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一慌,高跟鞋踩到了他的脚背,他在她的抱歉声中忍下痛楚。
「这可糟了,明天我一定稳输的,府邸里有没有绷带?我可以假装脚受伤而拒绝所有的邀舞吗?」她绞尽脑汁的想避开明天的尴尬。
要是穿着这身衣服跌倒在宴会厅中间,她肯定会搭第一班飞机离开日本,躲到北极,用半年的时间洗净自己的羞愧。
「你不能,因为你不是那麽胆小的人。」他将她僵硬的身体搂近,数着拍子。
「现在,抛开一切的烦恼,用心听音乐的节拍,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跟上了没?」
她笨拙地跟着他,但总觉得舞不出优雅的姿势。
「鞋子太硬了,不好动。」她拿新鞋当藉口。
他马上蹲下身子,脱掉她的鞋子,站起身後又搂紧她。
「现在将脚丫子踩在我的脚背上。」
听他的话,她小心地一脚一脚踏上去,全身的重量都搭在他的身上。
「好,开始罗!注意,我们要翩翩起舞了。」说完,他带着她快速转了一个大圈圈,引得她惊呼连连。
他低笑着,随着音乐节拍滑动脚步。
她渐渐地放松身子,让身体感受他的律动与音乐的起扬,学习他每个舞步的进退,模仿他肩膀扭动的角度,很快的,她就捉到了诀窍。
庞朔称讲地说:「我就知道你学得很快,跳舞就像做爱一样,有退有进,以两人的契合为原则,如果你忘了怎麽起舞,就想想我们亲吻时进退缠绕的默契好了。」
她羞红了脸不答话。
他放她下来,两人真正的开始舞动,不久,馨斯终於享受到跟着音乐律动旋转的快乐。
就这样,庞朔教她各种国际舞蹈的基本舞步,让她明天可以现学现卖。
终於换到了慢舞,汗水早已混着香水味微湿了她的身子,庞朔的脸颊贴在她的头侧,搭在她後背的大手不断地游移,汗水让她的肌肤更加滑润。
他侧过脸轻吻她的颈背,尝到咸咸的汗水,他不禁张开嘴轻吮着,不敢太用力,害怕在她白皙的肌肤上留下痕迹。
馨斯的头微微向後仰,以承受他的吻,他从颈侧亲吻到她的喉头,难耐的酥痒窜过全身,令她颤抖。
一声呻吟传来,听起来像是承受痛苦的折磨叫声。过了半晌,她才惊觉到那声呻吟来自於她自己,像突然醒了般,她惊恐地推开他。
「不,不行!」她连忙走离他的身边,捂着脸,想用手的温度降低双颊的热度,也试图让自己恢复理智。
庞朔跟过去,坚决的不肯放过她。
「不行?为什麽?你的每个毛孔都已经散出热度,为什麽还要抗拒我?」
「不对!这一切都不对,刚刚那不是我的声音,是别的女人的。」她脑海中浮现出另一个女人在他怀中仰头呻吟的模样。
就在前一秒,她也同样臣服在他的魔力下,和其他的女人一样。
他走近她,站在她身後许久,决定开诚布公地谈论她一直耿耿於怀的事。
「如果你要让所有发生在过去的事阻挡我们之间的发展,只会让我更难接近你,也让你永远搞不清楚自己的感觉。」
她咬着下唇,颤声委屈地说:「我知道,可是,我就是没有办法忘掉。」她张大眼睛,眼眶内满是雾气。
微弱的炉火映照在她的颊侧,他低头靠在她的耳畔,痛楚地说:「为什麽?为什麽不让过去的事过去?事情发生在你还没出现在我的生命之前,千万不要因为这样而怨我。」
「事情没有完全过去,不是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亲眼看见你抱着另一个女人,听见她的呻吟,那一切都不是过去的事。」
只要她一闭上眼睛,他和另一个女人纠缠的影像,就会在她的脑海中出现。每当她因想着他而甜蜜时,这影像就打断了她的冥思,无情地嘲笑她的天真。
每次她在他的怀中,总会错以为自己是别的女人。
「我很抱歉让你看到那一幕,如果可以重来,我会安排一个更好的方式让我们两人认识。」他细细低语着,「我说过了,不要在意她,她曾经是我的情人,就这样而已,一切都在你之後结束了。」
「都结束了?」她喃喃地问。
「是的。」他轻吻她柔软的耳瓣,舌尖沿着耳廓留下湿濡的痕迹。
「另一个她也过去了吗?」她闷声问。
第九章
「她是谁?」他不明白她指的是谁?
