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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晚上,宇文承德一家人均留宿落叶山庄。
深夜时分,一个尖锐的哨音响起,孟阳一身黑衣再度出现在陆家的花园里。
「孟阳,你派影奴通知我们,要我们在这等你,到底是出了什么事?」陆天刚隐约知道有大事要发生了。
孟阳一脸凝重,「我派遣在正剑山庄打采沽息的影奴回报,欧阳义近日来行踪诡谲,还在夜里训练一群东洋杀手。」
宇文承德一听,脸色骤变。
「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陆天刚束手无策,只能在一旁乾著急。
宇文承德觉得事到如今,他也只好放手一搏了。
孟阳,江湖中人并不知道你和我们的交情,欧阳义也下知情,隽儿交给你是最安全的。」
孟阳拍著胸脯,「我狂嚣孟阳指天发誓,将隽儿当成我亲生儿子养。」
宇文承德吁出一口气,从怀中拿出那本祸首——盘天剑谱,递至陆天刚面前。
天刚,本来我是不该将此害人之物给你,可我实在想不出要送什么给未来的儿媳,这剑谱就当是我这公公送给羽心的订亲信物。
陆天刚连忙摇头,「承德,这本剑谱你应该留给隽儿才对,他虽然小小年纪,却已有大将之风,更何况我仔细观察他,发现他潜质颇深,足个练武奇才。」
「天刚,你听我说,我这么做也是存有私心的,要是把剑谱给隽儿,万一他也不聿被捉到,那岂不是让欧阳义得逞?把剑谱送给羽心,她毕竟是我宇文家的人,
日後她要廷嫁给了隽儿,盘天剑谱仍是属于宇文家的不是吗?」
「可是欧阳义相当清楚你我的交情,我担心……」陆天刚也有所顾忌。
「我有办法!」孟阳灵光一现,想出了一个神不知、鬼不觉,瞒天过海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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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回到现实,孟阳仍难掩激动,他连续叹了几门大气。
「我们用了种特殊染剂,将剑谱写在小羽心的背上,除非她有了肌肤之亲,否则平时是看不见的。
「原本我们约定五日後,我去皓月山庄带走你,可没想到欧阳义居然在第三天就行动了。」
宇文隽握紧双拳,又再度放开。
「为什么您从来不说?」
他一直以为义父是碰巧救了他,也一直认为陆伯父是弃友背义之人。
「你爹最大的心愿,是希望你能放弃复仇,不涉江湖恩怨,才会让我带你来狂嚣岛的。」
「皓月山庄被灭之後,我和陆天刚密商之下,决定至你成年之前,暂时不再相见,以免被你发现,这回我回狂嚣岛,就是要告诉你一切,没想到晚了一步。」
宇文隽一个跟舱。
他想到自己对羽儿的无情、狠心……
蓦然一吼,他拔腿就往外冲,口中还直喊著:「羽儿……」
孟阳飞身一跃,使劲地在他背上一点,宇文隽两眼微翻,暂时昏睡过去。
「这小子功力怎么进步这么多?连我都需要使上八成内力才能点住他的穴。」
于飞扶起没有意识的宇文隽,「少主练成了剑谱里所有的武功。」
孟阳一愣,呐呐地说:「原来他们俩已经……」
难怪隽儿会有此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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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黄昏。
云天别苑的一间厢房里传来了细碎的哭泣声。
「你是说,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什么?」宇文隽的心阵阵剧痛。
记忆全失?
「影奴回报,皇帚偕同皇后游太虚湖,意外的救起一名受伤溺水的女子,清醒後却记忆全失。」
宇文隽转身正要离开,孟阳赶紧唤住他。「隽儿,你要去哪?」
宇文隽一个回身,沮丧的神情已不复见,取而代之的足他一贯的自信倨傲。
他噙著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去云天别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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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羽心逐渐习惯了在云天别苑的生活。
她不喜欢热闹,总是自己一个人躲在後院,或是赏花、或是煮茶。
看完了手中的书卷,她吁了口气起身。
「连大哥?」
瞧见连风落正站在亭外,陆羽心有礼的打声招呼。
连风落回子一笑,走进串中。
「你的头疼近日还发作吗?I
「好多了,不硬去想事,就不那么疼了。」
陆羽心递上一杯冒著热气的好茶给他。
连风落是救她的大夫,也是除了义兄之外,唯一让她下会害怕的男性。
失去以前记忆的她,不知为什么,只要是男人三罪近她,就会让她十分惊恐害怕。
连风落看诊後,认为是残存的记忆让她排斥异性。
「想不起来,就不必强迫自己。」
「嗯。」
凉亭中,充斥著一种平和、温馨的气氛。
眨眼间,一道蓝色身影闪进亭内——
宇文隽一把攫住陆羽心的手,一轻扯就把她带人怀中。
「啊——」陆羽心骇得直尖叫。
充斥在鼻间的男性气息,让她有种既熟悉、又害怕的感觉。
宇文隽看进陆羽心的眼,凝望著正用陌生眼光对视他的翦瞳。
一种前所未有,像是心硬生生被撕成两半的感觉,在胸臆问翻腾。
他点了她的睡穴,让她昏厥在他怀中。
宇文隽转身要走,却被连风落挡住。
「让开!」
「你是谁?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掳人!」
连风落冷然的气势,与宇文隽的不相上下。
早在他冲进凉亭前,在暗处就看见羽儿与这男人有说有笑,这已经令他怒火中烧了,这男人居然还敢阻挠他!
