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蛮横地拉着她往寝房走去。
啊!难道那晚的事,又要重演了吗?
“不要……求求你,王爷,请你放开我……”
她的手腕疼痛得有如火烧,在她意识到他的意图之后,她的声音更因为恐惧而嘶哑破碎。
“啊,福晋!”看见明嫣整个人几乎是被硬拖着走时,翠儿露出了惊恐之色。
“翠儿!翠儿!救我……”明嫣凄厉地喊着。
“福晋!福晋!”
翠儿正想追上去,却被胤用力地掴了一耳光,如断了线的傀儡娃娃般倒地不起。
“翠儿!”明嫣惊呼。
“该死的狗奴才,胆敢反抗我,我就把你卖到妓院去!”
翠儿口角流着血,却仍不肯死心地拉住他的衣角,恳求着:“王爷……请放过福晋吧!”
“滚开!”
盛怒之下的胤一脚踢开翠儿,用力地将明嫣扯进房里,而后用脚跟上房门,开始解衣衫。
“不!不要……”明嫣恐惧得几欲晕厥,下意识的便要夺门而出。
但胤比她更快!
他先是伸脚绊倒了她,然后抓住她的头发揪着她站起来。
“敢给我绿帽戴,我今天非好好整治你不可!”他怒吼着,左右开弓一连给了她十几个巴掌。
明嫣被打得眼前一片昏黑,但仍是不放弃为自己申辩。她说:“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如果没有,为什么会有人绘声绘影的谣传?分明就是你不检点!”
他无法容忍自己的妻子,让他成为北京城内的笑柄!
“王爷,请你相信我,我和皇上之间……真的是清白的啊!”
胤冷笑了一下。
“是吗?是不是清白,等我验过就知道了!”说着,他钉住她反抗的双手,粗暴地撕破她的衣裳。
“不——”她凄厉地泣喊。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样待她?为什么他宁可相信毫无根据的传言,也不愿意相信她的辩驳,为什么?泪水在她惊恐而苍白的小脸上奔流,再强烈的呐喊也传不进胤的耳里。他不相信她,从一开始就认定了她的不贞。
突然间,明嫣再也无法忍受!她奋力地踢打他。
“不!放开我!不要碰我!”
胤没有想到她会反抗,一时间竟让她挣脱了去。
重获自由的明嫣盲目的朝门口奔去,却又让敏捷的胤抓了回去,重重地甩了一耳光!
随着一记震耳欲聋的巴掌声,明嫣眼前金星乱蹦,接着双腿一软,整个人便倒了下去,不省人事。
明嫣一度以为,自己永远也醒不过来了,但三天后,她却恢复了意识,睁开眼睛面对这个无情的世间。
她无神的大眼凝视着床顶,只觉得万念俱灰。
这就是她要重复一辈子的生活吗?
她要一辈子陪在胤身边,毫无尊严的以自己的身子供他打骂取乐吗?
三从四德、女诫。这些教条千百年来像一道影子,寸步不离地跟着每个女人,如钢索般捆绑着女人的一生,限制着女人的自由,永无翻身之日……
“福晋……您醒了?”肿着一张脸不见消退的翠儿强笑着询问,“福晋觉得如何?身子可还有哪儿不适?”
“翠儿……”她心疼地抚着翠儿肿得老大的脸,哽咽地道,“原谅我那么无能,竟然连累了你……”
“不!没有的事!福晋千万别自责,是翠儿无能,救不了主子……”翠儿忍着泪问:
“您的伤口还疼吗?我再帮您上一次药好吗?”
因为妥善的上药看顾,明嫣脸上的红肿已消,但是仍有着淡淡淤青,而翠儿红肿的脸却连消退的迹象也没有。
“先给你自己上药吧!你比我更需要疗伤啊!” 明嫣撑坐起身,想要为她上药,冷不防下腹却传来一阵剧痛。
明嫣震惊地睁大了眼,几乎不敢相信!难道……
翠儿哭了起来说道:“格晋!您的身子还很虚弱,不可以起身啊!快躺下吧!”
“翠儿……”她冷静地看着她,掌心冰冷,“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翠儿用力地摇头:“没有!什么都没有发生!”
“别骗我,我是不是……流产了?”
“福晋……”
“回答我,是不是?”
翠儿悲从中来,啜泣地道:“别再想了,福晋,您要……节哀……”
成串的眼泪从明嫣苍白无血色的脸颊上,无声无息地滑落,但自己竟没有意识到奔流不止的泪水。
“我……流产了?”她木然地低喃着,赢弱得像是随时会倒下去。
她都还不能确定自己是否怀有身孕之前,这个无缘的孩子,竟然已经离她而去了……
“格晋!”翠儿抱住明嫣,“您哭吧!别忍了,哭吧!哭出声音来,您会好过一点的!”
