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也要脱。”
嗄?意思是他不介意顺便替她脱喔?
“我还不累,夫君先睡……”这次,她懂得先捞紧裙带。
“我也不累。”
嘶——
她抓裙带,他撕布料,不相抵触,依然能达到他的目的。
就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她的红裙面目全非,修长玉腿衬着轻盈薄裤,即刻横陈在他眼底。
“等等……”他怎么这么爱撕她的衣服呀?
佟念禧蜷起双腿,躲到床榻内侧,小手探过锦被想覆在身上,没想到他却快一步将她拉回身下。
“等什么?”
半压住她乱扭的娇躯,朔扬天耐着性子问,大手带点邪意缓缓滑过她的香肩、腰侧、滑入大腿。
“我身上的伤几乎、几乎痊愈了……不、不用……检查!
感觉他粗糙磨人的带茧指腹,在她身上轻拢慢捻,佟念禧全身绷紧发颤,异样的热流在她体内窜动。
“我知道。”
“那……放开我好不好?这样,我很难……难说话……啊!”
她的声音已经低哑难平,在他伸手采入兜衣下时,她惊呼出声。
“不用帮我揉瘀青啦……那里没有……不要!
好痒……哈哈……嗯……“难耐的逗弄让佟念禧由挣扎转为呻吟。
手上绵软坚韧的触感和低柔的轻吟,加重了朔扬天炽热炙烫的欲望,愈显粗重的喘息喷洒在她敏感的颈肩,再也忍不住体内狂奔的欲望洪流——
他,以吻封缄。
第五章
“夫君……我……”待他离开她的唇,娇喘不已的她仅能吐出单字。
星眸氤氲、菱唇颤抖、气喘吁吁,她的柔美生涩让朔扬天几乎血脉贲张。
“怕?”他的声音也低值了几分。
“嗯。”
“夫妻敦伦,不需要怕。”
“可是,你碰我的时候,我好热好难受,还有……”
佟念禧愈说愈小声,属于枕畔间亲密的话语,悄悄地在他耳边细诉。
她好羞,不希望他这样揉她的淤青,却渴望他能抚平那份牵扯她的陌生悸动,不晓得该怎么办。
“那正常,放心。”他低笑,放柔了声音。
他笑了……
他微笑的时候,脸部刚毅的线条全化作俊朗的柔丝,看似可怕的面容竟再也不那么骇人,仿佛有一道魔咒,她探手抚上他布满一大片伤疤的右脸,轻如羽的吻也跟进,柔柔地贴在他脸颊上。
“你!”他一震,拉开两人间的距离,双臂依旧紧箍着她,但冷鸷又重回他眼底。
“会疼么?对不起……”她想再探查他的伤痕,小手却被他钳住。
“你不怕我?”
她摇摇头。“不怕。”
“我生得这样,你不怕?”
“你要我、对我好、不会害我、也不会欺负小三儿,我不怕,只是……”
佟念禧掰出手指头来数,最后是欲言又止,眼底又出现三天前的疑惑。
“说下去。”
“只是,你明知我是个带煞祸水,为何还要娶我为妻?你娘,不,娘她似乎不喜欢我。”
朔扬天清冽的眼没有太大起伏,甚至是有些森冷。
“你嫁的是我,只要知道我要你就够了。”
“好,唔……”
她的嘴又被封住,而且知道他的手正在她颈后挑弄着。
“夫君,烛火好亮……”趁他的吻来到她耳窝,嘴儿没被堵住,她颤声道。
朔扬天抬头,一双楚楚迷蒙的潺眸,让他的心有一瞬的抽紧。
“该看的、不该看的不都看过了?”他有点恼火,针对失控的情绪。
“我、我……”她的脸儿真的红得快融出水来了!
似乎是不忍她的紧张,他拔身而起,拆下她固定云髻的珠钿,往龙凤红烛一弹指——
如瀑细发散落,黑暗临降。
他褪去两人剩下的衣物,一刚一柔的身躯交叠,两人颈上悬挂的玄珏,交相碰触,发出清脆的声响。
火热的黑暗中,细细话语隐隐传出帷帐。
“我娘说过,‘玄璧为圆,缘订今生’,玄璧是我们定亲的信物。”
他没有答腔,让喘息取代了所有声音……
渐渐地,低吟取代了喘息,销魂蚀骨取代了低吟。
蛰伏的情意悄然流泄……
*************************
天未亮。
官道上,疾驰的马车里——
“爷,您才刚新婚,这样好吗?”司徒易问。
座内另一个闭目养神的男子没有答腔,车内除了司徒易的说话声和辚辚轮声,没有其他声响。
“虽然府里的人会告诉念禧夫人今夜的事,但 咱们走得这么匆忙,一个字都没告知夫人,恐怕夫人心里会不好受,也许会担心您、担心牧场的状 况。”司徒易像是习惯了与朔扬天应对的方式,自顾自地继续他的话匣子。
果然,朔扬天连理都没理。
“很明显,老夫人对夫人根本没有好脸色,不晓得夫人应不应付得来?”