他的黑瞳闪过一丝挑衅的精光。
「我是她丈夫!」
「你想带她去哪?」
宇文隽抱著羽心走没两步,又被他伸手挡住。
「狂嚣岛。」
蓝色的身影,再度飞身而去,一点也没因为多抱了个人而慢下速度。
连风落一点要追的动作也没有,优闲地啜著刚才陆羽心泡的茶。
「你怎么就这样让羽心被人带走?」
朱云截带著笑,缓缓走进凉亭。
「他有一双好眼睛。」
「这是什么理由呀?」
朱云截忍著不笑。
「这下你惨了,萝儿要是知道你让羽心被带走,而且还是个陌生男人,她肯定闹得你三天三夜不能睡觉。」他幸灾乐祸地说。
连风落一双黑眸闪过黠光。
他倒想看看,烟萝到底会闹谁三天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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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羽心睡了近二个月来最舒服的一觉。
梦中她就像是飘浮在软绵绵的云上,轻松、自在,没有像以前一样,出现一张狰狞的男人脸孔。
嘤咛一声,她缓缓苏醒,煽动卷翘的睫毛,慢慢睁开双眼。
映入眼前的景像,令她产生一股熟悉的感觉,像足她曾在这儿生活过……
水蓝色的床帐,精漆红木桌椅,仍摆著棋盘的棋桌……
一男一女在那儿对弈的情景,突然浮现她脑海中——
「隽哥,你输了!」女子露出欣喜的笑容。
男子俊美的脸庞没有输了的懊恼,他浅浅勾起嘴角,宠溺地对她一笑……
陆羽心甩甩头,适才虚幻的景像随即不复见。
眸光转到蒙尘的琴桌——
群芳过後西湖好,狼藉残红,
飞絮蒙蒙,垂柳阑千尽日风。
笙歌散尽游人去,始觉春空。
垂厂帘拢,双燕归来细雨中。
一双纤纤素手拨过琴弦,流畅的音符由她玉指轻泄而出。
一曲吟毕,她回首巧笑倩兮地对倚坐在一旁的男子盈盈浅笑。
「你的琴艺可比你的厨艺好多了。」
男子掬取她如云乌丝,挑逗地轻嗅著发香。
「讨厌!你这是夸奖人家,还是在贬人家?」由他手中拉回自己的秀发,眉眼问净是娇羞。
男子只是笑,没回答。
「隽哥,你爱不爱我?」她凝起水眸,认真地问。
「你老是喜欢问这个问题,那你可爱我?」
「爱呀。」她美眸流盼,不假思索地回答。「当然爱你呀,那你到底爱不爱人家?」
男子似笑非笑地瞅著她。
「我疼你,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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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神来,陆羽心惊觉自己居然泪流满面。
似乎那些片片段段,全是她亲身经历过的。
「小姐,你醒啦?I
捧著香味四溢炖品的春情,一进门就见陆羽心已苏醒。
把端盘放在桌上,她火速地冲到床边。
「小姐,我想死你了!」她紧紧拥抱著陆羽心,语带哽咽地说。
「姑娘……」
陆羽心顿时傻住。
这泪眼婆娑的女子,乍见之下有点面善,可是……
「姑娘,你怎么了?」
「小姐?」春情霎时愣住。
才几个月而已,怎么小姐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似的?
「请问你是谁?」
陆羽心黑白分明的眼,满足问号地看著她。
春情蓦地瞪大眼,清秀的脸上净是错愕。
从小一块长大,待她情同姊妹的小姐,居然不认得她了!
「她连你都认不得了吗?」
宇文隽走进屋内,脸色阴鸷。
陆羽心一听到男人的声音,连看都不敢看,就缩起身子往床里头靠。
「岛主,这是怎么回事?小姐她怎么变成这样?」春情纳闷地看著如同惊弓之鸟的陆羽心。
自从落叶山庄被烧後,她就一直被安排住在狂嚣岛产业之一的客栈里,直到几天前,才被接进狂嚣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