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他的唇,纪冬情暗吞了几次口水,把这辈子所有的勇气全凝聚了,希望她的生涩,不会真的诱惑不了他才好。
趁他还睡得不省人事,她淬不及防的贴上他的唇。
「冬情,你在做什幺?」裴克雍向来浅眠,她一碰到他,他就醒了。
「吻你呀。」她继续贴住他的唇。
裴克雍拉开她一些,眼里有着不解。
「妳才睡没多久,应该多睡一点。」他看了眼手表,他们躺下还不到五个钟头。
「我想你吻我。」她一心只想着要怎幺让他踰矩。
裴克雍瞪看了她好一会儿,然后笑出来。
「冬情,别闹了。」对男女经验等于零的她,不会明白对一个男人说这种话的严重性。
「我没有闹,我很认真。」她一脸正经的说。
闻言,他不得不正视她话里的意思了。
「妳真的知道妳在说什幺?」
「知道。」她点头,然后问道:「我们才认识五天,会太快吗?」
「是有点快。」他不想他们这幺快就有肌肤之亲。
「那……你不要我吗?」她讷讷问道。
「要,可是不是现在。」他以一臂撑起上身。「冬情,你在胡思乱想什幺?」他不以为她会突然提出这种要求。
「可是,我不想等。」她垂下脸,双手绞着被子。
「怎幺了?」他另一只手抬起她下颔,仔细审视着她。
「没有。」在他的注视下,她刚刚才凝聚起的勇气一点一滴的消散。
「如果没事,妳不会突然提出这种要求。」她不是会把男女之间亲密的关系放在嘴上说的女孩。
「我……我……」纪冬情臊红了脸,答不出话。
「坦白从宽,老实把妳心里乱七八糟的胡思乱想说出来。」他坐起来把她揽到身前,面对面不让她躲。
「我乱七八糟的胡思乱想?」
「本来就是胡思乱想。」他还点点头。
「我才没有!」
「没有怎幺会突然提这种事?」他反问。「冬情,就算我是第一天认识妳,也知道妳不是那种会轻易和人上床的女孩子,妳害羞易怯的本性根本做不出主动邀人上床的事。」
开玩笑,他要是连这点识人之明都没有,律师界也不必再混了。
「我……我……」她再度结巴。左一个「上床」、右一个「上床」,暧昧的字眼当场轰得她勇气全消,再也说不出任何一个字。
「嗯?」
「你……你不要,就算了。」她羞恼的挣开他,背过身躺好,拉着被子盖好自己就不理他了。
生气了?
裴克雍讶异的看着她赌气的反应。
「冬情?」
「睡着了。」
「睡着了还会讲话?」他忍住笑。
她顿了下,才回了句:「她不想理你。」
「妳生气了?」
「没有。」
「那转过来。」不想理他还一直回他话,口是心非的小女人。
「不要,我在睡觉。」
睁眼说瞎话。
「妳是认真的吗?」他的下巴靠上她的肩。
她又顿了下才应了声,「嗯。」
裴克雍轻叹一声,「冬情,我不想把时下流行的快餐爱情套在我们两个身上,我要妳的人,但最重要的还要妳的心。」
才几天而已,太快了,他知道她还没有准备好。他尊重她,不想利用她的依赖来得到她。
「你爱我吗?」她突然问出这个问题。
「爱。」他毫不吝音的表态。
「你会给我你的心?」
「会。」事实上,他的心从来没用在无血缘关系的女人身上这幺彻底过。
「那你呢,也会属于我吗?」只要两天就好。
「会。」在适当的时候。
「现在?」她再问。
现在?!他不得不正视她的问题了。
第一次,可以说她心血来潮;第二次,可以说她赌气;现在是第三次了,她心平气和,他也是,他还能找别的理由吗?
而她,真的、真的很不对劲!
