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琤儿一脸被吓坏的震惊神情,逗笑了烙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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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烙威的一句话,等待电话成为欢晨的生活重心。
但是,她已经盯着电话整整五天了,却连一点消息都没有。她默默地接受了事实;他的选择是什么,不必讲得太白,也已经能看得清楚,她该有觉悟才是。
将头靠在膝盖上,她冷静地想着:曾经得到过他的爱,虽然很短暂,但那已经足够了;爱过她,他已经成全了她这辈子最大的愿望,不管如何她都谢谢他。
这时,公寓的门铃叮当响起。
“Surprise!”她才一打开门,睽违已久的纪母便跳上来抱住了她。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她惊讶低呼。
他们来得这么巧,像是老天爷知道了她的处境,明指一个选择给她。
“我们到日本视察业务,顺便来台湾转一圈。”纪父慈爱地说着。提着行李,催促互相拥抱的母女俩进屋再说。“我跟你妈明天就坐飞机回美国啦。”
美国,欢晨默默想着。她的家、她的家人都在那里,她细声喃喃。“两个人来,那不如就三个人一块回去吧。”
“在说什么?欢晨。”因为太久没看到女儿,纪母笑眯了眼,连幽默感都破闸而出。“什么两个来、三个去的?我跟你爸都这么老了,哪还有能力再给你添个弟弟或妹妹?”
“喂喂,孩子的妈,有点分寸哪。”纪父挑高了眉,也被她的俏皮话逗笑。
只有欢晨了无笑意。她愣愣地看了他们许久许久,才终于说道:“我的意思是,我跟你们一起回美国吧。”
纪父与纪母面面相觑,这才发现她有些憔悴。“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我只是好累好累,想回家了。”她避开他们关心的询问。
虽然不解,但纪氏夫妇还是为她突如其来的决定感到高兴。“那就跟我们走吧,这里的一切,再派人来处理就好。”纪父体贴地说着。
“哎,你这孩子也真是的,要回美国也不早点说,好让下人把你的房间整理好。”纪母半是埋怨、半是开心。
拥着他们闲话家常,欢晨在心里默默叹息。只身在台湾的日子,就在她还来不及收集更多的欢乐时,悄悄地被她亲手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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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烙威,等等我嘛!”轻快活泼、稍嫌甜腻的声音如影随形地跟着他。
不管他走得再怎么快、不管脸有多臭,她还是牢牢地黏定他,像苍蝇纸;虽然这嗓子听来是挺甜,不过连着六天,白天黏着、晚上也黏着,他烦都烦死了。
烙威转过头来,死命地瞪着唐湘吟。
好脾气已经被磨尽,他怀疑全世界的人都在和他作对。说也奇怪,这几天以来,湘吟总能捕捉他的行踪,又准又稳,像是全家人都串通起来,给她行个方便似的。
他被他们联手困在大宅子里也就算了,但他不明白,为什么不管他怎么拨电话,就是连接不到欢欢的线?
打查号台、打障碍台,甚至半夜打电话到二哥房间,叫他起来上厕所都能畅通无阻,为什么就独独不能跟欢欢说话?
阴谋,他怀疑这是个巨大的阴谋!
“我们到阳台去吹吹风,好不好?”唐湘吟继续痴缠大计。
“闭嘴!”他眼明手快地捂住她的嘴巴。“听我说完,不许再插嘴!”他决定不择手段,就算欺负女人也要把话说清楚。“如果你是来找我叙旧,我很欢迎。但是我讨厌你紧迫盯人,况且我也不想跟你再续往日情;我已经有欢欢了,我很爱她,你根本介入不了我们!”
是他的错觉吗?湘吟的眼神竟也从娇柔可爱变得犀锐冷傲。
她用眼神示意烙威放开手。“那正好,我要告诉你,其实我也很讨厌一直纠缠你。”她态度一改,又变回了当初分手时,大喊“我恨你”的怨怼少女。
“那为什么你还……”烙威简直一头雾水了。
讨厌纠缠他,却又苦苦追逐着,难不成她有自虐倾向?真是个可怜的孩子!愿你妈妈很疼你。他同情地看着她。
“去问你二哥,是他要我来的。”唐湘吟冷然地说道。她的内心就像烙威一开始所想的,巴不得跟他老死不相往来。“要不是他提出相当的利益诱因,我才懒得理你。”
当初他们不快地分手,就是因为他一天到晚欢欢长、欢欢短的说个不停,视她如无物,打碎她纯洁的少女心,恨都恨死他了。要不是有人从中接头疏通,她哪还想再见到这个臭男人?
