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总有一天有人会整到你!
美丽的郝连水和邪恶的拓跋扈交换了一个彼此心照不宣的目光。
“该死!”看到他们眉来眼去,正昌王开始抓狂。
“王爷……”眼见拓跋雷这个大醋桶有漫溢之嫌,郝连水赶紧以一声娇滴滴的呼唤挽回大局,终于让正昌王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好水儿,我们回家。”拓跋雷索性抱起妻子。
“不要,怪难为情的。”郝连水口里推却,可一双手早缠上了老公的脖子:反正在场的诸位鲜卑贵族早就看惯了他们夫妇之间的恩爱有加,再看一次又有何妨!
注意到那个叫鲁仲玉的新娘一脸惊异的表情,郝连水促狭地朝她眨眨眼:她这样聪明的女人,不耍耍深爱着自己的丈夫,日子岂不过得无聊?
“还不肯说吗?”
刑室里,面对已被打昏了三次又再被泼醒了三次的鲁老爷,拓跋扈缓缓地开口。吐出呛入嘴里的冷水,鲁老爷困难地摇摇头。他已没有说话的力气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无论如何都得护得冰玉周全!
该死!拓跋扈只一个眼神,行刑者再次举起皮鞭。
鞭影如巨蟒破空袭来,抽打在肌肤上。可鲁老爷已感觉不到痛,他的头慢慢地垂下去,耳里也已听不清拓跋扈的责问了。
“哗——”又是一盆冷水。
鲁老爷困难地睁开眼睛,触目的是拓跋扈冰冷的双眸。
“还不说?”拓跋扈双眉立起,双手一拍,一扇门立时打开了。
“夫……人……?”鲁老爷惊讶地发现在外表狰狞的狱卒手里挣扎的居然是妻子!“放……放开她……这不关她的事!”苦苦支撑了这多久,鲁老爷的心防彻底崩溃了。“老爷,他们把你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呀!”鲁夫人看到丈夫一身的血肉模糊,忍不住哀哀地哭泣。
“看清楚了?”拓跋扈笑得残忍,“不想他受苦的话,就代他说了吧。”“我……”鲁夫人惊慌地看看丈夫,又看看手里仍提着滴血鞭子的行刑者,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鲁老爷想说什么,可这时他已没有说话的力气了。
“或许,你不在乎丈夫的生死?”拓跋扈只一个眼神,行刑者已扬鞭作势,“还没想好吗?”
“冰玉她……”鲁夫人仍在犹豫。
“不……不……”鲁老爷激动之下终于吼出两个字,可在紧接着的鞭打下终于昏了过去。“我要鲁冰玉的下落。”拓跋扈的语气冷硬。
“她……她私奔了!”眼见丈夫性命不保,鲁夫人终于挣扎出一句。在她单纯的心思里,冰玉一旦失去了贞洁,也就没有被找回来的价值了,也许这下就解了三方面的围了。“什么!”拓跋扈第一次放任自己狂怒的情绪,五指一紧,一块上好的紫檀木椅背已裂成了碎片。
太后的殉葬品要求是贞洁的处女,这个失贞的女人……
拓跋扈的表情更危险了。
眼见自己闯了大祸的鲁夫人则被吓得晕了过去。
“找我的大夫来,我不许他们死。”只一瞬,拓跋扈再度恢复了平静。不过若有人以为这就是表示他不再追究,那就大错特错了。“在我回京时我要看见贞洁秀女在我的房里!”哼,胆敢欺骗他的女人,他会让她知道什么叫人间地狱!
拓跋扈冰冷的目光冷冷地滑过昏迷的鲁家夫妇。
“还未找到人吗?”几天后,魏孝文帝拓跋宏终于从繁忙的公务中抽身,询问有关秀女失踪的案件。
“还没。”拓跋扈的眼神让拓跋宏明白一旦让元扈发现那个女人,他会怎样到还以颜色。惹怒了元扈能全身而退的人几乎没有,那个女人会为自己的行为后悔了,拓跋宏微笑地想。只是要把近乎冷血的元扈激怒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鲁老头和他的女儿也算是有本事了。孝文帝的想法一向是比较客观的。
“有线索了吗?”
“据悉那人精于马术,我已派人出关去打探了。”拓跋扈痛恨不确定。
拓跋宏拍拍拓跋扈温和地提醒:“不要做得太过火了,毕竟鲁老头还是相当有用的。”“我自有分寸。”
“明天就要启程了吧,”拓跋宏关切地叮嘱,“一切小心,我还等你回来大干一场呢!”“一定!”
两人不约而同地转身拍出一掌,恰恰击中对方的手掌。见对方仍记得少时的游戏,不由相视一笑。
头——好重!
发生什么事了?
