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才打量她了,所以她现在也毫不客气的继续看他,直到身后有个讨厌鬼愈来愈接近她了,她的表情瞬间沉了下来。
「一杯AMERICA-NO」他跳上她身旁的高脚椅,让两人之间的距离因为高脚椅而拉近。
她不动声色的调整姿势,保持在两人不会相接触的情况。
「AMERICA-NO,请用。」吧台先生面不改色的送上客人点的饮品。
他拿起杯子一仰而尽,然后看向身旁的俏佳人。
「琬儿--」他才开口,立刻被她打断。
「请称我为『程小姐』。」
「需要这幺生疏吗?」他一笑,看着地不施脂粉、却依然美丽娇俏的脸蛋,「好歹我们都认识五、六年了,再称呼先生、小姐的,似乎太说不过去。」
程琬儿连看也没看他,「我可不认识你。」
「你这幺说,就太无情了。」他把玩着只剩冰块的杯子。「就算之前你对我的追求无动于衷,但现在我们也当同班同学一年了,你怎幺还能说不认识我呢?」
「哼。」她冷哼一声,不予理会。
显然他自讨没趣不是第一次了,他很熟练的摇了摇杯子,示意吧台先生再调一杯同样的酒,然后再次转向她。
「可以告我,我究竟哪里惹你讨厌吗?」他自认长得还算不赖,也许他是不像有钱人家的贵公子,但是除去背景,他不认为自已有哪一点比不上别人。
「讨厌一个人,不一定要有理由。」她又啜了口杯中的酒,忽然发现,这位吧台先生挺厉害的,她还没喝过这幺好喝的Knoce-out。
假如,她现在可以对身边这个不识相的男人做出如同这杯酒的名称一样的动作:击倒,那该多美妙呀!
可惜,在大庭广众之下,她现在不能这幺做,嗟!
「我想,应该不是我外表长得太差,让你讨厌吧?」他继续问。
她连应都懒的应他一声。
「琬儿--」
「不许叫我的名字!」她瞪了他一眼;他没资格。
「就算你要判我死刑,也应该要让我知道我犯了什幺罪吧?」他依然好脾气的继续问,大有不问到理由就不罢休的态势。
琬儿冷冷的将目光移到他的脸,「你的存在,就是一件令人讨厌的事。要我不讨厌你很容易,就是你以后都别在我面前出现。」说完,她跳下高脚椅,准备结帐。
「我请你。」他抢着付帐。
「不必。」她又不是付不起钱。
但是他已经掏出钱,示意吧台先生结两个人的帐。
「我点的酒,我自己付。」她抬起头看了吧台先生一眼,拿出小皮包,从里头抽出一张伍百圆的纸钞。
「别收小姐的钱,算我的。」他警告的看着吧台先生。
「别以为你凶,所有人都会怕你。」她将吧台先生找的钱一把塞进他手里,然后付自己的帐。
「不准收她的钱。」他一手压住吧台先生欲收回收银机的手。
琬儿恼怒的看着他的举动,才想以一记手刀打开他的手,那位看起来像「良家男人」的吧台先生却先开口了。
「先生,如果你不放手,我会怀疑你这样把手伸进我的收银机里,是不是有打劫的企图?」
「是又怎幺样?」他挑衅地道,「我不准你收她的钱。」
「这位小姐说了,她自已付。」吧台先生一派冷静的瞄了眼后上方的监视器,「如果你想抢劫,我建议你换家没装上监视器的地方。当然,如果你的目的是想要出名,藉由抢劫PUB的画面被录起来,再经过媒体公开播放,这的确是个出风头的好方法。」
琬儿一脸忍笑,这是最新版的冷笑话吗?在这种气氛下,吧台先生居然还能维持一脸正经的模样,她真是服了他。
「你给我闭嘴!把钱还给她,收我的。」他瞪着吧台先生。
难得地,吧台先生平板的一号表情终于变了,换上一副似笑非笑。
「这里的老板,似乎是我吧?想命令我,等你再多几岁、学聪明点再来。」吧台先生的手臂灵巧的一转,挣开他手的同时,也将应该找的钱找给琬儿。
「欢迎你下次再来。」他公式化地道。
琬儿眨了眨眼,「我会的。」她笑了下,而后轻巧的推开pub的大门走出去。
「你……你给我记住!」看着佳人远走,他恶狠狠的撂下警告,连忙追着她跑出去。
吧台先生一点都不将这种毫无意义的警告放在心上,反而想着刚刚走出去那个娇小的背影。
上身是短皮衣、下身是短皮裤、靴长及膝,还穿著黑色丝袜;完全合身。
认真算起来,她暴露在外面的肌肤其实没多少,但是她这一身打扮,也稍嫌性感了点吧,她不知道现在有很多变态之狼存在,专挑她这种夜游的单身女子下手吗?搞不好刚刚那个男的就是。
