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使的你,怎么可以就这样跟着我跳。”在听完白烟沉诉说自己如何随他跳崖,如何找到这山洞,又是怎样地照顾他之后,除了感动之外,他还有一点生气。
白烟沉的粉唇逸出浅笑,“跟着你跳,我一点也没有后悔过。”
‘你难道不怕死?”夫妻就如同林鸟不是吗?
她仍是坚定地说:“梧桐相待老,鸳鸯会双死;贞妇贵询夫,舍生亦如此。波澜誓不起,安心井中水。”
“烟沉……”他从来不知道她这么爱自己,甚至可以为他殉情,毕竟他们没有所谓的海警山盟过。
她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我不需要轰轰烈烈的爱情,更不要什么山盟海誓,我只要你,只要一份像醇酒般越沉越香的爱,就如同我的爹娘一样,就算是死亡,也不能拆散他们。”
言韶奔无语。他只知道,心头有股暖意直冒出来,蔓延到他的四肢百骸。
原来,爱——是可以超越生与死的。
☆ ☆ ☆
自从言韶奕醒后,在白烟沉细心照顾下,身体也逐渐康复,银针的毒也让他运气排掉了。
他们一恢复体力,便开始寻找出路,只可惜,怎么走都走不出山谷。
“韶奕,这里有条小径,或许是通到外面的。”白烟沉兴奋地向一旁的言韶奕挥手。
言部奕走近一瞧,遗憾地摇摇头,“这条路我们前天走过了,是条死路。”
这些天他们到处都试过了,就是没法子离开这里。
“韶弈,不如你别管我了,以你的轻功,应该有可能爬上去的。”她绝望地看着平静的湖水,内心其实很是挣扎。
“你说这是什么话!我怎么可能抛下你一个人自己离开这里!”他眯着眼怒斥。
“可是……我们能试的都试过了,就是没有出路,这里四面都是崖壁,你带着我根本无法翻越;要不,你先上去,再想办法找人来救我。”白烟沉突发奇想,她相信连风落他们应该会在崖上等的。
“别再说这样的话,我无论如何是不会与你分开的,要走就两个人走,否则,我宁愿陪你在这山谷过一辈子。
白烟沉其实心里松了一口气,她虽然表面上很坚强,事实上,她是有些害怕的,她怕韶奕真的会一个人先走,独留下她一个人在这空荡荡的小山谷中。
“你真的不后悔?”她不确定地再次询问。
“有什么好后悔的,这山谷是越看越美丽,能在这生活多惬意,更何况还有你在我身边,夫复何求?我既不用担心国家大事,亦不用烦恼会不会又有另一个朱云旗来抢你,与你双双老死在这,我一点也不会后侮。”
白烟沉闻育,忘形地拥抱着他。
虽然她说过不要什么海警山盟,但她毕竟是女人,好听的话是不嫌少的.言韶奔的话.并不是什么甜言蜜语,却已足够令她感动不已。
一双雁鸟飞过湖面,清风淡淡拂来,吹在这对有情人脸上,就像在替他们相互传达爱意。
☆ ☆ ☆
岳莲楼一行人,在接到言韶奕和白烟沉落崖的消息,全都赶到崖边。
“怎样?有没有消息?”她焦急地询问走进小屋的任无欢和连风落。
当初租下这小屋,是怕言韶奕或白烟沉要是受了伤,可以有个疗伤之处,未料他们光找人就花费许多时日,这里倒成为他们遮风避雨的地方。
“到底是怎么了,又不说!”岳莲楼差点为之气绝,其实一见他们进门时的脸色,她大概也猜到了,一定又是无功而返。
连风落径自倒杯水喝,不将岳莲楼的怒气放在眼里。
“这附近的人家都称那崖为绝命谷,终日云雾围绕,根本见不到底,有多深没人知晓,好几次我和风落试着攀爬都不行。”
“朱云旗那混蛋!说有多爱烟沉姐姐,一出事跑得比谁都快。”岳莲楼一想到他就生气。
“或许他是看开了。”一直闷不吭声的连风落终于开口。
“看开?有什么好让他看开的?要真是他看开了,就应该帮忙想法子救人。”
“风落说得没错。”任无欢赞同他的说法。
谁能和韶弈争烟沉心里的地位?为了部奔,她甚至愿意跳崖,同他共赴黄泉,朱云旗再笨,也不会看不出来。
那天晚上,他和莲楼赶到时,韶奕和烟沉已经掉下悬崖,只见他留着手上的一片白绸失神,随后便带着那三名死士不发一语地离开。