其实,司徒易在耳边聒聒噪噪,朔扬天很难不听进去,不知不觉中,心绪跟着转。
他要处理正事,这样没什么不好。
更何况,娶妻只不过是复仇计划中的一环,而佟念禧只不过是计划中的一颗棋子,他也只不过是抛下一颗棋子,能有什么不好!
告知?
当朔扬天听到这两个字时,心头猛地闪过佟念禧欢爱过后倦极熟睡的脸蛋——似乎是致使他不想惊醒她的理由。
荒唐!不是这样的,他没必要事事跟她报备!
应付姚桦那女人?佟念禧她……
朔扬天还来不及解释心中为何出现的担忧,纷乱的思绪又被司徒易打断——
“夫人看起来乖巧柔弱,肯定斗不过老夫人的!”
他一说完,一道凶狠的目光随即朝他扫射而来。
“乖巧柔弱?”司徒注意佟念禧干什么!
一股酸意涌上,朔扬天总算开了上路后第一道金口。
“对呀!夫人一定是受了委屈,也只会和着泪往肚里吞的人。”
“意思是?”朔扬天挑眉。
司徒易没有察觉到马车内危机四伏,主子难得和他聊天,他当然“舍命”陪君子。“意思就是夫人很令人心疼呐!”主子应该要把苦苦找寻到的夫人,捧在掌心中呵疼才对。
“司徒,你灵州牧场的事处理完后,到凉州去替马配种,明年我要看到二十只汗血马。”朔扬天冷冷下令。
嘎?凉州今年冬天下大风雪,很冷钦!他不要去冰天雪地的地方。
“爷,应该有更适合的人带口信去凉州……”
“你去。”不容置疑。
司徒易的下巴掉在裤裆上。
不会吧?他怎么这么倒霉?早知道什么都不要说,一路平安到灵州。
哇……他不要啦!
*************************
飘雪一夜间盈尺,寒风窜入开了条缝的门扉。
“唔,好冷!”佟念禧打了个哆嗦,朝门外探头探恼,她身上穿着昨晚那套嫁衣,不过裙头处打了个结。
她一醒来,偌大的卖房里就只有她一人,除了凌乱的被褥显示昨夜的激情外,她几乎感觉不到身边有过朔扬天的温度。
没有他伴在身边,刚苏醒的她是有些落寞的。
在房里找不到其他可穿的衣物,她只好捡起地上的嫁衣,幸好衣衫是完整的,至于裙子……把撕破的地方绑起来就可以穿了。
此时,曲廊转角,两名端着水盆、衣裳的丫养为着该不该进门而讨论着。
“说不定,夫人还没醒?”捧着衣料的绿衣丫鬟,绿波猜测道。
“万一醒了呢?咱们负责伺候主院的主子,总不能不伺候夫人吧?”蓝衣丫鬟海儿以腰杆撑住八分满的铜盆,显然在转角处踌躇好一会儿了。
“但是……海儿姐姐,你敢进房么?”
“我有点怕,你呢?那该怎么办?”
“绿波也不敢,会不会惹祸上身呀?”
“我也不知道。”
两个丫鬟,因为听其他下人说少夫人,是个煞星转世的不祥之人,胆小怕事的她们杵在新房门口,迟迟不敢步人新房。
看见她们担忧的神情、听见她们的对话,那句原本要向她们问候的“早呀”,硬生生地被佟念禧吞回腹中,悄悄把门关上,被排斥的酸涩涌上心 头。
本以为,可以有个幸福的新家,结果,到哪里都一样……
叩叩。
“夫人您醒了吗?我们是来伺候您梳洗更衣的 丫环。”
敲门声响起,方才在转角的丫环在门外问。
她们应该是下了决心前来的吧?佟念禧不想为难她们。
“你们别忙,把东西搁在门外吧,我想多睡一下。”隔着门板,清柔的嗓音细细传出来。
不管佟念禧的谎撒得多没技巧,两个丫环一听到她的“吩咐”,真的东西搁下就跑开了,徒留一颗再次受伤的心在门边叹息。
佟念禧深深感觉到,乞讨的日子虽苦,但因为身份的保密,使她不至于受“身世”之扰。现在,任何一句迟疑与防备都令她难过,仿佛自己的存在是一种威胁。
我不信。
朔扬天说过的话语,让佟念禧漾开一个依恋的微笑。
不打算把自己陷入自艾自怜的情绪,她起身打开门扉,门一开,一个也是婢女装扮的女子立在门前,有点不安地低着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