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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她坐入之前那个古板的唐秘书的座位里时,另外那位经常有意无意和她唱反调的特助魏海伦如临大敌的走近她,一看清楚她就是能干到让她抓不到把柄的唐秘书时,魏海伦的眼睛和嘴巴同时张成O型,等陶健方和依娜同时在她的桌上放下喜糖和喜饼时,她的下巴几乎掉成了“T”字型。

  接下来的几天,风言风语自然是无可避免地席卷了整栋的陶氏“聚英”大楼。

  对依娜的才干给予肯定的,例如康经理等人,虽然可能对依娜和老板的婚姻,与依娜外表截然不同的改变感觉困惑,却也从来不曾在依娜面前表现出异样。对依娜有顾忌的,也只敢三三两两的暗中八卦,私下揣测。唯有魏海伦,有明目张胆到近乎怪异的举动。

  “老板怎么可能和你结婚?我明明听说他的未婚妻何旖旎在两个礼拜前的婚礼中演出恶意的缺席,我明明听说他虽然自尊有点受伤,可是还不至于因此反常……”

  依娜相当错愕于她所听到的一叨,她不懂,不懂一个虽然颇具野心,却也只算新进人员的魏海伦,为何能“听说”到那么多关于陶健方的事,她甚至将陶健方遭何旖旎叛婚之后的心态描述的那么清楚?

  魏海伦到底是谁?只是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或者是和陶健方有特殊的关联?该不会她又是他不欲人知的情人之一吧!

  这样的臆测让依娜的心霎时像变得血淋淋,幸好她的理智及时提醒她,即使陶健方对她经常有着蛮横或霸道的一面,可是他对她从来没有过恶意的欺骗或隐瞒。

  但她还是平静坚定地告诉了魏海伦一件事。“我的确和我们的老板结婚了,六天以前,在法院公证。”

  而魏海伦的反应很奇怪,她好像十分的——气愤填膺?“不该是你,你不配!”魏海伦没有节制地冲口而出,接着出现她一向缺乏的天真动作,她捂住嘴,似乎警觉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依娜打魏海伦上班的第一天就发现魏海伦对她反常的敌意,知道她变成陶夫人之后,魏海伦的敌意更明显。依娜不记得自己曾和魏海伦结过什么深仇大恨,可是每个人的好恶不同,她总不能要求魏海伦交出她不愿意给予的友谊。

  也因此,依娜并没有深究魏海伦怪异行为的兴趣。

  那夜和陶健方回到宽敞的家里,依娜曾假装不经意地提起魏海伦,目的是想试探他会不会有什么心虚的反应,可是他澄然到近乎透明的表情,让她相信他根本没有什么心虚的。

  而他把她压倒在床上贪婪地亲吻她,并霸气地反问她能不能多关注他而不要把精神花在其他人身上的撒赖语气,更是令依娜感受到婚姻已经出现曙光。也让依娜直觉,或许爱正在酝酿奇迹!

  奇迹!哈!奇迹是个什么东西?

  从部落回到都市丛林之后的第二周,依娜便开始这么质疑起自己!

  其实,一开始,她和陶健方两人的婚姻生活还真是满好的,即使对彼此的新身份仍有待适应,可是因为他们早有过同居生涯,两人的生活步调倒没有太大改变。

  问题是婚姻包含的并不仅止于“两人”,所以当陶健方原本定居在旧金山的父母突然空降时,依娜不只措手不及,还慌了阵脚!

  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这是古有明训,公婆却是来的又快又急,除了表达出他们不悦于儿子闪电结婚的讯息,还带来一个奇迹。一个半点都不虚妄,真正的奇迹。

  别误会了,那个奇迹可没有她唐依娜的份,而是属于陶健方,她的丈夫!

  她的丈夫,另外还有一个死而复生的“未婚妻”!(听起来不只混乱,还有一点骇人听闻!)

  事情,就从几天前那个夜晚说起吧!

  那原先是个挺浪漫的夜呢!

  所有负责别墅工作的闲杂人等全被陶健方支开了,偌大的游泳池畔,仅剩依娜和他两人,在湛蓝的池子及思雅唱的CARIBBEANBLUE中悠哉游哉的玩水。

  他们时而各人悠游,但绝大部份时候,大陶会挑衅她比泳技或打水战,然后再趁机偷个香吻。

  当时依娜先是怀疑着自己身上那套三点式的泳衣太过暴露导致太过刺激,否则大陶不会三不五时地找借口往她身上靠,还一脸的垂涎与鼻血欲滴。(与其说她没有自信自己的魅力,倒不如说她根本不晓得自己的魅力。)

  另外,她觉得这样养尊处优的生活也不坏,尤其像她这类“任重道远”又“经常性匮乏”的人,能体会一下这种有钱少奶奶的优渥生活,岂止不坏,简直是教人想要死巴着不放。不过,正因为她已经历了太多人性的不确定,所以她只敢用“体会一下”来形容自己身处这幻梦一刻的心情。

  而事实也是,属于她的美景良辰似乎总是不长久。上一刻大陶才拥着她在泳池里,在一曲H2O,whatafeeling!里缠绵热烈的拥吻,下一刻,一阵纷沓的脚步以及几句不受欢迎的惊呼声,唤醒了正明显耽溺欲情的两个人。

  接下来,浪漫的夜变成了混乱的夜!