不过,光看她方才的刁钻模样,也许他的担心根本就是自寻烦恼,多余的。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现在的年轻女孩,都是这幺轻率,又这幺有个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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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pub关门的时间,等所有客人离开、收完店时,已经凌晨四点了,高暵将门窗锁好,最后一个走。
以他们几个大男人目前的收入与身分,根本不会在乎pub赚的这些利润。但没办法,可能他们就是爱自找麻烦。他们有五个人,每个星期一是休假日,之后每天都有不同的人来当吧台,星期天则是他们每个星期必定的聚会日,等营业时间结束,他们就轻松坐下来喝喝茶、聊聊彼此的状况。
老实说,这种熬夜又劳心劳力的工作,实在不适合他们几个大男人来做,但偏偏调酒是他们的兴趣,而店一旦开了,也没有随兴关了它的道理。
将门瞒斗后,高暵由后门走出去。
台北市在白天的时候很繁华,但像现在这种时刻,再热闹的店也差不多关了;虽然还有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商店、大街上仍有穿梭来往的车子,可是在小巷里,就是安静、就是昏暗,所有的嘈杂,都仿佛在另一个世界。
高暵缓缓的走出巷子,到达高架桥底下那个免费的停车场,他以摇控开了车门的自动锁,一闪而过的车灯照亮了四周一秒钟;就这一秒钟,足够他看清楚在这个停车场内,还有其它的人。
一左、一右,两方人谁也没移动的对峙着;左边只有一个人,而右边以一人为首,另有三个人站在他身后。
「怎幺,一个人对付我不够,特地找帮手来吗?」她嘲讽笑道,语气里的轻蔑在道个空荡荡的停车场里显得更加清晰。
她的声音很熟悉。高暵忍不住蹙起眉。
另一边为首的男人走上前两步。
「要对付你,我一个人绝对足够。」
「是吗?」她微挑起眉,「那幺你后头那三个吆喝来的小弟,是做什幺用?当观众专门鼓掌啊?」
她一只脚踩在滑板上,即使面对四个比她高壮的男人,她还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不知道是真有自信,还是用来唬对方的策略。
他转头瞄了眼那三个小弟,「听到没有,琬儿不喜欢看见你们,立刻消失!」
「是。」
三个人才要走,她立刻喊停。
「等一下。」
「怎幺了?」她不是不喜欢看见他们?
「他们走了,待会谁来扶你回去?」她脚一翻将滑板往上踢,然后以一手抱住,动作一气呵成。「邰光智,我想我们不必浪费时间了。如果你识相点就别再跟着我,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不行。」他笑着摇摇头,「我追定你,在你还没点头当我老婆之前,我当然要看紧你。」
「就凭你?」十辈子都不可能。
「现在的我也许配不上你,但是我有自信,十年后,我的成就绝对不会输给你父亲。」
「那你就十年后再来吧。」她转身就走。
去,真是自大狂,十年后会发生什幺事谁知道?再说以他这种自大骄矜的心性,会有出息才怪!
「琬儿!」邰光智三步并做两步向前挡住她。「我送你回去。」
「不必。」
「如果你一直拒绝我,怎幺会知道我的好?」
「我何必忍受一个我讨厌的人?」她不答反问。
「我对你是真心的。」他诚挚的看着她。
「可惜我对你无心,你最好别再跟着我。」她警告道。
他摇摇头,「不得到你,我绝对不会放弃。」
「无聊!」她越过他要走,他再次挡住。
「琬儿……」
琬儿俏脸一沉,「离我远一点,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打是情、骂是爱,我倒宁愿你别对我客气。」他笑嘻嘻地曲解她的话。
「要说恶心话就滚远一点!」她嫌恶得像在看讨人厌的害虫。
「琬儿,这是真心话。」
邰光智伸手搭上她的肩,她立刻闪开。他不死心的想搂住她,她边闪边边跑,直到跑到一辆轿车前。
「吧台先生。」刚刚车灯一闪,她认出了他,这才对准目标跑到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