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柔迅速起身走进浴室,抽起一条毛巾把它弄湿再拧乾,然后走出浴室将毛巾放在邵非凡的额头上;再转身到厨房打开冰箱。
「糟了!」忘了什么东西都还没买,冰箱里怎么会有冰块?
完了!什么也没有,怎么帮他退烧?这儿又是郊区。唉!
对了!回台北拿行李,顺便向书冥拿些药。
可是……她要怎么告诉书冥,他还留在这儿?书冥这么护着她,要是让他知道了,肯定冲过来押着他走。好烦啊!芷柔苦恼的思索着办法。
笨哪!说药是自己要吃的不就解决了。芷柔如释重负的轻拍下自己的头。
她拿起行动电话拨了号码!
「真是,都九点了,还没打电话来。」
此时,江书冥人在医院的办公室,却一点也无心忙于公事。偏偏就盯着电话瞧,无所事事。
铃!听见电话响了,他迅速的接起,「喂,芷柔啊!」一刻也不怠慢。
「喂,江医生啊!」那人用嗲哩嗲气的声音和江书冥说话。芷柔是谁?情敌!
又来了,另一个令人厌恶的仰慕者;不如说「拜金女」更贴切一点。
「我没空和你闲聊。」他毫不客气的回绝对方。谁叫她挑错了时间,假如在其他时侯,他或许会表现绅士风度,和她聊几句,但不是现在。
卡!他甩上电话。明明提醒芷柔要打电话给他的。
铃!书冥想也不想就拿话筒起来再挂下去。没空听你那恶心的声音。他认为又是「拜金女」那个仰慕者。
铃!他气愤的拿起电话,「告诉你我在等电话,你听不懂吗?」书冥已经急得发火了。
「对不起!那我等会儿再拨电话给你好了。」干什么发那么大火,从没见他这样。芷柔吓一跳。
是芷柔!「不,不用了。芷柔,你怎么现在才打来?」书冥赶紧阻止她挂电话。
「我有啊!可是刚刚响一声就断了。」芷柔到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通了呀!
「对不起,刚才那么凶。」下回好好听清楚,书冥暗骂自己。
「没关系,你在等电话吗?那我过会儿再打好了。」可能是很重要的电话。
「没有,我是在等你的电话。」书冥解释着。
「哦!」对了,现在已经九点了,难怪书冥会担心。
「他走了吗?」书冥着急的问。他可不希望有任何理由再让那个男人留在芷柔的家。
「嗯。他一醒我就叫他走了。」她庆幸自己不是和书冥面对面说话,否则依书冥的机警,一定知道她在撒谎。
「那你有没有……」书冥本来要问「那你有没有被他侵犯?」
「我发烧了。」芷柔打断他的话。再被问下去,一定会露出破绽。
「怎么会呢?昨晚没睡吗?」要是这样的话,他一定杀掉那个男的。
「我有睡,就是睡了才发烧的嘛!」怎么书冥说话有火药味?
「为什么?」好好的怎么会发烧?他奇怪。
「窗户忘了关,被子还没送过来。」这是事实。
「怎么搞的,这么不小心。」昨天应该多叮咛些事再走的,真胡涂!他怪自己不注意。
「等会儿我过去照顾你。」
「不用了,我只是有点头疼,只要吃点药,再睡一觉就行了。」芷柔慌忙的拒绝。让他过来那还得了。
「别乱吃成药,我给你送药过去。」书冥轻声的哄着。
「不用了,我等会儿回去搬东西,再顺路上你那儿拿药。」拜讬,别再说要来这儿的话,她快招架不住了。
「还搬东西,都发烧了。」怎么说不听呢!真是!
「只是有点头疼而已,而且不搬东西过来,好像做事都有阻碍似的,不方便哪!」这是真的,什么东西都没有的空屋子,能方便吗?
「那我一道替你载过去。」是呀!总不能让她没被子睡觉。
「不用了,况且你又不知道我需要什么。」别再说下去了,她快抓狂了。
对呀!万一漏了某一项而害了她可不好。
「这样吧!你别到医院了,我拿药到咖啡馆等你,顺便帮你看看病。」这是最后的妥协。要不是芷柔再三说自己只是头痛,他才不会让她出门。
「好。」终于让芷柔松了一口气,「对了,顺便带退烧药来哦!」
「干嘛?」难道她骗他?
