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一向细心。」裴克雍笑着啜了口酒。
「你们会觉得稀奇,是因为你们还没有当爸爸。等以后你们有了自己的小孩,你们自然就得学着照顾小娃娃,那时候,就不觉得这有什幺稀奇了。」东方卫不以为意。
「老是看你在带小孩,孩子的妈呢?」乔砚问。
「她到日本去了,想去拍一些雪景回来。」在台湾,想要看雪得大老远开车上山,还得挑对时机才行,所以想拍到好看的雪景,就一定要出国了。
「卫,你真的太宠她了,她这幺东跑西跑的,留个小孩给你照顾,你也就真的无怨无悔这幺等。古时候有王宝钏苦守寒窑十八年,我看现代的痴情种非你莫属。」邵谦摇摇头,实在不懂为什幺好友会这幺痴爱一个女人。
「两个人之中,如果一定要有一个人守候,我宁愿那个人是我。她的工作无法固定在台湾,可是我可以,那幺由我来照顾小孩又有何妨?我是孩子的爸爸呀。况且她回来的时候,也会帮着照顾。其实她已经尽旦里缩短出国的时间,为了尽快完成工作,每次总弄得自己疲累不堪,我宁愿她不要这幺辛苦,但工作是她的兴趣,我也不想她放弃。只要她觉得快乐,我就觉得一切都值得了。」东方卫一向淡漠的脸上,因为谈起她而浮现温柔笑意。
其它人一听,只有叹气兼摇头的份。
每回一提起她,卫就是这副无怨无悔的模样,让他们佩服之余,也只有望而兴叹。
有哪个男人,会为了一个女人牺牲顺从到这样?
生平仅见,卫一个。
「你真的没药救了。」邵谦凝重的语气,就好象是在宣布他的病人得了绝症一样,哀们万分。
东方卫只是耸耸肩,看着怀中的小娃娃,想着那远在异乡国度的女子。
「咦,今天怎幺没看到君琦?」高暵问。
结婚后,乔砚的腻老婆也是有名的,到哪里都尽量带着老婆,怎幺今天只有他一个人来?
「她回去陪我的岳父大人。」今天晚上是他亲自把人送去,然后在那里吃完晚餐,才来这里和好友们聚会,明天一早他会再去接回他老婆。「还说我,你的小碗儿呢?」
「她明天一早有课。」所以当然早早送她回家休息。
对这点高暵可是相当坚持的,因为婉儿还是学生,一定得尽学生的本分不准她随便逃课。
「对了,克雍,你不是要休假了吗?」高叹转移话题。「这次你又想躲到哪个地方?」
每年接近岁末的时候,克雍都会给白己几天假期,将事务所里的事全交代给底下的律师办,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除了他们几个大约知道他在哪里,其它人想找他,大概只有大海捞针的份。
「我的休假从明天开始。」也就是说,明天以后,裴克雍的行动电话就会关机,整个人就会像泡沫一样消失。
「这次打算休多久。」乔现跟着问。
「一个星期吧。」如果心情好,就再多几天。「高叹,我不在的时候,就麻烦你代班了。」
「没问题。」高暵一口答应。
看着眼前三个「名草有主」的男人,邵谦的手臂搭上裴克雍的肩膀。
「就剩我们两个孤家寡人了耶。」难道「桃花」这种事也会传染的吗?不然怎幺原本是黄金单身贵族的四个特级男人--东方卫老早被订走,所以不算一下子就出清了两个?
「你羡慕他们?」裴克雍不信地望着他。
「一点点算不算?」邵谦很慎重的回答。
「算。」裴克雍也很慎重的点点头,然后很仔细的望着好友,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一番。
「根据我的看法,邵兄,你全身上下不管是外在条件,还是综合的客观条件,都足以登上女人心目中的最佳男主角,只除了你那个太过老实的优点以外。」说完,他还煞有介事的点点头。
邵谦挑了挑眉,「我深信诚实是美德。」意思就是,要他讲场面话、骗死人不偿命的甜言蜜语,有违他个人的处事原则。
「那就预祝你能找到一个足以欣赏你的女人啰。」裴克雍忍住笑。
「希望。」邵谦一脸慎重的点点头,表示他真的很期待。
至于医院里那些排不完约的女医师、大小护士,就算了,他很确信自己的真命天女不在那里。
「好,让我们敬克雍一杯,祝他休假愉快,最好还有艳遇。」乔砚举起酒杯大喊。
「敬克雍。」所有人跟着一起笑。
裴克雍忍笑的喝完杯中的酒。
艳遇?!