  来人有陶健方的父母(依娜仅见过一面,讽刺的是那次他们来台湾是为了筹办陶健方和何旖旎的婚事。),另外,有完全陌生的一男一女,男人戴副金边眼镜,一派斯文,他穿着一件白色长袍,看起来像个谨慎的医生;女人留着类似羽毛剪的俏丽短发,身材高挑纤细,却戴着一副几乎淹没脸庞的大墨镜,让人看不见她的表情。奇异的是魏海伦也来了,更诡异的是,她和白袍男子分别紧紧握住墨镜女子的双手,好像在替墨镜女子加油打气。

  大陶的白发父亲一脸兴味的拿起椅子上的两条大浴巾分别丢给湿淋淋的大陶和依娜。

  想起两人方才在这一群人面前上演的亲热镜头,依娜就不晓得自己还有没有脸活下去。

  好笑的是,陶健方似乎一点也不介意。他拥着略显羞赧瑟缩的依娜走向父母,一脸的漫不经心。“爸、妈,怎么忽然跑来了,也不通知一声。”

  陶健方的母亲绷着脸。“你结婚就通知过我们吗?我真不晓得,你眼里还有没有我们这个父母?”

  “爸、妈,和依娜结婚是临时决定的,很匆促——”

  “我们又不是负担不起盛大的婚礼,为什么要搞得那么仓卒!公证结婚,哼,你要我们怎么对亲朋好友交代?要我们这个老脸往哪里摆?”

  从大陶母亲保养的极良好的脸孔和身材来看,就晓得她是那种很养尊处优、很传统、很顾家、又难免势力眼的女人,一生无虞的衣食,让她培养出一身的好气质与好面子。

  至于大陶的父亲,看起来却是另一号矛盾的人物,头发斑白的他拥有企业家的架式,可是脸上经常流露的慧黠笑意,让人感觉他不仅深谙返璞归真的道理,还有十分引人入胜的亲和力。

  “老伴,公证或大开筵席不都是结婚,我们的老脸还不是好端端的摆在我们的颈脖子上,别一见面就为难孩子们了!”大陶的父亲先控制住场面,然后开始要求大家要谈就进客厅里面谈。

  大陶的母亲不情不愿地带头走了两步,又忍不住回头拉过一直愣愣立在一旁的墨镜女子,脱口强调:“不为难他们,难道要为难丝丝。”

  似乎是他母亲语句里的某个字眼引起了陶健方的关注,他如遭雷击的侧过头,紧盯着立在母亲身旁,那位他一直感觉有些似曾相识的女子!

  “丝丝?”除了地震,陶健方从未有过天摇地动的经验。“魏丝丝!”他近乎乏力地问。

  而仍被他揽在臂弯里的依娜从没有看过这样的陶健方,震惊、脸色苍白到近乎灰败。依娜也同时盯紧那个墨镜女子。莫名的鸡皮疙瘩自周身窜起,那像是预警着某些事情即将发生。魏丝丝——是谁?

  墨镜女子缓缓拿下墨镜,令人惊异,那是一张肤质白皙到类似古瓷的完美脸庞,更令人惊异的是那脸庞有半边几乎没有任何情绪,唯有她一边微微抽搐的嘴角及夺眶而出的泪滴,表现出墨镜女子,不,魏丝丝的激动。

  “阿方!我想念你!”一句殷切、动人心魄的呼唤,唤醒了惊愕中的陶健方。

  就像影片里的慢动作,他不自觉地松开依娜,转身迎接魏丝丝投奔而来的身躯。他们相拥,紧紧的、密密实实的。

  “丝丝,真的是你?”陶健方熟识且急切的轻抚魏丝丝的脸庞。

  魏丝丝则头抵在他的额际,热烈的攀紧他,热烈的低喊:“是我,真的是我,惊讶吧,我曾经死过一次,又复活了。”

  “怎么可能?噢!怎么可能?”他爱怜地揉揉魏丝丝的短发,更仔细地看看她,又摸摸她的颊,再咬咬自己的手指,揉揉自己的眼睛,接着他既喜悦又激动的抱起魏丝丝转圈圈。“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梦,感谢老天!”他们又叫又跳的抱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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