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包袱,就大约猜到你是要离开墨家堡,幸好今儿个是我看门,你快从这儿走吧!”
“可我要是从这儿走了,怕会给您带来麻烦的。”这样的老好人,夜珂实在不忍心害他。
“不会的,堡主再怎么狠心,也不会为难我这老头子的……”
“那可说不定!”
阿禄伯话都还未说完,墨云冷硬的嗓音就从夜珂身后传来。
夜珂霎时白了脸,僵直着身子,就是不敢回头看他。
“你有勇气背着我逃走,没勇气转过身来看我?”
夜珂轻咬住下唇,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承受他的怒气,心念一转,她决定不回头,急促的跨出脚步——
“你再走一步看看,我保证这老头儿的脑袋马上离开他的脖子!”墨云发狠地说。
“你……”夜珂难以置信的回过头瞪着墨云。“他再怎么说也是你们墨家三代的忠仆,你怎么能……”
墨云冷笑,“你可以试试看我到底敢或不敢。”
夜珂不用去试,她当然知道他敢,人命对这个男人而言一点意义也没有。
“你……到底想怎样?”眼泪濡湿了她的颊。
她不过只是想要远离这个男人,过着平凡的日子罢了,为什么上天要让恶梦继续纠缠着她……
“你对天发誓,这辈子绝对不会离开我。”
她倒抽一口气。“不……我办不到……”
“办不到是吗?”
墨云低笑一声,厚实的大掌缓缓伸高,直至阿禄伯的头顶——
眼看他的手就要劈下,夜珂情急之下不禁泣喊道:
“我发誓!我发誓……”
墨云的眼神闪着诡谲,他放下手转而抓住她的手腕拉向自己。
无视于她的一双泪跟,他恶意的捏痛她,眸中充满怒意。
“说出你的承诺!”
夜珂气哽语咽,惨白的唇抖颤着,却只能断断续续地说:“我发誓……从今以后……这辈子再也不会……不能离开你身边……”
相较于她的一脸悲哀,墨云却是敛起眉残傲地笑道:“你得牢牢记住自己说的话,我不会再给你任何机会……”
他抓住她的手劲加重。
“如果让我发现你有任何想逃的举动,甚至是念头,我保证不只是他,连带着所有跟你有关系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夜珂揪紧揽在胸口的包袱,苍白的脸上一颗颗珍珠般的泪纷纷滑落。
“滚!”墨云对着阿禄伯一声怒斥,吓了他老人家好大一跳。虽然对夜珂十分同情,但他也心知能力不及,只能投以无奈的眼光后离去。
阿禄伯一走,墨云立即甩开擒住夜珂的手。
身心俱疲的夜珂一个踉跄,腿一软便跌坐在地上。
“别妄想得到我的同情,是你先违背我的。”他恶声警告。
“我从未对你有过任何妄想……”她垂下头低语。
“是吗?”他冷哼。“那么你最好继续维持下去,因为从现在起,你连妄想的机会也不会有。”
狭长的黑眸闪着寒冽的光芒,黯蓝色的衣袖猛地一拂,他阴郁的身影随即消失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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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云对于他说过的话执行得相当彻底,夜珂几乎是被关在寒栖楼,除了负责送饭的婢女之外,她唯一能见到的就只有墨云。
寒栖楼外不仅派了侍卫把守,就连送饭的婢女也不敢跟她多说一句话。
她就像被囚禁在精美牢宠里的金丝雀,永远飞不出去……
而墨云对她的残忍并不止于此,他将她关在寒栖楼,自己却夜夜寝宿在轩香斋里,偶尔来到,面对她也是一张冰冷的脸。
一想到一辈子得这样过,突然一阵恶心涌上夜珂的胸口,胃部就像正在绞扭般难受。
“你怎么了?”
墨云一进屋子就看到她抚着心口,脸色苍白得可以。
夜珂忿忿地拨开他伸过来的手,拒绝接受他的关心。“我没事……”
墨云俊逸的脸上一阵青白,不顾她微弱的挣扎,反手使劲地将她转过身来面对自己。
“不要跟我要个性,吃亏的可是你!”
夜珂蛾眉紧锁,神情恍惚,她拼命地将涌上来的酸意咽下。“求你不要管我,不要管……”
“我偏要管厂墨云耍赖的说。“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
“身份?”夜珂苍白着脸冷笑道:“我都不知道自己原来还有身份。”
她推开墨云,恶心的感觉却有增无减,只能匆促地攀在窗口便呕起来。
墨云见状再也无心刁难她,毫不费力地抱起她走向床榻。
夜珂早被头昏恶心给折磨得没了力气,再也没有办法反抗他。
“骆文!”他朝门外低喝一声。
一直守在门外的骆文飞快的进了屋。“主子。”
“去叫宅子狂来!”“是!”
