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得都快呕血了,火气越来越大,那个混帐、王八蛋!她每天咒念了上千次,真不知道其它人是干么的,居然仰赖他的鼻息,才会任他作威作福。
宋凌芬是廖至伟的女朋友,不然也是廖至伟指定要追的人,这消息在校园里沸沸扬扬地传开了。电机系的鬼才苦追中文系的才女,虽然美女对他不假辞色,但她身上像被烙印似的,再也没有其它人敢去追求她了。
「原来廖至伟和宋凌芬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
「上周法律系的有个约宋凌芬,结果被廖至伟约出去『谈了谈』之后他绝口不再提宋凌芬的名字。」
「咱们校花快要被气死了。」
「听说他们父母也是世交,早就让他们两个订亲了。」
「怎么看宋凌芬都不大理廖至伟。」
「啧,你就不懂了,女生矜持嘛,人前当然得做一个样子。」
「他们是才子佳人嘛,听廖至伟的语气,可能毕业就要结婚了。」
大家又是一片惊叹,他们的事情在校园里传了不知道有几十个版本了,被列为T 大「十大不可思议」的事情,在各种人气和八卦排行榜,他们的各种传闻一直是稳居榜首、话题发烧到毕业。
就像所有的传闻只有当事人被蒙在鼓里一样,宋凌芬只觉得身边各种耳语不断。当她一回身的时候,只见一片安静、还有大家暧昧的眼神。她的神经向来迟钝大条,但再迟钝也知道八成和廖至伟有关系 o 上帝啊!她只想过个平静的大学生活呀!
她好不容易在校园里逮住了廖至伟,两人走到校园的一角,她危险地瞇了瞇眼睛,爆发怒气说:「你到底对外面说了什么?」
「什么说什么?」他一脸茫然,勋黑的眼是一片清明。
她扬着下巴,从鼻孔冷哼一声。「你别装无辜了!」
「我的大小姐呀,妳讲清楚呀!」
「你有没有在外面散播不实的谣言?」
「我说过台湾的电子业走到尽头了,还说过台湾的政治在向下沉沦,也说过十年内台湾还会有大地震,这算不算是不实的谣言?」
「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你是不是对外面说说我和你怎么了?」
「我说什么了?」他好笑地看着她。
她眼里再度冒火,咬牙切齿地说:「廖至伟」
「好、好、好,」他举手投降。「我说妳很可爱。」
「还有呢?」
他沉吟了一下。「还说过妳是一只母老虎、食量又大人又懒 .,还有暴力倾向,我挨过妳不少的拳头。」
「廖—— 至—— 伟—— 」
他双手一摊。「没了,就这样而已。」
「外面那些话,不是你说的吗?」
「外面说什么了?」
她脸颊胀红。「说……说什么我们青梅竹马……还……还订婚了。」
「妳听到的消息真旧,我都听到我们已经同居、毕业后就结婚。」
「什么!」
她的眼前一阵昏眩,呜 她美好的、纯洁的大学生活已经向她挥手告别了,她才一年级就已经有这种丑闻了。
他扬了扬眉,嘴角浮起笑容。「我还以为那些是妳说的。」
她双手插腰,杏眼圆睁。「我怎么可能说这种话!」
「那我怎么知道,说不定是妳暗中散布谣言,要让暗恋我的人打退堂鼓。」
「我有毛病呀!怎么可能会看上你。」她快吐血了。
「这话真是太伤我的心了。」他装模作样的一手语着胸口。「这话侮辱了我父母亲的血统,我可是他们的心血结晶。再说我有什么不好,我身体健康、四肢健全、大脑发育完全、兄友弟恭、尊敬师长、孝顺父母、友爱朋友,哪一个人不说我是有为的青年。」
他越讲越激昂、越讲越气愤,凌芬忍不住打断他。「拜托!只要不是智障的人,都是大脑发育完全的,好不好?再说你是独生子哪来的兄友弟恭;还有,你满街的人去看一看,哪一个不是身体健康、四肢健全的!」
「喂,听话要听重点,我讲的重点是,我有哪点不好让妳嫌的?」
「你又有哪点好的?」凌芬手指着他开始数落。「头发乱得像稻草、脸皮厚得像牛皮、态度跩得二五八万的。你全身上下,我都看不顺眼!」
「喂、喂、喂,妳怎么把我讲得这么一文不值,好歹我也是校园里的白马王子。」
凌芬翻了个白眼。「我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恶心想吐!」
就这样,两人吵着吵着,凌芬也忘了原有的怒气、忘了原来打算兴师问罪的。
当她赶去上课时,才懊恼地想到没有向他问个清楚。
「妳又遇到那个煞星啦?」曼英在上课时悄声问。
她攒起了眉,秀气的脸上明显地写了答案。
下课后,凌芬去图书馆,曼英在教室里收拾着打算回宿舍,直到一个人影在她身边伫足,她才懒懒地抬头。