「我那儿没了,现在住那么远,买东西都不方便,而且你又不让我吃成药,只好麻烦你这位江大医生了。」嗯!撒娇功不错。芷柔夸奖自己,也暗暗偷笑在心里。
「好,我把常用的药带给你好了。」真拿这小妮子没办法。
「好,谢谢!」解决了。她暗自庆幸。
「开车小心点,知道吗?路上如果不舒服,立刻停车然后通知我。」得交代清楚,别又忘了什么才好。
「知道。」成事后,什么都好。
「咖啡馆见,Bye!」
芷柔挂下电话后,立刻再换一次毛巾的水。
拜讬!你可得忍住啊!
「我去去就回来,只要一个小时,你可别烧坏了头脑才好。」芷柔不管邵非凡有没有听进去,自顾自的呢喃着。
待一切处理好后,芷柔拿起皮包、车钥匙就往门口走,开着她的红色福特跑车向台北急驶而去。
第2章(2)
一间刚气十足的房间里,一男一女正对话着。
「首领,你真的下令杀手追杀「阎王」吗?」
说话的,是一个颜若玫瑰的女子,而她正用一种气愤无比的口气对着眼前的男人,一副质问的样子。
杨振康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才慢条斯理的说:「我也不想啊!但,这是组织的规定,无法改变的。」
杨振康又叹了一口气。他看着眼前的女儿,为了一个不爱她的男人,她甚至可以对她的父亲大声说话。
每当杨映雪生气时,她总称自己的父亲为「首领」,就像现在。
「什么狗屁规定,这全是你定出来,没有人逼你必须定一大堆垃圾禁条来做为组织的规范,不是吗?」她喊完才突然发现说了不该说的话。
突然杨振康大吼了声:「住口。」
「什么叫狗屁规定,难道你忘了你慈爱的母亲是如何死的?」杨振康震怒的对着女儿吼。
他惊讶女儿怎会口无遮拦到这种地步。他看见女儿退缩了一步,才缓下口气。
「小雪,你还小,才二十三岁,人间险恶你知道的还不多。」杨振康拍拍身旁的沙发,示意女儿坐到他身边。
杨振康轻轻的搂着唯一的宝贝,感觉到她不再那么生气,才又道:「小雪,我唯一的宝贝,你是爹地的女儿,我怎会不知道你的心。」
「爹地。」杨映雪轻轻的唤了一声,声音哽在喉里。
「爹地知道你喜欢非凡,你对我吼,也是基于你太在乎他,这是情有可原的。但你有没有想过,今天,爹地率领的不是一群普通的上班族,而是众多的杀手,无情的、冷血的,爹地的手下是这些人啊!」
杨振康语重心长的继续说:「假若今日我破坏组织的规定,难保一些手下会服气,那往后谁会尊敬这个律定,效法非凡的人定也不少,那么组织不就垮了。而且非凡他不爱你,你强求也无用哪,是不是?」
「可是,爹地,我爱他!虽说强求无用,但我也不希望他死,我只要知道他还活着,活在世界的某个角落,这样我就心满意足了,难道也不对?」杨映雪在父亲的怀里委屈的说着。泪,早已布满了她美丽的脸孔。
「对,没人说你错,只是爹地必须让你有这个认知,至于非凡的事,我再想想办法,好不好?」难道没有可行的方法?他懊恼的想。
杨映雪在杨振康的怀里点了点头。又突然想到刚才伤了父亲的心。
「爹地,刚才对不起,原谅我,好不好?」
「没关系,父女俩,哪有隔夜仇呢!」杨振康缓缓的安慰女儿。
「好了,晚了,该上楼睡啰!」故作轻松还真痛苦。
「知道了!爹地,晚安。」杨映雪还是心事重重,睡得着吗?不可能吧!
望着女儿向楼上走去,他愈形悲痛。
随着岁月流逝,映雪出落得艳丽,犹如他心爱的妻子,顿时思绪飘向好远的从前……
客厅只留下一个身影,使得原本就很宽敞的大厅显得更辽阔,而那身影似苍海之一粟,飘渺又微小。
夜伴着他,但依然孤独啊……
「妈咪,今天的夕阳好美,你快来看。」年幼的杨映雪催促着。
那时杨映雪不过十岁,看见这等美景,自会兴奋。火红的太阳挂在半空中,天边几朵本是雪白的云儿,早被染成昏暗的橘黄色,再加上台风前的预兆——薄薄的淡紫铺在其上,好美。至少年幼的映雪这么认为。
「来了。」宋若云答了女儿一句。
宋若云是小雪儿的妈咪,乃杨振康的妻子。她是天生的美人胚子,加上结婚后,为她增添一股温柔婉约的气质,使得她更为娇媚动人,莫怪杨振康对她疼如世间至宝。
宋若云手里端着两盘小点心,跟随在她身边的,当然是杨振康,而他双手各拿着一杯果汁。随即宋若云坐在小雪儿身边的另一张躺椅,并且放下手中的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