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的君子,如果他不想的话,那个吻就不可能会发生┅┅啊炳,我知道了!月伦
着迷地看着他脸上隐隐泛开的红晕,以及不知所措的表情:他这种反应只可能有
一种解释──他以为他冒犯了我!
“不用担心,唐小五,”月偷懒懒地说,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留意着他的反应
:“我碰巧知道接吻不会怀孕。”
思亚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如释重负的感觉贯穿了他的全身。在这一刹那
间,他爱她甚於任何一刻。“真的?”他慢慢地说,嘴角露出了个促狭的笑容:
“这我倒不知道。”
月伦只来得及赏给他一个大白眼,便让他结结实实地抱到怀中去了。“怎麽
办?我好喜欢你喔!”他在她耳际咕哝:“我简直没有办法相信这种事!我是个
成熟的大男人了耶,怎麽可能还像个十来岁的毛头小子一样冲动?你知不知道我
认识你的第一天,回家就梦到你跟我进礼堂了?”
她当然不会知道。但他的招供让她觉得心里头好暖。“还好是梦到我们两个
进礼堂。”她故意取笑他:“如果是梦见进洞房,那我现在就把你休了!”
思亚连忙将她抱得更紧一些。“就算是梦见跟你进洞房,也是很正常的反应
嘛,怎麽可以把我休了呢?”他一面嘀咕,一面敲敲她的安全帽。“太早帮你戴
帽子了。”他不怎麽满意地说,又替她把帽子摘了下来,很开心地在她脸颊上啄
了一记:“这样好多了。你好香喔。”
“色鬼!”月伦被他弄得痒兮兮地,便就笑着躲他,但思亚将她抱得牢牢地
,可躲的地方十分有限,没两下就又让他亲了两记。“怎麽办,石月伦,跟你在
一起我越变越色了!”
“怎麽办?”月伦笑着对他晃了晃手上的喷雾瓦斯,思亚发出一个悲惨的呻
吟。
“我现在知道什麽叫做“作法自毙”了!”他苦着脸说:“你确定你要用那
种东西对付我?法律上对初犯的人不是都可以假释或减刑的吗?”
“初犯?”月伦啼笑皆非:“你想告诉我说,我是你的初恋吗?你的成熟期
有这麽晚吗?”
“呃,”思亚凝神想了一会儿,脸上的神情慢慢地变得正经了。“我告诉你
老实话,石月伦,我以前也交过几个女朋友,而且我和她们交往的时候也都是很
有诚意的。但是,”他的声音慢了下来,显然正在审慎地思索着他所要表达的东
西:“和她们在一起的时候,不管我对她们的评价如何,她们身上总还有一些部
分是我不喜欢的。好像──面对她们的时候,我仍然可以保持很大的客观,可以
很理性地作出她们性格和能力的评分表。但这个部分在碰到你的时候就全部完蛋
了。”他真挚地看进了她的眸子:“你的一切我通通都喜欢。从头发到手指头。
”
月伦好半晌说不出话来,因为她的喉咙让心口升起的热气给堵住了。
“我──我──我生气的时候很不讲理的。”
“那种生活比较刺激。”
“呃,我┅┅我很不会照顾别人的。”
“身为老 ,我已经被照顾怕了。”思亚笑得开心:“我比较喜欢照顾别人
。”
“还有┅┅还有┅我的身材不太好。”
“身材不好?谁说的?在我看来你完美极了!”思亚上上下下地打量她:“
腰细腿长,标准的衣架子嘛。至於胸部,”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很低,听起来神秘
兮兮地:“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最讨厌大哺乳动物!”
月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二话不说地投进了他的怀里。“你这个大傻瓜,”
她在他耳边低喃道:“你既然坚持要这样“情人眼里出西施”,我还有什麽话说
?以後可别说我没警告过你哦!”