骆文担忧的瞄了夜珂一眼,随即加快脚步离去。
“我没事。”她虚弱地低语。
“有没有事不是你说了就算的!”墨云恶狠狠的咆哮。
她异样的苍白竟令他心里无端一阵疼惜,突然涌上的慌乱更是前所未有。
“反正你不就是要看我生不如死吗?我现在这模样不是正如你意……”
“闭嘴!”
墨云凶恶的瞪了夜珂一眼,可却又是极其温柔的搓揉着她冰凉的手。
他这样的举动让夜珂有些捉摸不定,心窝突然窜进一丝矛盾的暖流。
“既然不能爱我……就不要给我虚假的希望……”她试图抽回自己的手,却被墨云硬是握住。
“那你又说过爱我了吗?”他突然沙哑的低语道。
夜珂闻言猛抬头对上他的眼,“我不懂……”
眼前这双总是无情、冷冰冰的眼眸,如今居然饱含着温柔情意的盯着自己。
是做梦吗?
“我自己也不懂,为什么闭上眼就会有个笨女人的身影浮在眼前,明明身边的女人不是她,却莫名其妙地老是闻到她身上的香味;明明心里疼惜着她,嘴巴里却从不饶过她……
听着听着,夜珂泛红的眼眶盈着泪。“你的话总是虚虚实实的……我摸不透也总猜不着,谁能保证你此刻的温柔不会是另一剂毒药呢?”
墨云脸上一僵,有些懊恼地低咒:“你跟了我那么多年,不会不知道我的性子吧?”
“就是知道才会这么害怕。”她也分不清自己是在抱怨还是在娇嗔。
望着夜珂一双忧郁的翦瞳,墨云轻叹一口气。
“既然知道我无情,就该明了我对你可说是尽了最大的耐性了,要不依你那天辜负我的信任私下逃离的后果,会只是这样吗?”
“可你不是天天都睡在轩香斋吗?”这话又有些酸味。
“自从碰过你,任何女人在我眼里是再也起不了作用了。”墨云咧嘴邪情的笑着,一双大手毫不老实的搂住她的腰。
“贫……贫嘴!”一抹翻飞的霞红窜上夜珂的粉颊。
“噗……”
突然一声杀风景的憋笑声从门口传来,羞得夜珂赶紧推开墨云。
墨云则是一脸没好气的瞪着来人。
“不该出现的时候,你又偏偏特别早到。”他低声咕哝。
“喂!这你可就大冤枉我了!”宅子狂嚷道。
他指了指左手拿着的木盒。“是你那位骆总管一脸天塌下来的样子拉着我就往这儿跑,还直嚷说大事不好,我这才好心赶来的耶!”
“赶来看戏才是真的。”墨云反唇相稽。“别在那里耍猴戏了,过来替她瞧瞧,刚才她不停的恶心想吐,不知道是不是之前余毒未清的缘故。”
“不可能吧,这不是拆我的招牌吗?”宅子狂一脸不相信,伸手就要探向夜珂的手脉,却又看见墨云想砍人的眼光。“喂,不诊脉我怎么会知道是什么病啊,你不会真当我是神医会隔空看病吧?”
墨云眯起眼,拳头握了握,最后仍不得不让开。
一旁的骆文面容早已憋得完全扭曲,他记得夜珂上次被刺时,宅公子要替她诊治,墨云也是同样的反应。
“咦?”
“怎么了?”墨云一脸紧张。
宅子狂没空理他,径自对着夜珂问道:“你最近胃口如何?”
“不好,可能是心情影响吧……”夜珂一直以为是这些日子和墨云的不愉快所造成的。
“嘿……我看不只是因为心情不好。”宅子狂笑得奸佞。
“别打哑谜,她到底是怎样了?”墨云一阵火气上来。
“别紧张、别紧张!都要当爹的人了,怎么还会这么急躁呢?”宅子狂轻松的说道。
“你……你说什么?”
墨云先是一愣,随即揪起宅子狂的衣襟,微哑地吼道。
“喂喂……先放手啦!”宅子狂拍了拍他的手。
“宅公子……你说的是真的吗?”夜珂同样也是呆愣着脸。
她当然有过短暂的欢喜,身体里孕育了自己最爱的男人的骨肉,有哪个女人会不开心?但墨云的反应,让她又开始心冷。
“当然,你别怀疑我的医术好吗?都快三个月了。”宅子狂一手拉着自己的衣襟,一边朝床上的夜珂说道。
“恭喜堡主!贺喜堡主!”骆文欣喜的拱手道贺。
墨云手劲一松,放开了宅子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