抬头看到的是个高大的男生,黝黑的脸上是很有个性的五官,有些桀骜不驯和生气蓬勃。他引人注意的气势,令她马上知道他是谁了。
两人像给对方评分似的,在好好地打量对方后,就开始自我介绍。
「廖至伟。」
「陆曼英。」
「听凌芬提过妳,她人在哪里?」
「可能去餐厅吃饭了。」
「好,谢了。」
潇洒地挥手之后,他大脚一跨就往外面走去,背后的曼英沉思一下后,扬声叫他「廖至伟。」
「怎么?」
「别欺负她。」
他好看的脸上是一片兴味,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我只欺负她而已。」
曼英微插着腰,美丽的眼睛里闪着洞彻一切的了然。「她喜欢坐在靠窗的地方。」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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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芬一人在安静的图书馆里看书,专注地沉迷在书中的世界。许久后,她伸了个懒腰,不经意地往窗外看过去。外面的阳光明亮,窗外的梧桐树随风轻轻起舞,只见树影摇动,好一幅夏日的风景,她不禁微笑了,起身站在窗边。真好,连空气闻起来都舒服。
只见在楼下一个角落川那里是一个农机系的实验工厂。在周五的下午,校园和图书馆都显得空旷,连她所在的图书馆楼层都只剩她一个人。但在那里,她看到」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咦,那家伙一个人在那里做什么?他身边站了一个高跳的女孩子,虽然距离很远,但知道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漂亮到让人屏息。她清楚地感觉到他是一脸的笑,而那女孩子专注地和他对话,两人有说有笑地聊天。
她猛地想起她见过那苗条的女孩,她是外文系的朱屏、著名的 T 大校花。而她会知道她的存在,是被曼英提醒的。
当时只见到在校园的一侧、站在对面的朱屏带着评估的目光注视着她。那时她心里有说不出的困惑,为什么这个陌生的女生会这么冷冷地看着她,目光有着不屑和妒意?不是出于她的敏感,而是因为她清楚地接收到,她浑身散发出来的敌意。
当她看见凌芬注意到她时,只见她拂了拂头发,转身消失了。
而在一旁的曼英却对她说道:「有人来打探敌情了。」
「什么打探敌情?」
曼英用手拍了拍她的头。「不懂没关系,反正她没有胜算。」
「什么呀!」
「看到那片天空了吗?」曼英指了指天空。「天塌下来了也有人帮妳撑着,妳照样吃照样睡就好了。」
直到此时,看到眼前这一幕,她心里像堵着什么东西似的,心口闷闷的,说不出来的不舒服。她竭力拋开那种感觉,不想去分析那心头沉甸甸压着的是什么。
哼!他去聊他的,我照样看我的书;他有他的风花雪月,我有我的颜如玉!她用力地将视线抽回来,努力盯着眼前的书。
滴答……滴答……
十分钟……二十分钟……五—— 十——分——钟——了!
啪!她用力地合上书。
他哪来那么多话讲啊!眼前上演的校园青春剧,让她一个小时看书看不到两页。算了,眼不见为净,她收拾东西离开了。
她发誓她真的不是故意的,绝对不是故意的,她敢指天指地的诅咒!她会经过这条路,纯粹是从图书馆楼上看下来,这里的风景很好。瞧!红花绿叶的,看起来多美丽呀!不走大路,是因为小路走起来更有意趣。对,没错,就是那样!
至于会看到前面的这一对,她更不是故意的。谁知道他们讲了老半天怎么还没有走,再加上不好太打扰他们,所以她放轻了脚步。
「你觉得我怎么样?」朱屏微昂着下巴,挂着笑容问廖至伟。
朱屏的美丽固定无可置疑的,她也对自己的美丽非常有自信。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男人不计其数,她非常享受这样的被追逐或掠夺的过程。
第一眼看到廖至伟的时候,她就为他心折—— 为他的俊朗,还有无人能及的才气。她早就听说过他的名字,在各种国际级的数理、还有计算器比赛中屡获大奖,是 T 大的骄傲,不知是多少女生追逐的目标。但他看到她的时候,眼里没有她看惯了的惊艳,也没有多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