“什么意思?”烙威用力地握住她肩膀。
她吃痛地挣开。“打电话去问你二哥,你不是有他的专线电话吗?他会一五一十的告诉你。”
烙威一把抓起电话,唐湘吟便乘隙溜走了。
“你干了什么好事?”电话一接通,烙威马上吼了出来,咬牙切齿。
“啊,你发现啦?总算还来得及。”烙海悦然的声音传来,一贯的悠闲。
“为什么要湘吟到我身边来兴风作浪?”这件事肯定全家人都有份,看他不一一收拾他们才怪!
“要让你厘清,你爱的到底是谁?”因为时间太紧迫,烙海也只好舍弃逗弄他的乐趣。“你以前不是口口声声说,唐湘吟是你最爱的女人吗?”
“那是假的、假的!”是为了很莫名其妙、很可笑的理由咬牙硬掰的,为什么每个人都记得那么牢?他实在不想旧事重提,削自己面子。
“跟我说没有用,想砍我骂我也不是时候。”烙海轻轻一笑。“给你一个消息,再一个钟头,欢晨就要跟她父母回美国了;她可不知道你最爱的人是谁,也不知道什么真的假的,也许你会有兴趣去跟她说明白。”他看了看手表,潇洒说道。“我可以动用叶氏的力量,将班机延迟三十分钟,让你们话别……喂喂?”
纵使他再神机妙算,也没料到烙威早在听到一半时,就已经丢下话筒冲了出去;他的话说得那么慷慨、人情卖得那么爽快,却都只有空气听到而已。断了线,烙海靠在皮椅上,笑得畅悦又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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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已经到了,提着轻便的行李,欢晨和父母准备上飞机。
纵使依依不舍,她也不敢回头,生怕一回头就会软弱地打消回美国的念头。
烙威现在在做什么?陪唐湘吟谈天说地,还是说山话水?在他们畅笑的同时,他可曾想到她正凄然地飞离台湾?
“欢欢,等等我,别走啊!欢欢,你在哪里──”疯狂的喊叫声从机场大门一路杀了进来,直追在后。
欢晨脚步一停,侧耳细思。不会吧?那是烙威吗?脚步声惊天动地,像一大群胖老鼠在阁楼里骚动;喊叫声响彻云霄,简直让人丢脸到家。这会是他吗?
正想着,如果在六天前他们还甜甜蜜蜜的时候,他敢当街大叫她的名字,她一定非好好教训他不可;可是现在嘛……算了,搞不好一路找来的人根本就不是他,她干么要想这么多?费神!
想着想着,欢晨不自觉地转过身子去。
“欢欢、欢欢──”烙威一眼在人群中认出她来,用力挥着手,朝她跑近。
“欢晨?”纪父与纪母同时出声唤她,有点搞不清状况,也有些了悟。
经过一天的相处,他们发现她变得很憔悴,又听到她出人意表地说想回美国,在高兴之余也有些担忧,猜到他们“哥儿俩”八成是闹意见了。
他们环臂在胸,决定先静观其变再说。
“哈哈哈。”烙威在欢晨面前猛然煞住身势,差点扑倒她。“欢欢,哈哈,你别走。”哈哈是他的喘气声,激烈地表达了他一路飙来的狠劲。
“别走?”她挑起眉。“我留着做什么呢?”看他跟唐湘吟出双入对,而她独尝寂寞吗?
她轻哼着。虽然作完爱情选择题,烙威连通电话也不打给她;但他知道该到机场欢送她,略尽“朋友”之谊,总算还有点良心。
“我要跟你坦白一件天大的糗事。”烙威下定决心,大声地说道,也不介意旁边有许多围观的群众。“唐湘吟根本不是我最爱的女人!”
“不是?”她怀疑地睨着他。“怎么可能?你把她的名字挂在嘴边好几年,难道都是讲假的吗?”
“我根本就没有喜欢过她!在你以为我拒绝了你的告白、在你对我说了要做一辈子的好哥儿们以后,我觉得之前喜欢你的我,简直是自作多情,所以觉得“很糗很糗”。”好面子实在是他要不得的陋习,他全盘托出自己的可耻心事。“不久后,唐湘吟跟我告白,我就想:干脆跟她在一起,这样一来,你没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大家刚好扯平。”
笨蛋!这种事也能扯平的吗?在场的每个人都在心里骂他。
听到此,深知他有多顾及面子问题的欢晨若有了悟,但是……可恶,他居然在这么多人面前说是她先告白的,是要她以后都不能做人吗?还有她的父母,他们会怎么想她这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