处都不能如愿?!
“没时间喝酒了!”一把夺下酒瓶,许武扬抓起他的手塞了样东西给他。“这是到香港的机票,你马上起程!”
“香港?我去香港干吗?”程伯渊有些醉意,他晃了晃头,感到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