“警告我?你只差没拿喷雾瓦斯来对付我了!”思亚欢天喜地地搂紧了她,
几个星期以来第一次觉得踏实,第一次觉得放松──不,不能说是放松。因为他
的心脏仍然因了兴奋而跳得像刚刚被钓出水面的鱼,胃里头也好像好一万只蝴蝶
在飞:“但你现在是我的女朋友了,对不对?”他开心地说,猛力地抱起月伦就
转了好几个圈子。“哟呼!”他喊,声音里充满了无法压抑的激动和欢悦。
猛力地被他抱起来转圈子的时候,月伦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惊叫。“喂,
放我下来啦!”她笑着捶他的肩,但思亚根本充耳不闻。那样的旋转使月伦的头
脑有一点晕眩,然而真正教她昏眩的也许只是思亚那全无保留的热情,那自灵魂
深处喷薄而出的欢悦。在这冷静的、理智的、功利的社会里,居然还有人用这样
的方式去恋爱麽?在不知不觉之间,月伦的眼睛再度给浸湿了。
那天晚上他们什麽消夜都没有吃──两个人都因为太过激昂的情绪而失去了
任何吃东西的胃口。甚至在道过晚安、回到住处洗过澡之後,月伦也还无法平静
下来。看样子我今晚非失眠不可了,她对自己说,伸手将唐大汪揽进了怀中,彷
佛这样就可以使她和思亚更接近一些似的。
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她居然不知不觉地睡着了。但那或许是因为,她花了
不少气力将思绪转回工作上头罢。狂女已经排练了整整一个月,大致的细节和戏
剧的样貌都已经成型,她现在必须专注於整理和剪裁的工作上头。演员的服装还
没有着落,背景音乐也有待考量┅┅
那天晚上,思亚七点不到就到排练场来了。
“怎麽今天这麽早就来了?”月伦又惊又喜。
“我说过我想多看你们排练几次的,记得吗?”思亚笑眯眯地说,而後压低
了声音:“再说,我也想早一点看到你!”
月伦撒娇地对他皱了一下鼻子,没注意到苑明在一旁笑得好贼。
排练完毕之後,月伦的神情还有点痴呆,显然尚未从工作之中恢复过来,大
家对这种情形已经很习惯了──不止一次,月伦和思亚一面离开排练场,还一面
嘀嘀咕咕地念着什麽地方要怎麽处理,可以独白超过二十分钟。但是这一回,月
伦和思亚正要走出工作室,苑明从後头叫住了她。
“学姊,你忘了东西了。”
“噢,对,谢谢你。”
月伦从沙发上拎起了那个大袋子,思亚好奇地看了她两眼。“你今天逛街去
啦?”他问:“新衣服吗?”
月伦脸上浮起了一丝狡黠的微笑,将袋子递给了他。“你何不自己看呢?”
她神秘兮兮地说:“判断一下我的美学品味如何?”
“那还需要我的认可吗?”他用崇拜的眼光扫过她今天穿的亚麻色上衣,黯
棕色麻布长裙;这种衣服穿在别人身上一定显得死气沈沈,真不明白她怎麽能把
它们穿得这样气韵浑成,格调出众:“你的品味一向是第一流的。咦,这袋子里
的不是衣服吗?”他困惑地缩回手来,将袋子拉得开开地──
袋子里赫然躺着一只黯红色的安全帽!
“我其实老早就想去买了,”月伦不大好意思地说:“结果每次都忘记。你
知道,唐先生,你的脑袋并不会比我的不值钱呢。”
“哇!”一直到了这个时候,思亚才找到了他的声音:“你买礼物送我啊?
哇!”他迫不及待地将安全帽戴了起来:“好不好看?当然好看,一定好看!因
为是你送的!”
他那种单纯的欢喜使得月伦情不自禁地笑了。“会不会太大或太小?”她问
,伸手帮他将安全帽调正一些。思亚趁机抓住她的手,在她掌心里亲了一下。
“你知道吗,石月伦,我们是心有灵犀一点通耶!”他开心地说,眸子闪闪
发亮:“我也有一点东西要送给你!”
“真的?什麽东西?”她好奇心大起。该不会又是什麽防身武器吧?二十世
纪的九○年代,他要到什麽地方去弄来一具紧背低头弩?
他给了她一个非常孩子气的笑容──小男孩那种想藏一桩得意事却又藏不住
的笑容:“现在不告诉你!我们先回你那儿去!来,”他不由分说替她戴上了安
全帽。
他的礼物原来是一盏吊灯──完全是手工做的。四段等长的木头叁差不齐地
做出一个长方形的框,以一种美丽柔和的橘黄色棉纸做成灯罩。思亚很得意地将
那盏灯在她床头设好,扭亮开关,橘黄的光量立时笼住了大半张床。
“好漂亮的灯喔!”月伦惊叹:“小五,谢谢,你的手真巧!”
思亚得意得尾巴都跷起来了。“还有别的呢,”他说,又到袋子里去翻。唐
大汪在一旁很兴奋地绕来绕去,长鼻子不时朝袋子里头探。
“还有?”月伦好奇地看着他挖宝,看着他从牛仔背袋里掏出一个两个三个
┅┅那什麽东西?相框?
老天,真的是相框!还不是空白的相框──每个框框里都有一张思亚的相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