明嫣眨着眼睛,却哭不出来。
她想哭,但是没有眼泪,一个连心都碎成灰的女人,是没有多余眼泪的……
“惠福晋今日又告假?”胤祯诧异地看着总管太监,“她已经连续告假七日,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回皇上的话,惠王府的总管道,福晋只是染了风寒,需要休养。”
“染了风寒?”
不对,依明嫣的性子,只是染上风寒她是不会告假的,除非她病得下不了床……
胤祯心中陡然掠过一抹不祥的预感。
他一刻也无法再等下去,他要立刻见到明嫣!
“摆驾惠亲王府,我要去探视惠福晋。”
敕令一下,总管太监当场傻了眼,所有的宫女与小太监们也面面相觑。
“皇……皇上!您纡尊降贵去探望惠福晋,而惠福晋又是您的弟媳,这……于礼不合呀!”
整个紫禁城里都已经闹得风风雨雨,这会儿圣驾若亲自去探病,那……谣言不就如同滚雪球般,越滚越大了吗?
胤祯愤然一拍桌子,冷厉的眼光扫向一旁的总管太监。
“‘于礼不合’,又是‘于礼不合’!我受够了你们老拿这句话来拦我!今天谁要阻拦我,我就要谁的脑袋!”
撂下狠话之后,果然没有人敢再冒死上谏。
“摆驾惠亲王府!”
“喳!”
这一次,奴仆们不敢怠慢,立即衔命而去。
“皇上驾到!”
大监的通报让胤诧异至极。
胤祯?他来做什么?
随即,他想起了卧病在床的明嫣……是了,他必然是为了探视她而来!
胤祯胸口蓦地燃起一把愤恨的怒火。
难道他们平日暗度陈仓还不够,今日还要登堂入室地来向他这个惠王爷示威吗?简直欺人太甚!
胤祯踏进花厅,随即摒退了左右。
“都下去吧!”
“喳!”
所有人都退下了,这时胤祯的视线才与胤交会。
胤既不问安也不行礼,神态倨傲地迎视着胤祯,冷笑道:“皇帝哥哥大驾光临,臣弟有失远迎,还望皇上恕罪!”
胤祯当然听出了他的讥讽之意,但因为自己对他多少有些愧疚,所以隐忍着不便发作。
“二十弟不必多礼。”
“那臣弟就先谢过皇上了。”
胤做了个手势,客气得近乎冷漠地请他上座后,单刀直入地问:“皇上大驾前来,想必是有要事吩咐?”
“只是来惠亲王府看看。”
“哦?”胤笑得讽刺,“是来看臣弟,还是来看臣妻?”
胤祯当场变了脸色!
原来,胤并非完全不知情。
这么一想,胤祯更为明嫣担忧——她的“风寒”,究竟与胤有没有关连?
“耳闻惠福晋身体不适,她既是四阿哥的西席,又是我的弟媳,前来探病也属应当。”
胤纵声大笑了。
“好一个也属应当!皇帝哥哥,您为了来探明嫣的病,竟然将此违背礼教之事说得如此名正言顺!”
胤祯的脸色变得铁青了。
“既然你已知道我此行的目的,那我就直说了,我来这里,正是因为想见明嫣!”
胤立即断然拒绝:“你休想!”
“胤!”
胤狰狞地低吼:“明嫣是皇阿玛指给我的妻,是我明媒正娶的惠福晋!怎么,难道你想挟着天子之威强抢臣弟之妻吗?你不怕九泉之下,皇阿玛被你这逆伦之举气得不能瞑目?”
“如果你真的当她是你的妻子,就应该爱她、护她、怜她,而不是将她冷落在一旁!”
他拥有他今生最想要的女人,为何却不知珍惜?
“她是我的妻子,我爱怎么对她是我的事,几时轮到你这外人来多嘴?”胤毫不客气地顶了回去。
胤祯忍耐地道:“我不是来与你争辩的,我要见明嫣。让开!”
“我已经说过了,你休想!她是我的妻子,是我一个人的!她的人、她的心、她的一切,只有我可以触碰、品尝!”
胤看着胤祯铁青的脸,笑得益发张狂。
“胤祯,身为九五之尊的你,要什么有什么,但是你最想要的女人,却是我的人,只属于我一个!”
“虽然你得到她的人.却得不到她的心!”胤祯冷静地反驳。
“你说什么?”
“你根本不爱她,也不懂得珍惜她!因为她不会曲意承欢,你就找了花街伶妓来羞辱她;因为她有一半汉族血统,你就打心眼里瞧不起她!你根本不知道她美在哪里、好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