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这么严重吧!”方宣其倒是没想这么多。
“是吗?”季伦依心里突然产生极大的波动,他决定和聿书晴分手,那么他们两个是不是就可以在一起了?
“对了,他是不是很忙,没时间陪你?”方宣其总觉得她是寂寞的。
他?
“其实……”季伦依考虑该不该说实话。
“他不该让你常常一个人。”方宣其语重心长。
季他依别过脸,将头仰得极高。“其实……我是骗你的、”她还是说了。
“骗我?骗我什么?”方宣其瞅着她。
“我身边根本没人。”
“真的?”他此刻竟有种说不出的释怀。
季伦依认真地点头。
“那……为什么要骗我?”
“我不想让你担心,我知道你希望我幸福。”
“我当然希望你幸福,可是这种谎话很容易被拆穿的。”她不可能骗他一辈子。
“我想我们既然不可能,就别让自己胡思乱想。”她虽爱他,但也不能让他为难,让第三个人伤心。
方宣其吁了好长一口气。“伦依……”
“嗯……”
“我们等了十年,终于可以不再错过了。”方宣其牵起手伦依的手。
“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这次别再错过了好吗?”季伦依反握住他。
方宣其点点头。
靛蓝的天际划过闪亮的流星,人生有多少第二次的机会,不要再错过了,这是季伦依和方宣其此时此刻最甜美的决定。
只是……
***
季伦依简直不敢相信,竟有人会无理取闹到这种地步。
聿书睛就这么大刺刺地将车横在巷子口,横眉坚眼地死瞪着她。
“你给我下车。”聿书晴大吼道。
“我认识你吗?”她今天是轮衰远吗?
“你不认识我,我倒认识你这个狐狸精。”聿书晴十分不客气地回道。
狐狸精?
季伦依还以为自己碰到了疯子,没继续理她,准备倒车离去。
聿书晴见状,哪肯善罢干休?
“想逃吗?我还以为宣其的眼光多好,八成是你勾引他的吧!”聿书晴说起话来极尽尖酸刻薄,对付这种破坏人家感情的第三者,她可不会手软。
方宣其?
季伦依终于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她没好气地探出头来。“你和他的事,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她才不会当人家的第三者。
“怎么会没关系?你一出现,他就说要和我分手,一定是你煽动他的。”聿书晴眼眶含泪,一副深受委屈的模样。
“你应该找他谈才对,不是我。”这个女人,到底清不清楚状况?
“可是问题就出在你身上,我当然是要找你谈。”聿书晴百分之百肯定是季伦依从中作梗。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我就是肯定,女人的第六感一向很灵的。”事实上,聿书晴根本不觉得问题出在自己身上,千错万错,都是别人的错。
季伦依发现她简直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我劝你还是找他谈。”
“我们谈过,可是他很坚持。”没有一点转圜余地。
“那我无能为力。”这本来就是他们自己的事,她根本插不上手,而且她手伦依才不会笨到去趟这趟浑水。
聿书晴才不管季论依说什么,反正先叫她离开方宣其就对了。“我不准你和宣其见面。”
怪了?“你能禁止他和所有的异性见面吗?”季伦依反问。
“我不管!”聿书晴当场耍起脾气。
“我也不管。”“呼”地一声,季伦依就要驶离这团纷乱。
“等一下--”聿书晴朝她大喊着。“我们本来要结婚的,是真的。”转眼间,聿书晴哭得像个泪人儿。
结婚?
季伦依停下踩油门的动作。
不可能的。
那天方宣其才说他们要分手的,怎么可能有结婚这回事?
难道……真的是因为她的出现,方宣其才这么做?
唤住季伦依,聿书晴泪朦胧地继续说道:“可是他却突然说要分手,我不知道是为什么;他只说我们不适合,怎么可能?我们都论及婚嫁了。”她说得煞有介事。
季伦依自责得说不出话来,原来她在无意之中成了他们的第三者。
“我知道他一定是为了你,你是他的初恋情人.对不对?你回来找他,他才会狠心抛下我。”聿书晴将所有过错推到手伦依身上。
看见季伦依自责的模样,聿书晴知道这招发生效用了。
继续下猛药。“别抢他好吗?我真的爱他。”聿书晴几乎泣不成声。
季伦依咬着下唇,她的无心还是伤了人。
她默然地凝望着聿书晴,好一会儿才挤出几句话。“我不会抢走他的,你放心吧!”心又跌入谷底,她还以为可以和方宣其天长地久。
怎奈上天还是没给她第二次的机会。
“真的?你说的是真的吗?”聿书晴雀跃地握住季伦依的手,感激涕零地瞅着她。
季伦依给她一个确切的眼神。
她说过,她绝不作第三者。她不会会破坏方宣其原有的幸福。
“那你可以亲口告诉他吗?如果是你说的,他一定会相信。”聿书晴眼眸漾着水光哀求道。
“说什么?”