馨斯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说:「你过世的未婚妻——紫竹儿。」
庞朔猛地抬起头,眼神变得一片冰冷。
谈论其他女人是一回事,但紫竹儿——
「她已经离开我了,难道还不算过去了吗?」
馨斯听见他话里的冷酷,马上转身面对他,眼里闪着泪光,她知道他生气了,可是,她还不想结束这个话题。
「她没有离开。」她大声地说:「她虽然去世了,可是,她的传奇还被流传着,她为你牺牲的伟大事迹还一直被讨论着,这一段才子佳人的婚姻还在所有仆人的口中活着,在府邸的每一个角落散里散布着。」
馨斯用食指直点他的左胸。「甚至,她还活在你这里。」
她痛苦的表情让他难过,原来,她真的这麽在意这件事。
他应该如何化解她的疑虑,让她知道,他对她的真心不会因为过去的事而改变呢?
他捉住她的手,摆在他的胸前,坚定地看着她。
「现在,这地方塞的全都是你的影像。」
听到他的话、看见他眼里的真诚,她的眼泪忍不住滴了下来。她痛恨让一个过去的影子纠缠着他们,但她却无法将她从心中甩开。
「我怎麽能相信呢?你曾经那麽爱她,她又是那麽完美,我永远也取代不了她的地位啊!」紫竹儿的完美是她心中的痛。
他搂住她颤抖的肩膀。
「没有人要你处处和她比较,你就是你、她是她,我无法否认她曾经在我的生命中占有一席之地,只是,是用不同於你的方式。」他谨慎地用语,尽量陈述他能对她说的部分。
「告诉我,你比较爱她还是爱我?」她知道问这个问题有点无理取闹,但她执意得到答案。
「馨斯,不要做这种要求。」他冷冷地看着她,他不喜欢馨斯把自己拿来和紫竹儿相比,因为,他不希望馨斯是第二个紫竹儿。
她闻言嚎啕大哭。
她生气他连一句谎话也不肯说,虽然他口口声声说爱她,可是,他连一个小小的谎话都无法给她,说穿了,还不是为了紫竹儿!
既然她得不到他全部的心,但她可以占据他的身体,至少,在拥抱中暂时忘记过去。
她像发狂一般地抱住他,将身体紧贴着他每个部位,绝望地低呼,「爱我,用最特殊的方式爱我,让我相信我是你的唯一。」
庞朔紧搂着她,低头猛然吻住她,舌头冲进她的嘴内,强索她的热情。
她将满腔的妒意化成行动,同样热烈地回吻他,两人的嘴唇因摩挲而微红。
他抽离她身边,动手脱掉身上的外套、解开领结、褪下衬衫,但眼神始终没有离开她。
「记住,从现在开始,我的每一个动作都是为你而做的,只为你一个人。」
馨斯回以深情的凝视。
他低头轻吻她的鼻端,轻声地说:「我会这样吻你,是因为你有个可爱又微微翘高的小鼻子。」
他温柔地帮她脱下礼服,上等的布料丝毫没有摺痕,完全看不出刚经历过一场狂欢。
他拉起毛毯盖住两人,随後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红色绒盒。
他打开绒盒,取出一条闪闪发亮的钻石项链,为她戴上。
她伸手抚摸着颈间的项链,不知道这个昂贵礼物所代表的含义,是酬谢刚才的欢愉,还是……
他看出了她的疑惑,笑着说:「这条项链没什麽历史。」他刻意强调项链从未属於过任何女人,以免她又胡思乱想。「事实上,今天早上它才从设计师那边送过来,一个礼拜前,我特地请他们赶工的。」
她摸着项链的曲线,幅度刚好依顺着她颈部的线条。
「这项链是专为我而设计的?」她望进他深情的眼眸中。
「特别为你美丽的脖子而设计的。」他颔首证实了她的猜测。
「为什麽?」她轻声问。
「因为,我希望你能戴着这条项链为我打明天的仗,而不是为了西漠。」
她抚摸着他的脸颊,俏皮地问:「如果我输了呢?」
「你不会的。」他将她的手拉近,亲吻着。
「你怎麽会对我这麽有信心?」
「因为,戴上项链的人,注定会成为我的新娘。」
馨斯动容地望着他。
有他的这句话就够了,她会成为他今生唯一的新娘。
***
决赛终於登场了,飞龙堂内灯火通明,宾客川流不息。
开赛前,双方人马针对决赛的评分方式又有过一番热烈的争执,唯一都同意的条件是,堂主在决赛没有判决权,同时也不能影响裁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