接连几天,他都没有再出现过,据风落的影子所调查的,从那天晚上起,别苑或是飞絮山庄,都没有再出现他的行踪,他认为,朱云棋可能是离开了。
岳莲楼才不想知道朱云旗心里在想什么,她只想知道怎样才能救出韶弈和烟沉姐姐。
“如果明天还没消息,我才不管你们怎么说,我一定要和你们一起想办法下自去找人。”她再也不要一个人呆呆地在小屋等消息了。
☆ ☆ ☆
婉转悦耳的瑶琴声在峡谷间回荡,春花被微风吹起,杨柳则轻抚着湖面。
一曲奏毕。弹琴人身畔响起掌声,引得伊人羞怯一笑。
“真没想到这荒地野谷的,居然会有此上等瑶琴”他难免觉得奇异。
前日他们在石洞内打扫,竟然在角落发现一个布包,打开一瞧,居然是具瑶琴。
白烟沉惊喜之余,轻拨了下琴弦,未料清韵绕梁,使她如获至宝。
“幸好有这琴音陪伴我们,否则闲日无聊,你我如何打发时间。”
他闻言,邪光乍现眼底,他肆无忌惮地扫视她曼妙的身躯,“谁说的,我们打发时间的方式可多了。”
白烟沉乍听见他赤裸的暗示,脸皮薄的她,霎时羞涩地红了脸,就连那雪白的脖子也都染红,让言韶奔看了忍不住呻吟一声。
“怎么了?是不是上次的毒设清干净?”她紧张地抚摸言韶奔全身,殊不知这单纯的举动,竟惹得他更是欲火焚身。
“烟……烟沉!”他抓住她上卞移动的手,受不住地飘出汗来。他这小妻子总是能轻易地引起他的欲望,却又不自知,既然点火,那就要负责灭火。
他一把抱起白烟沉,快速地往石洞里走去……
白烟沉哪会不知他要干什么,只能亲呢地窝在他怀中,任由他抱进山洞,突然——
“韶弈,你看!”她张大眼,推了推言韶奕的胸膛,示意他看向石洞旁的一角。
言部奔撇撇嘴。他知道,到手的天鹅肉就这样飞了。
他深吸口气,压下那熊熊欲火,看向白烟沉所指之处。
“我们进出这石洞多日,怎么从未见过有这条小径?”仔细一看,小径人口原先是被一块大石所遮。
白烟沉伸手摸了摸大石,眼睛一亮,“是师父!韶弈,这是个机关,设置此关的是我师父。”她指了指石上的刻痕。
“你师父?”
“嗯,你还记得吗?我说过的,我爹曾央求‘神绣’夏经秋教我刺绣吗?”白烟沉点点头,兴奋不已。
言韶奕也抚触着刻痕,才发现这不是用刀或用剑雕凿而成,而是用针刻的。
“你又如何证明这是你师父所设?”
“凭这标记。”她再度摸了摸记号,眼中满是思念,“师父她所绣的每件作品,都会在一角刺上这凤尾印记。”
言韶奔恍然大悟,“原来石洞的瑶琴是钥匙,移动它便可打开此石。”所以他们从未发现这条密道。
“一定是这样的2师父不但绣艺超绝,其实她也精通五术,可能是她算出我有此劫,所以事先做好安排。” 言韶奕不禁佩服起这位世外高人,竟能未卜先知,无怪乎她会自视非凡,不收一名徒弟;要不是烟沉的爹有思于她,恐怕连蕙质兰心的烟沉,她都不看在眼里。
带着瑶琴,言韶奕牵着白烟沉的手,小心翼翼地走人密道内,离开这人称有去无回的“死亡之谷”。
☆ ☆ ☆
岳莲楼不顾众人反对,坚持跟着要爬下断崖找人,却也因而吃足苦头。
“喂、喂——死无欢!你想摔死我吗?”悬在半山腰的岳莲楼对着下方的任无欢吼道。
“早跟你说过,这个悬崖深不见底J非常危险,是你自己硬要跟的,怪谁?”自己轻功烂,连累了他和风落要陪她用爬的,还敢对他大声。
“呀——”岳莲楼气得忘记抓紧崖壁,脚一滑直往下坠,好在任无欢手脚快,一把抓住她。
“这样太危险了,先上去再说!”
连风落说完,同任无欢一人一手,抓着岳莲楼的手往上一蹬,不一会儿,人已经平安地站在崖上。
“呼!真是吓死我了。”岳莲楼拍拍胸脯,虽然有些脚软,但更多的是兴奋。
“总有一天,你的小命会被你自己玩掉。”任无欢是气得牙痒痒的。
连风落则静默地看向断崖,如果依这样的速度,恐怕永远到不了崖下。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石块崩落的敲击声,引起他们三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