「冬情。」裴克雍不容她抗拒的扳过她的身子。「爱一个人可以是轻松恣意,但是牵扯到亲密关系,就不会是件简单的事,妳明白吗?」
「我明白。」
「我是个正常的男人,如果你一直这幺诱惑我,我不保证我还能温文有礼的对待你。」他很慎重地道。
纪冬情保吸口气,终于抬起眼。
「我的要求……令你很为难吗?」
「嗯。」是很为难。
「那我们之间……就这幺算了吗?」她揪着心问。
「当然不!」他郑重声明:「我打算爱妳根久很久,霸占妳很久很久,所以妳别胡思乱想。」
「那就不要让我等,现在就爱我。」她大胆的伸出手臂搂抱他颈项。
「冬情……」
「不要拒绝我……」她可怜兮兮地道,「克雍,不要拒绝我……」她将淌着泪的脸蛋埋人他胸怀。
她没有时间了,明天晚上她就得回去了,她不能等,他们……也没有以后……
「别哭。」他叹息,坚拒的心思软化在她的泪水里。
冬情看似脆弱,但她真的不想回答的时候,他怎幺也问不出答案;偏偏他就是见不得她伤心。
望着她的泪颜,他投降了。
低头吻住她微颤的唇瓣,他灼热而坚实的存在,抹去她的飘移,安抚住她不安的灵魂。
在冬阳初绽、透过米色窗帘飘进来的几丝光线中,依稀看得见一副强健的体魄,温柔的呵护住雪白馨柔的娇躯;在疼痛与欢愉的交织中,再听不见言语,只听得见急促的喘息……
※文中引用的歌曲为郑淑妃所作,歌名为「幸福」。
第五章
缠绵过后,他们都陷入深深的睡眠里,等纪冬情的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了。
她悄悄下床穿上他宽大的衬衫,披上外衣便拉开窗帘。
渐显昏暗的海上开始亮起几盏灯光,不远处的港口停了一艘大船,船上的灯彩光亮惑人,与沉暗的大海有明显的对比。
「只穿这样不冷吗?」裴克雍从背后抱住她。
「不冷。」他的衣服很暖,而且衣服上有他的气息。
「不冷?」他暗道一声可惜。「那我就没有抱妳的理由了。」
「你没有理由抱我,那我抱你好了。」她轻笑的转身搂住他壮健的胸膛,靠着他的肩顺便掩去脸上的羞赧。
「妳饿不饿?」一整天没吃东西,现在一醒来,他的胃开始闹空城计。
「有一点。」
「那我们先去洗个澡,然后下去饱餐一顿。」他搂着她往浴室走。
「等……等一下。」她停在浴室门口。
「怎幺了?」
「你的房间是在七楼。」她提醒他。
「然后?」
「你应该回你的房间洗才对。」他的衣服都在他房间,如果他在这里洗,那待会儿洗好他要穿什幺?
「可是我想跟妳一起洗。」
「你先回你的房问,我待会儿再去找你。」她被他语气里的暧昧弄得尴尬不已。
「现在才害羞,不会太晚吗?」他低身与她平视,打趣地问道。
他们都没忘记,是她主动、并且坚持的。
「你……你先下楼啦。」她推着他往外走。
「就算要我出去,也得让我先赛好衣服吧。」他失笑的看着她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好心的决定不再闹她。
「哦。」纪冬情这才注意他只穿著长裤。
他回过头迅速穿好衣服,不经意瞥见床单上的点点红渍。
「冬情。」
她也看到了,立刻拉起被子遮住。
「我待会儿就下楼找你,你要等我哦。」她脸垂得低低的。
「好。」他托起她下颔,低头一吻。「别洗太久,否则我会亲自上来抓人。」
「哦。」她点点头。
他又抚了下她的发丝,才含笑从容的离开。
他一走,纪冬情立刻拉出床单。
这是她交出纯真的证据,也是她被他疼爱过的印记,她不舍的看着;再美好,终究要烟消云散。
她将床单拿到浴室,用肥皂与清水将那抹红渍洗去。当痕迹慢慢消失时,她的心忍不住一阵揪疼,所有记忆只能深埋心底。
血渍洗去后,她打开莲蓬头,让兜头淋下的温水和着她的泪水刷过身体。
只剩一天了,她不可以哭,不然克雍一定会起疑心。她要快快乐乐的过这最后一天的自由,不要提前伤感。
☆ ☆☆
「怎幺了,为什幺眼眶红红的?」
一个小时后,纪冬情来到,号房,裴克雍拉她人怀的同时打量着她的眼。
「没什幺,洗头发的时候,泡泡跑到眼睛里。」她掩饰地道。
「痛不痛?要不要去看医生?」
「不用了,过一会儿应该就好了。克雍,我们不要出去吃,直接叫客房--」话声戛然而止,因为她看见他身后的餐点。
「显然我们心有灵犀。」裴克雍笑着拉她坐到方桌旁的沙发里,餐点有中式饭菜、也有西式小点,有果汁,也有香醇的咖啡。
「你都叫好了。」她讶异的看着他。
「当然。」喂饱她,现在也是他的乐趣之一。
「那……开动!」闻到食物香,她真的饿了。
「开动。」他把饭端给她,然后又替她夹菜。
「我自已来。」她止住他不断夹菜的动作,然后挑出不喜欢吃的放到他碗里。「你也快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