姬冰玉挣扎着,不明白何以眼前一团漆黑。
“你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的上方响起。
是宫泰!
她认得这个声音,随后眼前一亮:好大的太阳!
姬冰玉伸手挡住脸,头还是痛得厉害,而触目以及的黄沙让她几乎以为自己是做梦了。“这是哪里?”她的喉咙仍在疼痛。
宫泰没有回答,只是策马走得更快了。
“仲玉呢?他们在哪里?”姬冰玉挣扎着,却差点从飞奔的马上滑下去。“老爷夫人仍留在平城。”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现在的宫泰却很想哭。“……”她想她是明白了,只是这样做太傻了:鲁家一门连同仆妇有三十九口呢!以这么多生命来换她一个,……
姬冰玉泪如雨下。
“大小姐……”宫泰不知怎么安慰她才好。
“我要回去!”事到如今,她唯一能做的只是赶快回到平城,希望还能救下他们。“请送我回去!”
“已经来……来不及了,那是十六天前的事了。”宫泰的泪终于落下了,“临行前老爷让我照顾大小姐。”更确切地说是把她的终身托付给他了。
“不……”那是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老天不可能这样残忍!她好无助!“大……小姐……”宫泰误会了,一刹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唯一的念头是“他配不上她”!一时间,排山倒海的自卑感再度袭来,等他挣脱出来,姬冰玉已经陷入了昏迷。他伸手在她额上试探温度,却意外地发现她烫得吓人。
宫泰本来很开心漫无边际的黄沙会隔断追兵,可现在他开始诅咒沙漠,害怕在这酷热缺水的沙漠中他会失去她。
在第二天黄昏他们终于到了一个小小的绿洲,投宿在那里唯一的小客栈里。而姬冰玉已经高烧了一天一夜了,她需要大夫需要药,可在这贫瘠的绿洲里什么也没有,而以她虚弱的身体已无法继续赶路。幸好那家客栈的老板正好懂一点草药,于是宫泰只得把她托付给客栈老板,自己去邻近的绿洲寻找出诊的大夫。
谁也没料到就在他走后的第二个黎明,一伙强盗趁着黑暗潜入了绿洲。片刻之后姬冰玉已被几个粗鲁的男人从床上扯了下来,拖到楼下扔在一个男人脚前。
出逃以来姬冰玉第一次庆幸宫泰替她打点了男装,而她高挑的身材也使她不至于一下露馅。尽管硬木地板让她摔得好痛,但她仍竭力保持镇静,直到一双马靴出现在她面前。
在他面前很少有人能有他这样的镇定,匪首放肆地打量这个被扔在他脚前的男人,确定自己对他有了兴趣。于是离开他的座位,他大步来到他身前。
“抬起头。”等了一小会儿,见他没有服从,匪首不耐烦了。于是他伸手抓住了姬冰玉自凌乱的头巾中逸出的长发,强迫她抬起头来,“中原男人都有这么长的头发吗?”匪首的声音略有些沙哑,不过并不难听。而几在立刻他又被姬冰玉长发下的容颜所吸引,忍不住沙哑地问:“中原男人都像你这么好看吗?”
他的目光灼热地锁定她,然后——他扯住姬冰玉长发的手猛一用力,姬冰玉吃痛地抬起头,还没等她明白发生什么事了,匪首灼热的吻就印在她唇上了。
“呜……”姬冰玉拼命挣扎,可她的挣扎只激起匪首更强的征服欲罢了。“你是我的了。”片刻之后匪首终于决定放开她了。
身份暴露了吗?姬冰玉面容惨白,不知该怎么应付即将发生的惨事。
“你生病了?”匪首注意到触手的地方烫得吓人。“扎木,酒。”招来懂医的手下,匪首在她嘴里倒了一些气味芬芳的药酒。
姬冰玉挣扎着想从他怀里挣脱。
“不行,你还太虚弱了。”匪首毫不避嫌地抱她在怀里。
真的被发现了吗?否则他又怎会一再地轻薄她?姬冰玉被药酒染红的面颊再次苍白。注意到她的惨然变色,匪首忍不住笑了:“小傻瓜,我是女人呀!”
女人?姬冰玉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定瞪成铜铃了。
“怎么?不相信?”匪首爽朗地一笑。
姬冰玉赶紧摇头,生怕得罪了这个雌雄末辨的匪首。
“你是……从江南来的?叫什么?”女匪首柔声问。
“姬玉。”姬冰玉轻声回答。
“这名字配你正合适。”女匪首宣布,“我是阿那柔,从此以后就是你的妻子了。”“妻子?”姬冰玉愕然,目光茫然地掠过那些不友善且同样意外的强盗们,其中一个英俊的强盗正以目光在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