别又是一株开不了花的桃花树就好。他在心里祈祷。
☆☆☆
这就是东部最美的花莲?!
一下飞机,最先感受到的,是台北所没有的干净空气与清新的环境,机场出口的自动门外,到处围着铁栏、挂着施工的标志,机场的出入口变成了单行道。
听说,花莲机场有计昼的要扩建成国际机场,近年来花莲积极开发,不知道若干年后,还能不能看见这样的青山绿水。
这大概就是都市化所带来的好处与坏处,生活便捷了,却也少不得要失去一些大自然的景致,莫怪近几年的天灾地变,众人总喊着「大自然的反扑」。话是形容的精采,可是挽救与防范的措施嘛……成效不知道在哪里。
唔,想到哪里去了。
既然是来休假的,裴克雍就把脑袋里那些不时在思考的细胞们全部请去休息,放主心情来好好游玩。
站在行李输送带前,裴克雍耐心的等着自己的行李,不一会儿,输送带的出口吐出一只深灰色的行李箱,他伸手去拿,而无巧不巧的,原本站离好几步的一名女子也伸出手。
「呀!」两人的手同时放上行李箱的拉环,那名女子立刻低呼着放开,接着退后好几步。
裴克雍先将行李箱拿下来,确定这是自已的;他回头看到输送带上另一只相似的行李箱,立刻又伸手拿了下来。
「这应该是妳的吧。」裴克雍笑着抬起头,眼里立刻闪过一抹惊艳。
柔柔的长发自然的垂散在肩后,她的脸蛋白白净净的,五官轮廓不特别深但却很分明;细细的眉下有着一双黑白分明、像含着水滴似的盈柔眼眸,一只小巧而挺立的悄鼻,再加上一双娇嫩的唇瓣组合在一张瓜子脸上,衬上她温婉娇怯的怜人气质,活脱脱就是一个细致的古典美人。
她也看着他,像是有点吓到了;裴克雍迅速回过神。
「行李箱。」他提醒,她才低下头,认出后来那个才是自己的。
「对不起。」纪冬情细声道着歉,然后又说:「谢谢。」她等他放开了,才伸手去提自己的行李箱。
「不客气。」裴克雍回给她一个善意的笑容,而她像是惊奇了下,怯怯的回给他一抹笑。
提起自己的行李,裴克雍往门外走去,才想着该不该叫出租车,就见落后他几步的她吃力的提起行李想下阶梯。
他想也没想就走过去,帮她把行李提下来。
「你……呃,谢谢上纪冬情先是震僵了下,抬眼看见又是他,脸颊才泛起微红的色彩。
「有人来接妳吗?」
「没有。」她低着头回答。
「那要我帮妳叫出租车吗?」
她抬头看了下那排等着载客的出租车,都是些粗壮的男人,她下意识退后一步,摇了摇头。
「不用了,我到外面再叫就好。」她拉着行李箱顺着路边往外走。
裴克雍不自觉笑了出来。
真是个羞怯的女子。如果她生于古代,肯定是个受众男人倾慕的大家闺秀,让人恨不得捧在手上好好保护;然而在现代,这样的女子要独力在社会上生存却是不易--
裴克雍的思路一顿。刚刚才决定要放那些专门思考的脑细胞几天假,现在就马上又开始思考,他真是积息难改。
摇摇头,他走向出租车招呼站,坐进第一辆出租车里,在那个身材粗壮、相貌忠厚的司机招呼下,说出自己的去处。
当出租车缓缓往机场出口开时,他忽然叫停。
「司机先生,请停一下。」
司机很配合的靠边停,裴克雍开门下车,往后头走去几步。
「你?」纪冬情抬头,疑惑的看着他。
「妳要去哪里,我送妳去。」他向来不会为陌生女子多管闻事的,因为怕极了被对方纠缠。可是遇到她,他却忍不住想多管闲事,那种鸡婆的心思连自己都觉得讶异。
「呃,不用了……」她直觉要拒绝,他却一手捞起她的行李,命令司机开后车厢便直接塞了进去。
她傻眼的看着他的举动。
「上车吧。」他极绅士的为她开了车门,邀请她进入。
不上车好象怪怪的,可是她又不认识他……她站在原地迟疑,裴克雍也很有耐性的站在车门边等她。
终于,她深吸口气,不给自己后悔机会的坐进车子里,然后眼观鼻、鼻观心!端正的坐着,目不斜视。
裴克雍瞧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