“告诉他,其实你并不爱他,这样他就会死心。”
不爱他?
好残忍的字眼。她怎么说得出口?
“可以吗?”聿书晴要她的承诺。
季伦依沉痛地颔首。“可以。”就算是强迫自己,她也要做到。
“你答应了?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伦依……”远方响起缥缈的叫唤。
季伦依往声音来源望去。
是谷若翼,怀里还捧着纯洁的白色百合。
聿书晴侧眼一瞧,好熟悉的身影……是季伦依的追求者吧!
“还好,你还没走。”谷若翼言笑宴宴,向季伦依走来,这时他才发现,她的脸色好难看,泫然欲泣的眼眸溢满水光。“怎么啦?”他关心地问道。
“没什么。”季伦依抿着唇,将泪逼回。
“谢谢你的成全。”聿书晴绽开笑颜,喜孜孜地离去。
季伦依坐在驾驶座内无言,此时退回的泪不争气地落下,以为找回的幸福再度从指缝间溜走。
***
虽然总编已下达禁问今,但现下也根本没人敢接近季伦依。
“小花,那个企划我不满意,还有这位作者的稿子若不修改,教他下次就不用再写了。”今天的季伦依特别反常。
“小需,这个案子美编需要重新设计,上回我不是强调过了吗?怎么还重犯同一个错误?”说起话来丝毫不客气。
一早经过她身边的人,都扫到台风尾,莫名其妙地被指责一番。整个办公室被低气压团团笼罩,教人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这绝对不是平常的季伦依,她不是那种公私不分的人。
但,今早的行为又该如何解释?
季伦依气血不顺地果坐在办公桌前,削瘦的脸庞神色黯然,整个人窝进皮椅内,将自己定在玻璃窗前,眼神却漫无焦距,涣散成一片迷离朦胧。
她--无心工作。
除了总编外,大家都选择明哲保身、静观其变。
因此当江扬走进季伦依办公室时,人人皆屏气凝神,竖起耳朵,整个空间顿时沉静。
“伦依……”江扬低声唤着。
季伦依呆滞出神,脑子停不住地空转着,想些什么,她自己也不确定,像倒了一整瓶的浆糊,调成一片。
江扬这次重重地叩着门板。
外来的干扰声劈断她漫无止境的遐思,目光移向门边,一见是江扬,她猛地转过皮椅。“总编,有事吗?”她刚刚失态了。
“你……有事吗?”看来有事的是她才对,江扬反问道。
“没事、没事。”季伦依回答得极快,怕被看穿了心思。
欲盖弥彰就是这种表情。
她是骗不了江扬的。
但江扬偏又知道她的脾性,只要是李伦依不想说的,用上满清十大酷刑也是徒劳无功。
“这是你第一次因为私人的情绪影响工作。”他不得不提醒她,虽然人非圣贤,总有七情六欲,但毕竟身在团体的职场内,一人的任性放纵,也会影响内部运作,那时就不单单只是一个人的情绪问题。
“我知道。”季伦依深感歉疚,向江扬微微欠身。“抱歉带给您困扰。”要不是聿书晴那天的一席话,她也不会失控至此。
“不是我--”江扬瞥了眼外面那群伸长“耳朵”的免崽子们。
余光被扫到,大家纷纷正襟危坐,刻意忙碌起来。
不等江扬把话说完,她立刻道:“我会马上纠正自己的行为。”她竟然犯了职场大忌,一向自诩不将私人感情带进公司的季伦依,此刻却因方宣其的事乱了心神,她懊恼极了!
“没这么严重,你不是说你喜欢工作吗?”
季伦依点头。
“今晚你陪我参加一个Party好吗?“’江扬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她心神不宁,但乘机转换心情是很重要的。
Party?
季伦依黛眉微蹙,有一些为难,她不喜欢那样的场合,更不善于应酬。
“有个大财团近期要跨足文化界,所以邀请一些朋友探讨未来合作的商机,大家吃吃、喝喝、聊一聊而已。”江扬尽量说得轻松,他知道季伦依最不喜欢那样的场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