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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裹头忽地变得寂静无声。
锺灵儿嘟跷着楼唇,绻缩在远远的太师椅上,燕铁木则无限深情地凝目向她,边琢磨着该先去跟她解释还是先查看陆元辅的病情。
他自小在燕家除了经国大略、武林绝学,还顺便帮他的小主人学会了些许医术。因此,当他在大街上遇见锺天恨,得知他正要找寻一名大夫时,便自告奋勇,愿意免费附带奉送白银二十两,以便到名剑山庄见锺灵儿一面。岂知,锺天恨食髓之味,不但拿了他的二十两,还拐别抹角硬要再污他一百两。
像这种未来的岳父哦┅┅谁遇见谁倒楣。
燕铁木估量着和锺灵儿的误会一时半刻是说不清楚的,於是先行走到陆元辅床边为他把脉。
「哼!假仁假义假好心。」锺灵儿瞥见他居然没先跟自己解释,反倒去关心个陌生人,不禁怒火中烧,「甭白费心机啦,人家落难成这样子,你还妄想抓他回去邀功?」
燕铁木一愕,「他是什麽人?为什麽我抓他回去就可以邀功?」
「因为他是──」常言道:病从口入,祸从口出。锺灵儿没料到他对陆元辅的身世完全不知情,险些露了口风。虽然她老大不高兴去帮陆元辅找老婆,可她却很有同胞爱,再怎样也不能让这个蒙古蛮子把他抓了去。
「是谁?」燕 木的职业敏感度一下子上升了好几度。
「是┅┅是我未婚夫啦怎麽样?」
「奶说谎!」尽管明知她是故意激怒自己,燕铁木依旧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尤其是方才刚进门的时候,他们两人居然┅┅
呵!她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顾不得帮陆元辅看病了,他大步冲向锺灵儿,猝然擒住她的手。「奶说他是奶什麽人?」
「未婚夫啊,这三个字有这麽难懂吗?」嘿!惹他生气不由得身心一阵畅快。
「既然奶已经有了未婚夫,为何还要接受我的感情?」
「谁接受了?从头到尾都是你在强迫我,我武功没你好,个子没你高,身子没你壮,不勉强接受还能怎麽样?」锺灵儿越说越顺口,竟没注意到他的面庞早已扭成一团。
「勉强接受?」燕铁木使力将她自椅子上拉了起来,眼眸焦灼而痛苦地凝睇着她,「我燕某人这一生从未对任何女子用过情,唯独对奶──情真意切。我甚至──而奶却──」他愤而托起她的下巴,逼她望着自己,「看着我,再告诉我一次,奶跟他究竟是什麽关系?」
锺灵儿震惊异常,她自小作案无数,什麽坏人都见过,就是没见过一个木光如炬,还舞着两把利剑的人。
「说!」
「我为什麽要说?你不也没告诉我,你跟鸟公主是什麽关系?」
「什麽鸟公主,是凤凰公主。」
「凤凰不就是鸟?」反正想损人的时候,什麽词汇都可以用。
燕铁木听出她话裹一股浓浓的酸味,火气跟着消了一大半。
「吃醋啦?」哎!托她的下巴托了半天,手好酸,乾脆吻一下做为犒赏。
「不要!」 灵儿想要回避,却哪裹避得了,她所有的意志都在最缠绵悱恻的那刻决堤了。
良久良久之後,她突地喘了一口大气。
「怎麽啦?」燕铁木柔声问。
「脖子好酸。」谁叫她不肯将奶娘炖给她吃的补药好好吃完,以致青春期快过了,还只长到五尺多一点。比起燕铁木昂藏七尺的身高,自然是娇弱得可以。
燕铁木莞尔道:「喏,我抱着奶,脖子就不会酸啦。」
「我不要给你抱了。」锺灵儿努力了半天,仍逃不出他的势力范围,「放开我啦!」
「为什麽?」
「还问,你现在抱我,待会儿又去抱那个鸟公主,当我是那麽好欺侮的啊?」
「小傻瓜!」他在她耳边哈了一口气,直痒进她的心坎裹。「我跟凤凰公主之间仅止於师生之情,没有奶想的那麽复杂。」
「那是很单纯的师生恋喽?!」
「奶哦!」燕铁木再也受不了她了,一双强而有力的手环腰搂住她。
锺灵儿低呼一声,朱唇已再次为他攫获,所有的思绪此刻化为缪绸酣醉。
两人惊天动地,旁若无人地吻拥了约莫一百年那麽久,才猛然记起陆元辅躺在床上嗷嗷待救呢。
真杀风景,人家好不容易进入状况,正准备来个海誓山盟,勾指头画押兼盖章,他则将低低的呻吟化成短促激烈的喘息,似乎在抗议他们没让他叁一脚是很不上道的。
锺灵儿不悦地将狂越涌进心湖的血液逐个赶回四肢,身子则依然娇弱地倚偎在燕铁木胸膛。
「奶那个未婚夫好像快不行了。」燕铁木蓄意调侃她。
「哪个未婚夫?」她一时没意会过来。
燕铁木恼怒地拧死她挺俏的鼻尖,「除了陆元辅,奶还有几个未婚夫?」
「噢!他呀!」锺灵儿舞动着小手捶他,「你先放手啦,这样鼻子好痛耶。」
「我的心比奶还要痛。」
「我岂止痛,根本都已经碎得七零八落,再也补不起来。」
「真的?我看看。」燕铁木假意扯开她的衣襟,移近面庞,将炽热的唇瓣贴上她雪白如凝脂般的酥胸。
锺瑟儿蓦地一怔,如遭电极地僵直着身影。
怎麽办?他不会把持不住吧?
尽管她「盗」名在外,但思想观念依旧保守,何况那儿还躺着个有点陌生又不太陌生的人,这┅┅
「 !」陆元辅又在抗议了。嘴巴一闭一合地念念有词,希望他不要连眼睛也一起眨,否则锺灵儿铁定会收他一笔为数不少的「叁观费」。
「咱们还是先救他吧。」锺灵儿垂眉细瞧,警觉他已解开自己前襟的两个扣子,惶惑地用手捂住胸口,以防失身。
「救奶的未婚夫?免谈。」他正忙得兴高彩烈,不亦乐乎,连头都不舍得抬起来,更别说救人。
「不是的,」锺灵儿微微地抽搐着,「他不是我的未婚夫,他是陆大人的长公子陆元辅。」
「陆元辅?」燕铁木倏然停止手边的「工作」,神情严肃的问:「你窝藏个钦命要犯在房裹?奶──」呵!这白裹透红,粉嫩春花初绽的肌肤,太迷人了!
燕铁木使尽力气将眼睛闭上,并且做了九十几次的深呼吸才将排山倒海的激情镇压下来。
「你现在准备好,可以救他了吗?」锺灵儿早一步将服装仪容整理妥当,并且忧心忡忡地坐在床边望着有一搭没一搭哼着气的陆元辅。
「给我起来,」燕铁木把她拎起来置於五尺远的地方,「以後没我的允许,不准靠别的男人这麽近。」
「凭什麽?」她向来「下手」的对象都是男人,而且老少不拘,如果不靠近一点,她怎麽作案?「我又不是你什麽人,干嘛要听你的?」
「咱们都已经相濡以沫,袒裎相见了,奶还不承认是我的人?」
「谁说,这样就一定是你的人。」嘿!有点「夭鬼假细致」哦!
「那样还不算?好。」燕铁木卷起袖子,摩拳擦掌,步步近逼。
「你┅┅别乱来啊!」
「放心,这方面我很有慧根的,保证巨细靡遗,面面俱到,一次完成。」说罢,已伸出双手缠住锺灵儿。
「哎哟!你们两个到底要到什麽时候才肯救我呀?」
原来陆元辅一直都清醒着,那是不是意谓着他也把方才香辣刺激的过程全部尽收眼底?
羞死人了!
锺灵儿柔嫩的粉颊羞赧成一朵红玫瑰。
「怕什麽?」燕铁木爱怜地轻抚着她,「咱们不过是真情流露,只要奶从今而後痛改前非,不再四处点火,乖乖在家裹等我来迎娶奶,就不怕他嚼舌根、说闲话啦。」
那麽闷啊!锺灵儿马上挑起秀眉,「既然我那麽坏,咱们认识的时间又极短暂,显见你根本不了解我。若单单是为了我沉鱼落雁的容貌、窈窕妩媚的身材才娶我,你不觉得太肤浅了吗?」
「天啊!奶的脸皮真不是普通的厚。」燕铁木忍不住用他偌大的手掌在她颊间摩蹭来摩蹭去。「奶以为奶做的那些勾当我都不知道吗?」
「勾当多难听?」她可不认为自己有错,「我出生入死,劫富济贫,如有馀裕才拿回来养家活口,这叫「义举」明白吗?」
她说的倒是一点也没错。大约二年多以前,燕铁木随元世 南下,就曾耳闻名剑山庄,有位如花似玉、人称「粉面娘子」的女侠,经常强夺元军的财物,明目张胆的和朝廷作对。
当时,他曾派了多位将领前来招降,可惜均无功而返,逼得他只好亲自出马。
他原以为锺灵儿不仅为非作歹,甚且武艺高强,能神出鬼没,所以他派来的将领才会一一被她击败。怎知,她盗亦有盗,抢了东西总是分给邻里,大夥一起享用,尤其是对贫困无依的,她更是照顾有加,於是方圆百里之内的百姓,一提到她的芳名,个个肃然起敬,高呼万岁,简直成了他们的精神领袖,衣食父母。